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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她慢慢回过头,撞上数道目光。除了一干下人们,姜若华和魏羲和也在仔细打量着她。方才,她一直盯着马车的方向,让他们以为她已经对谢昀有了情意,此刻是在不舍与谢昀缘断。“阿音……”姜若华轻声唤她,声音里透着止不住的心疼,她的阿音真是太苦了,年幼担事,如今有了钟意的郎君,又要被迫嫁作他人妇。北音却是不知道他们如何想,只道:“爹,娘,快进去吧,外边风大,娘的身子还是受不得风。”姜若华心下长叹一口气,走到北音身边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柔声道:“阿音,事已至此,便忘了吧。”北音闻言,这才意识到方才的举动让他们会错了意,却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勉强笑着安慰道:“娘,我没事。”魏羲和走在两人身后,他仔细忖思后缓缓道:“阿音,小将军此人,倒也不失为良人。”少年将军,鸿鹄之志,又是重情重义,若不是身边已经有了红颜,阿音能嫁与他,也是一种修来的福气。好在小将军身边的那人,如今在固原边城,虽不知何时回京,但以目前皇上与大将军之间的相互猜忌来看,怕是一时不会再送人到盛京来。若是阿音嫁过去之后,能与小将军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便也能算作是一桩好姻缘。姜若华嗔怪地看了魏羲和一眼,她这四年对坊间这些传闻不甚知晓,如今只记得那小将军慕衍是个混人。四年前,她就听闻大将军之子慕衍调戏女子,招惹祸端,后来虽立了战功,却又沉迷女色,年纪小小便有了侍妾。她如何愿意将阿音交给那般的混不吝,但也不能再给阿音雪上加霜了,便安慰道:“阿音,你莫要忧心,娘明日便派人去打听小将军的品性相貌。”北音轻笑着摇了摇头:“娘,我见过他。”姜若华闻言愣了须臾,竟然已经见过了,“阿音何时见了他?”北音正要说上次凝香坊出事的时候,一想到这事姜若华还不知道,便改口道:“两月前,宫宴上见过一面。”当日宫宴,北音坐到了太傅夫人身边,魏羲和后来问过她缘由,而她的对席便是小将军慕衍,这事魏羲和也记得。“那,长相如何?”姜若华问道,只匆匆见过一面,品性如何该是无法知晓。北音轻道:“上佳。”“那便好,性子如何娘会找人打听,如今已是四月十七,离五月二十不过月余,这成婚的日子定得也太近了,怎会如此着急?”姜若华忍不住问,怕是要尽快着手准备嫁妆一类了。从一介白衣书生到如今的户部尚书,魏羲和也是经历了官场的风雨磨炼,如今对永嘉帝的心思也能摸出一二。他稍作考量便想到,之前的赐婚因着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出了意外,如今只留一个月准备聘礼嫁妆,也是怕再有变数。事实便是如此,永嘉帝确实是这般想的,他的威严已经失了一次,决不允许再有第二次。几人行至芳华院内,刚坐下不久,安嬷嬷抱了越哥儿过来,他一进门就吵着找姐夫。“长姐,姐夫呢?”越哥儿问。北音抬眼看了安嬷嬷一眼,这事除了她不会再有人教给越哥儿。魏羲和一把提起他,放在软榻上,揉搓一顿,问:“你个小兔崽子,知道姐夫是什么吗?”“阿越知道,嬷嬷说了,姐夫就是长姐日后的夫君,像爹娘一样,爹是娘的夫君。”越哥儿一咕噜从软榻上翻起来,一本正经回答,说完一副待夸的表情。从接了圣旨便阴霾到现在的魏府各人,终于被惹得露了笑,连北音都被吸引到了,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胡思乱想。但夜里躺在床榻上时,她还是辗转难以入睡。她并不排斥嫁给小将军,但也不想插足于小将军与那名女子之间。如此,日后或许真的就只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了。还未成婚,便知道了自己与日后的夫君只能做表面夫妻,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有些发酸,又有些无奈。她到底还是对得一人心、白首不离有些念想的。16.第十五章婚服毕竟人是他亲自求来的……“公子,如何了?”昨日退了亲,今日慕衍又被传进了宫中,将军府管事满叔早早就站在正门外等候,见慕衍和零榆回来,老远迎上去就问。十五年前,老将军病逝,大将军慕钦挂帅,慕府嫡系只留下他这一脉,当时旁系纷争,慕钦怕留下云青绾和慕衍孤儿寡母受了欺负,便求了承和帝一道旨意,将二人一并带去了固原边城。慕衍五岁离京,幼时也蒙满叔照顾,虽记忆迷糊,但对他颇为尊敬,道:“满叔,皇上又赐了婚。”倒也算是意料之中,满叔没有太多惊讶,喃喃问道:“这次又是哪位大人府里的姑娘?”“户部尚书魏大人之女。”零榆回他,他此刻尚不知北音便是他口中之人,话语间有些轻视。满叔闻言,缓缓点头,魏大人府的事情他有所了解,魏姑娘在京城里甚是有名,是个贤良恭孝女子,与公子也算良配。只是希望这次能顺利成婚,莫要再出什么变数了,不然公子该要背上克妻的名声了。“圣旨上可定了何日成婚?”满叔问,有了日子才好安排六礼。“五月二十,快了。”慕衍低声道,抬脚就要进门,忽想起一事,转身又说,“满叔,婚服一起制吧。”按照坊间不成文的规矩,新妇的嫁衣要么自己动手绣,要么由夫家出面请人来绣,一般来说,夫家都会给新妇面子,找人来绣。满叔稍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前与薛姑娘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公子从不过问,今日与魏姑娘刚刚赐婚,便要一起制婚服,莫非是见过魏姑娘,对她甚为满意?满叔试探着问了一句:“公子可是见过魏姑娘了?”慕衍脚步一顿,轻声道:“嗯,见过。”满叔心下便明了了,公子欢喜便好,总归是要一同白首的妻子,若是像前头薛姑娘那般不喜,日后家宅不宁,他也不知道如何向大将军和夫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