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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风元嘉轻轻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接受良好。也无大事,不过就是被自己的血亲杀了三次。”也许准确来说应该是未遂? “什么!怎会?” 燕风元嘉捏着那方锦帕长袖一甩携带气劲抽往俏如来身上,将人推出视线之外后,方抖了几下衣袖负手身后。 “问题真多。” 只是,元嘉低眸看向手中铜镜,模糊之中模糊影像。默苍离到底被通道卷到哪里去了,虽然王骨呼应还在能证明他还没死,可寻人的术法却也探求不得其行踪。最坏的可能便是最不可能的可能,比如说突破到另外一域去了。 燕风元嘉闭了下眼,又开始如过去默苍离擦镜一般,那方帕子反复在镜面摩挲。 罢了,凡是牵扯到默苍离的事情,大都难以使人安心。不管如何都不让人安生,非得人拿出全部的本事来。 人世三十年,魔世三十年,来回在他脑中交错,是否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仁德道义那么重要偏偏要用更大的牺牲来换,最快的最好的办法永远残酷。 燕风元嘉回过头看了一眼凶岳僵朝的方向,他总会让俏如来去一趟,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俏如来实力上去那里就是送死。 应龙师老谋深算,方前挑衅之举除了是警告应龙师他回来了,还有便是去看看那个老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死。 可惜凶岳僵朝到底是死气太重,一如既往地看不到应龙师身上的死劫所在。 反倒是玄狐…… 诶…… 也不知道玄狐为什么执着于拷贝剑法互殴,明明知道从他这里没办法得到答案。因为这个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 默苍离醒来时是在夜晚,厢房内幽幽跳动的烛火映入他眼中。 这是地狱? 不像,默苍离摸了摸身下的被褥,手感柔滑纹绘精致,此等材质非富贵人家用不起。 若非地狱有何至于身上无伤,止戈流确实已不在己身,他确实已经死于俏如来手下,将止戈流血继传承。 那么这一次他又用了多少人的命来换他的命。夜銮台藏匿的影子究竟有多少。 罢了,他一不是墨家矩子何必再为三十年前的事再多烦恼,烦恼也算不上,只是难以取舍。取,寻常众生之命,舍,一脉栋梁之材。 只是难得睡得如此安稳,梦里没有森然白骨铺地,赤海翻腾泳血,却有难得的鸟语花香,沁甜桃香醉人,云墨书卷韬文。 题字? 云烟刹眼,剑赋长歌。 默苍离收回眼神,手上没有了铜镜着实有些不习惯了。 “先生已醒?” 熟悉的嗓音,却是陌生的脚步,默苍离回身果见并非熟悉之人。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执明君。 锦衣绣袄,却是极不协调地散落着发,这不该是一个儒门弟子该有的作风。默苍离所见过的他,哪怕是为魔放纵,亦不过是松散。 那眼神也是陌生,是看陌生者的目光。看面容青涩稚嫩些许,难不成还能是过去不成? “有朋自远方,吾自当出手相帮,先生无需多礼。”陌生的执明君,陌生的言辞。 默苍离一时拿不准这是他人精心步下的幻境,亦或是奈何桥前一场迷幻。 “哈,真是失礼,在下执明章循燕风元嘉,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彻底偏离大纲,本来是打算让两个一起掉苦境的来着。但是本着我书名没有+霹雳…… 年轻的小元嘉,我在二周目那本想写来着,但是我好懒啊。 ☆、第六十九章 燕风元嘉会的剑法可止是用多便足以形容的,征天与万卷书一道都是儒家传承之物,欲想使用必先熟知其中各剑主所承剑法。 万卷书传承历代六君子的修为,征天则是剑谱。两千年前,纵横家与墨家被始帝重用,要求铸造诛魔之利,儒家却被厌弃,但不代表他们无所行动。 与儒家而言,万卷书只能为实则不及征天,因为王骨不是那么好用的东西。而时代更迭风云涌动,也不知是从哪一代掌门人开始,万卷书便不再汇聚历代六君子真元修为。此后万卷书便成了一个象征,失去了原本的实战之能,直到孤斐堇出现。 孤斐堇借由王骨而生,之后更是凭此登上儒家掌门人之位。 这是执明君孤斐堇的路,一路以来从未手软寡断,手段凌厉作风更是雷厉风行。 现在流下的泪,都是当时脑子进的水。 和玄狐比剑可以算得上是极其没有成就感的比试。反正过去每一次都是以他佩剑崩碎,弦琴起鸣为结束。 玄狐是无法避开的剑者,这魔世之中怕是只要握着剑的魔都和他打过。 封狼侯的桃林与胜弦主的竹林隔得很远,但对于魔来说又不远。 封狼侯和胜弦主都是用琴的人,常有魔会私下里议论纷纷,若说是师徒,但他们两魔的琴路不同。胜弦主琴路温吞隐杀机,封狼侯初弦乍明已入阵。 若说是母子,那就更不可能,胜弦主上太子长琴后裔,而封狼侯却是畸眼族。 封狼侯本是修罗国度之魔,但是他在魔世初次展露却已经是暗盟的魔。说其中没有问题也不可能。 也只能说魔世的包容性太强,哪怕他与寻常的魔差别过大,也没有魔觉得不对。 同胜弦主的竹林一样,封狼侯的桃林之中,一样横斜着无数的刀剑兵器。 玄狐没有一般魔的需求,他的需求只是绝世的剑法,但是与魔相处多了,也会染上其他的习惯。 与封狼侯凶名一样赫赫的,是他繁琐的规矩。见客三杯茶,一杯甜,一杯苦,一杯无味。 玄狐喝的是甜的那一杯,泡茶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子。 燕风元嘉的脚步很轻,轧在枯枝上方出现声响。 玄狐放下茶杯,他等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足足喝了三杯茶了。 “师之隐,儒之恨,书不成,笔不墨,风雨归,山河故。”微妙拖长的尾音,略显得轻佻,略含趣味。 “主人,请别随意拿我的诗号念。”沏茶的少年人不满地说道。江师隐,熟悉的人,却在不熟悉的魔世出现,依然还是熟悉的身份。 “那,吾再从头来一遍?”燕风元嘉轻笑,捻起案桌上那杯无味的茶。 “比剑。”玄狐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有特色。 “何必如此着急。”元嘉以唇沾茶浅试温润,“吾不曾拒绝。” “却逃避。” “嗯?”元嘉歪头,“这可不似玄狐会言之话,是不是小师隐背后说吾坏话?” 江师隐叫屈:“哪有,我怎么可能会说主人坏话,这根本就是事实。” “事实?吾可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