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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诼 (上)

    “lady,巧遇。”

    曾几何时,袁基只要遇见王广陵就如此开头。

    王广陵促狭地看着潇洒坐在对面点单的袁基,手都不知该怎么放:“巧遇就称不上了吧……”

    袁基现在不仅是她公司努力争取的合作对象,还是她本人的相亲对象。

    两人在约定见面前就交换过基本信息。

    她原本别扭不想来,可爸妈实在逼催得太狠,硬着头皮也得来。

    目的明确,镜子照水面贴面,还整什么虚头巴脑。

    “若非‘巧遇’,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彼此单身地再见面。”

    袁基着重强调“单身”,不知是刻意刺儿王广陵,还是说明自己的情况。

    也许两者都有。

    袁基一如既往打着蛇形耳钉,穿着青色竹纹衬衫,胸口处绣着自己针线缝制的两片枫叶。

    他就是这般跟王广陵度过短暂的大学情侣时光。

    此时,袁基岔着手,高深莫测地笑问:“还记得当年分手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吗?”

    “百八十年前嘴快破事儿这么较真?!”王广陵尴尬极了。

    “那时你已经成年了,成年人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一诺千金。况且,我就是卯着这条好处,今天才过来跟你见面相亲的。”

    袁基再次问她:“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王广陵直接放泼赖。

    “不记得了……”袁基战术后仰,“那凭贵司的态度、记性,让我很难信任你们的处事能力和工作效率啊。”

    王广陵的脸扭曲,像吃时没注意直到后面才反应过来生吃了蟑螂一样。

    “现在能记起来了吗?”

    袁基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执拗得很,死活要从她嘴里掏出满意答案,一字一句都不带差的答案。

    “能记,只记得一点点……”

    “比如?”

    “我们不必再见面……”

    “这么肯定?”袁基重复当年话语。

    “就……这么……肯定……”

    王广陵干涩吐字,猛地封紧嘴巴,不开口。

    “哎~~话说一半儿就没意思了,重点精髓就是下一句。”

    “我……”

    娘希匹,今晚社死无疑了!

    “就这么肯定!以后要是再撞见一次,我他妈白给你上!”

    大学时期某个傍晚,夕阳映彩霞,如此美景,王广陵却大吼袁基坚决分手,转身就走。

    “呵呵……”

    晚上茶厅顾客不少,没必要真让她当众不做人,袁基见好就收:“嗯,看样子你是全记起来了。”

    “所以,是去你家还是我家还是开房?”袁基跳过继续扯皮,将选择权交给王广陵,“不过呢,你是知道的,我有洁癖,素来不喜开房。”

    袁基和王广陵在大学交往期间不是没发生过关系。

    确实,袁基不爱去酒店开房,一是他认为再好的床逃不掉百人睡,再消毒的设施躲不过千人摸,不适合他放飞自我zuoai;二是他蛮注重个人隐私。

    所以,两人兴致来了亲亲我我时都到袁家在当地设置一应俱全的别院。

    “这爱……非做不可吗?”

    久别重逢,哪有第一回相亲屁股都没坐热就相到床上去的!

    “不然呢,我今天吭哧吭哧打扮过来做什么?”袁基掏出指甲钳修理指甲,“就算逗舔狗玩,不也得先给点rou尝尝吊着魂儿。”

    “lady,没人告诉你吗,创业从商,诚信很重要,诚意也很重要。”

    袁基很明白王广陵当下的难处——经济大环境下行,她和她的团队亟需资源过活。

    他能给她平台资源,前提是,王广陵得有诚心。

    “你潜规则我?”

    “潜规则?要是真潜规则,我大可上下其手先抛个空头合作项目钓你咬钩,再邀几个油滑大老爷们过来组局,那你现在就应该大碗喝酒应酬晕乎乎断片,被我左摸右抱、亲嘴戴套,一觉醒来不知道发生什么,而不是在这家茶馆下着小班吃着果,听着小曲相着哥。”

    “哥还跟条舔狗似的向你求欢。”

    袁基一般见王广陵都会夹着声音以示妩媚,如今夹都不夹了,直接暴露他男子本声。

    “你这么熟练?”王广陵狐疑。

    傅融带来的传闻或许不假,袁基又海又渣,不是好人,十有八九背着jianyin刑事,只不过架着家世好关系硬没有充足证据捉拿归案。

    同届的陈元龙甚至直接挑明说他是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只会更狠。

    “人不做坏事,但得知道坏事是什么样子。”袁基说。

    袁基似乎是吃定她了。

    逃不掉,王广陵选择带袁基回自己的住处,相对安全。

    从茶馆出来,迎面走过来逛街购物的一家三口。

    走在最前头的女人风姿绰约,是个仙品辣妈,怀里抱着可爱扎着红绳马尾辫的小女孩,逛着旁边的童装店。

    亦步亦趋跟在娘俩后面的男人拎着大包小包,见老婆被精致童装吸引注意,熟稔往店门前的休息凳上一坐,目光呆滞,生无可恋,只想快点逛完回家睡觉。

    袁基与那男子眼神交叠,却没有一句言语寒暄,犹如陌生,擦肩而过。

    男子转头看他愈行愈远的背影。

    “认识啊?朋友?”

    辣妈将闺女小蝉的新衣套装递给他,问道。

    那男子果断摇摇头:“不是朋友。”

    “读研究生时,荀公达跟他合伙拿我当枪使,然后他俩全身而退……”

    “把你留在了坑底。”辣妈接道,瞬间明白是谁。

    “……”

    “一个左耳钉蛇,一个右颈纹蝎,你还傻白甜跟他俩混,不是找算计吗。”辣妈看过丈夫的毕业合照,对这俩人蛮有印象。

    “姓袁的就不说了,算我渡劫。没想到荀家也会出这种‘神经病’。”

    荀姓在圈里很有名,走出来许多人文社科的风骨大佬。

    荀公达既是大佬嫡系门脉又是本家子孙,家教骨子怎么也得带点“人文风度”吧?!

    结果……

    双重倒霉,这谁过得去!

    氪金抽卡都抽不出极品双黄蛋!欧也不至于这种欧吧!

    哪怕过了五六年,男子还是越想越委屈。

    “没想到?那姓荀的跟姓袁的一样路数,推免保送,莫名其妙提前进组,第一天通透氛围察言观色分人,第二天开始抱大腿站队聚拢资源,看着人畜无害憨厚老实,其实是典型一肚子黑水的人精。”

    长得好家世强关系硬,不等于个人品性“是个人样”。

    “‘学术董卓’那么嚣张跋扈最后都栽死了,你一个冤种工具还打算在他俩那儿自保?想‘桃’儿呢?”辣妈抱着女儿,捏捏真“老实人”丈夫的脸颊,“要不是我捞你,你现在还在水坑底淹着呢。”

    丈夫半生飘零,没城府归没城府,但本身挺会干活,能捞。

    “还是老婆是好人,回家一定好好云雨伺候你。”

    “去你的,这话也能当娃儿面说,还要不要脸。”

    辣妈羞涩地假凶道:“愣着干什么,走了,吃饭去。食不饱力不足的怎么‘伺候’我?!”

    “喔喔。”男子乖巧跟上。

    下电梯,王广陵问袁基:“刚才那男的你认识啊?”

    “不认识,没见过。”

    “不认识你跟他对视?”

    袁基本质上是冷性情,不会在陌生无所谓的事物上浪费眼神。

    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的王广陵很清楚。

    “我在想,要是咱俩当年没分手,现在孩子也该和他家的差不多大。”

    “才回见一次,你就开始考虑孩子了?”

    “我连娃去哪家幼儿园上学前班都盘算好了。”袁基说。

    “……”

    王广陵有种参透“司马昭之心”的预感。

    “嗯~看起来相亲不是找备胎,而是打算正经过日子了。”

    袁基环顾王广陵的居室,没有发现她最近与男人同居生活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其他男人遗留的味道。

    “那个任性小笨蛋终于独立做人了?”

    “喂喂,刘辨好歹跟我一块长大的,你不要这么说他。”

    “他要不是任性小笨蛋,那我就是悲催大冤种。”袁基从背包里拿出茶叶,合法男主人般随手从木柜中拎着茶壶进厨房等水泡茶,“核心专业课卷面惨不忍睹,到办公室跟我撒泼打滚闹腾让别的讲师看我笑话,死皮赖脸要求我捞他过60。”

    袁基模样好成绩佳目标明确还善交际,在学校虽然准研一的学生,却游刃有余混成了教授助教。

    王广陵和刘辨的核心课程的左、史两位副教授每到期末都很忙,得带本硕毕业生的毕业论文以及参与毕业答辩评判事宜,焦头烂额头得疼要死,能及时改完糟心卷子就已经废了半条老命,没精力再统计整理期末考试分数,于是这闲杂活儿就委托给了助教袁基。

    刘辨该精明的时候拉得一摊烂泥,不该精明的时候却意外地精明似谋主,不敢折腾两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光逮着他疯癫痴缠阴阳怪气一顿saocao作。

    “举止轻浮,不讲礼仪,披头散发不好好打理、衣服也不好好穿,平时喝酒睡觉逃课还黏糊勾搭你。”袁基清洗茶具,顺带把王广陵中午吃饭没清的碗筷一并洗了,“坦言说,我很不喜欢他。即便如此,课程平时分我都是顶格满分给他算的。”

    心里再瞧不上刘辨,外头面子也得给足。

    只有如此放水,刘辨的核心专业课分数才勉强飘到60分,不挂科。

    “刘辨平常是拉了些,关键时还是出息的,研究生不是一战上岸了嘛。”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广陵于情于理给刘辨找补找补。

    “是凭他自己本事上岸?”

    袁基瞳孔颜色偏淡棕,静盯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王广陵猛然发觉自己说了错话。

    “成绩平庸到有爹坐镇还保研无望,考研考本校本专业,那一年的专业课断崖式简单,有的题目就是某次期末考试原题改了一组数字。他亲老子变着法儿把专业课考试内容、答题方式、得分点硬灌给他消化;找留洋回来不久主攻人体测量学的张修讲师恶补英语二;请教统计学、概率论的干吉主任讲数学一,主任本身已经退休,返聘回来教书育才,头发全白眼睛不好得多休息,每天上课之余还定时定点上线给他额外说课;政治科目你是知道的,是我每天花费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研究最新考试大纲、历届真题,归纳重点,制作笔记材料监督他背书,强制他刷题。”

    “这样笔试还不过,那他不如直接滚回起点重新投胎。”

    袁基讽刺又无奈道:“我考前预测考研政治国家线是60分,这个任性小笨蛋真就躺平只考60分,1分都不给我多得。那么多人明里暗里伺候皇帝一样伺候他升学,又跟其他苦逼考研人隔着那么深的信息横沟,依旧不耽误他是入围面试人员名单里的最后一名。”

    刘辨是袁基实验室的刘大老板嫡得不能再嫡系的崽子。这崽儿懒、废、任性、不自律、没有目标、意志力弱、不爱读书、好玩好喝酒、半吊子晃荡,他老子再看不惯不舒坦也认了,该捞还是捞,该给照样给。

    于是就注定有一个千辛万苦闯过考研笔试的面试倒霉蛋被刘辨挤掉上岸名额走调剂。

    学硕生涯依旧仗爹划水,不来实验室干活儿、不开组会汇报近期成果,整天见不到人不知他在捣鼓什么,直到学术“董卓”像农村大爷提溜鹅般扼住他“脖子”,将他拎进实验室干活“搬砖”。

    “好吧,我承认,我们俩……挺废的。”

    刘辨会投胎有条件走捷径,她王广陵也不例外。

    袁基相当于一妈喂着俩吃奶祖宗。

    命运的馈赠暗中标好价格,刘辨和她没经历应该正常经历的预备毒打,德不配位还倒霉,在架空实验室管理权的“董卓”手里折腾得要死要活延毕,进入社会后又被现实一把摁地爆搓,屡屡碰壁,彻底看清自己就是个光拿证书、啥也不精的废柴。

    “你还是不错的,考研政治上了80,让我倍感欣慰,陪考辛苦与结果所得对等。生活自律、注意集中,知道流一份汗得一份果,就是身边缺个提点贵人。”

    袁基客观评价王广陵,突然跟他闹分手的前任。

    “那时候实验室什么氛围你不是不知道。姓董的说马就是马、说鹿就是鹿,除了他,谁敢冒头当贵人。”

    很久之前,刘伯伯也就是刘辨的爹,就是董某最直接的“提点贵人”,为了辖制野心家何某。

    何某败了。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董某后来越发膨胀,膨胀得架空刘伯伯的项目选择、管理权,安排各门亲属进校工作,挪用研究经费、克扣研究生补贴,掌控研究生的毕业以及申博深造渠道,为了提高自己职称强夺别人长期熬夜研究文章的一作,以及用学术资源利诱女学生发生多人不正当关系。

    王广陵知道准时毕业没有延期的女生,几乎都跟他睡过好多次甚至偷摸怀孕生了孩子。

    刘辨这朵温室娇花被他逼得差点跳楼自尽,凌晨四点从实验室急吼吼赶去天台,好说好哄才把醉酒嚎啕大哭的刘辨劝下来。

    刘辨满身酒气跟她哭完爹,回去睡觉了;而她深受感染没出来,又跟袁基哭。

    “朝哭君主,夕哭君主,君主亦知不能胜而自泣也。”

    袁基没有感情起伏,照常冷冰冰敲键盘,仿佛早已习惯别人在他跟前哭。

    当年黑云与硝烟皆已散去,此时袁基放松坐在沙发,闲适吹吹热茶:“别人没有贵人,你有。只不过……因为几条破谣言,你没能好好珍惜。”

    “就是那个你没有好好珍惜的人,左右连横运筹帷幄成功扳倒了‘董卓’。”

    王广陵毫不掩饰地星星眼赞叹:“我擦!还得是你袁基!牛X!”

    三四年前,她在网络上看到董某被带走调查最后双规驱逐的消息,那叫一个喜极而泣,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对着天空磕一个感慨“苍天开眼”。

    袁基却没有显得多么得意,甚至疲累无力:“lady,‘董卓’不是偶然出现的。”

    “所有的偶然背后都是必然。”

    帮亲不帮理虽不公正却是人之常情,暗戳戳搞搞没什么,但把这话直白说出来、做得理所当然,就是最离谱的蠢货行为。

    “董卓霸朝”恰恰苍天开眼,蠢货们应该的报应反噬,不值得任何同情。

    “袁基,董某仅仅是偌大南极洲的冰山一角,只要蠢货们还在以权谋私,就会出现无数的‘董卓霸朝’‘曹cao称公’,扳不完的。”

    毕业典礼大家互留纪念,荀公达卷起博士两证塞进背包,看都不看一眼,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再也没回过实验室。

    走马灯地回顾,袁基理解荀公达在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前提下不惜自毁前途飞蛾扑火想方设法“搞死”董某;临近博士毕业不理会刘大老板亲自倒酒挽留、推荐刘辨;一毕业立刻放弃走了十来年艰难进取、小有成果科研道路,毅然决然转行从零开始的孤勇、失望与悲壮。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最初一块儿攻艰克敌的挚友,在毕业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除了两张薄薄的证书,剩下的只有孤独前行的自己。

    他不是不想再次组伴成家,可惜始终没找到真正和鸣旋律、让自己舒心的女人。

    更确切的说,他忘不了早已消失不见的王广陵。

    然后,一个迷茫的坚定唯物主义者开始求助神佛,迷信灵签。

    王广陵洗好澡擦拭头发,新景旧情,袁基心生涟漪,从背后一把抱住裹着浴巾的她,枕在肩上,细语呢喃:“这八年,想我没有?”

    王广陵背对着他,没有说话,酸甜苦辣一时间皆涌上心头。

    辗辗转转,磕磕绊绊,别人一个个来了都走了,犹如昙花一现。

    袁基早就走了,又意外地回来,就像绕了个圈回到原点定下宿命。

    “不好意思说出来,点点头也好。”

    袁基了解王广陵,一个嘴硬要强的女人。

    王广陵迟钝片刻,轻微点点头。

    刘辨不告而别,一个人工作生活,有时独酌情不自禁想起袁基,以及俩人没羞没臊的大学情侣日子。

    袁基疑似渣男海王,实际上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毕业这些年,凭他的综合条件,早就寻觅到白富美结婚生子了吧……

    不知为什么,一念起袁基和别的女人相敬如宾、儿孙满堂,她就想哭。

    偶然在相亲红娘处得到袁基信息,她下意识以为他丧偶续弦。

    心里别扭得很,接受不了做续弦——是合法妻子却总有原配的影子笼罩。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袁基欣慰蹭了蹭她的侧脸,“人是经验型生物,灰头土脸才意识到旧人好。”

    “我才没有灰头土脸。”王广陵嘴硬。

    “好好好,是我灰头土脸。”

    袁基宠溺,宠溺中又带有难以言语的苦涩酸辛:“我也……很想你。”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吗?”

    那时宿舍楼电路负荷过大整体崩坏,一天半会儿修不好,大家自求多福各凭本事消暑,王广陵实在热得不行,就去袁基的校外住处避暑。

    性欲是公平的,女人也不例外。

    夏日临近,年轻人血气普遍足,王广陵性致上头在房间“自摸”正爽,被送西瓜来的袁基直接开门撞个正着。

    丰柔水润,一收一合正对袁基,不啻在邀请他同乐。

    “我想看你自慰,就像勾引我一样。”

    袁基依旧记得那份撞见不雅却血脉偾张的悸动。

    王广陵张开双腿,自我抚慰着花蕊,手指探入xue口轻拢慢捻。

    房间冒出“咕咕”搅动软黏的yin靡之音。

    “唔嗯……噫……”

    王广陵毫不掩饰地呻吟舒爽。

    袁基坐在沙发慢悠悠喝茶,欣赏艺术品一般观摩这盛世春景。

    星火燎原,他淡棕眼眸烧得越来越旺,越来越广。

    “不行,不行了……要……要去……”

    王广陵感觉身体热得好似太阳燃烧,目的是有朝一日的爆炸。

    “唔呢——!”

    一瞬痉挛,牝口迸出一道透明液体,在空中划出精妙的抛物线。

    “呼啊……”

    王广陵放松下来,赤身裸体歪倒在床上休息。

    袁基挑眉鼓掌,满意地吹了个口哨,拎着茶壶走到床边,埋进双腿密丛,唇瓣亲吻敏感花心,以表嘉奖。

    “唔……”

    花心被软而韧的舌头卷裹挑逗,红润外突,显得楚楚惹怜。

    王广陵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肌rou连连紧绷。

    “嗯,湿润澄莹,不作‘广陵沁’真是暴殄天物。”

    袁基面相清俊儒雅,是有钱门户规矩的正人君子,实际有个非常奇葩的性癖好,就是制作“女儿沁”。

    取刚自慰完湿润滴挂清露的阴部一副,口含紫砂壶新泡放置温热的浓绿茶慢慢吹入(每次以小腹微涨为最佳),舌头当作活rou塞堵住yindao口,手指挑逗、刮蹭乳尖促使女子yindao肌壁紧致收缩、腰部小幅扭动,浓茶滚于其中充分发酵两三分钟,再伴随舌头的搅拌直接吸嘬着喝掉。

    袁基认为这般二次制作的绿茶香中带嫩,柔中带韧,通了人性,口感不显植物死板,相当提神醒脑,连码几篇顶刊都不带打哈欠犯困的。

    但是一般女人要么本身湿度、清度不合格要么接受不了这奇葩花活,只有王广陵合适还感觉别样“醉茶”刺激,曾多次高潮泌露喂了袁基将近一壶都匀毛尖,“女儿沁”又被他别称为“广陵沁”。

    王广陵的敏感点比较浅,袁基挺直伸堵入道口的舌尖正好触碰到,舌头也妥实厉害,犹如蛇信子嘶嘶舔舐撩拨,不需手指加持就能让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呃哦……咿呀……”

    王广陵再次受不住高潮,交融着茶水清香一并冲入袁基嘴中。

    袁基抹抹嘴角,心满意足“餐前甜点”。

    与以往不同,他从冰箱里夹了一碗冰块过来。

    “你拿冰块干啥?!”

    “荀公达告诉我,冰块做起来更爽。”

    “你……你要塞在里头?”

    王广陵惶恐地挡住牝道口,她可不喜欢这样。

    “那是荀公达,我还是很温和保守的。”袁基微笑自评,教她放心。

    荀公达花活玩得比袁基“城里人”。

    往里头塞冰球预冷,开启宇宙3D全真环绕模拟系统,在不可思议的天文景象、黑洞吸力和太阳系八大行星电磁波转录声音的自然极端压抑环境下“老树盘根”“马摇蹄”变换各种刁钻姿势,“海豹顶球”体验“冰火两重天”释放自我,着实掰不清是人精中出了个神经还是神经里冒了个人精。

    其实不是不能理解,都是曾为科研哐哐撞大墙的人,高智商人格经过自我内耗、外部摧残,或多或少沾点“神经”。

    “唔……”

    袁基拈起冰块,往王广陵胸口滚了几滚,冰感刺激得她浑身毛孔直缩。

    趁注意力分散,袁基迅雷不及掩耳将触热微微开始融化的冰块塞入她谷道。

    “呜哇!好冰!”

    王广陵不禁惊叫出声,谷道抽紧,冰块棱角在体内越发感觉明显。

    袁基面对面抱起王广陵,缱绻亲吻她的唇,拍拍她的屁股,软言叮嘱:“夹好别掉,掉了就换新的,这有一碗够你换的。”

    言罢,梆硬牡器一举顶入湿润温暖的紧致yindao,进进出出,迸发快意。

    “唔啊……嗯……”

    王广陵双臂盘住袁基脖颈,腰肢随着袁基的频率而扭动。

    袁基抽插并不疯狂激烈,有君子持重仪度,但后劲贼大,所到之处仿佛巨蟒压塌草地,又类似刑部吏卒一鞭鞭拷问搜刮;时长也比一般男人长很多,不啻千年修炼成人身的蛇的交配。

    记得大学时zuoai,终于交媾厮磨到袁基射泄,王广陵既爽又累,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两腿一敞春艳直露,精华慢出都没多余力气处理,径直窝在袁基身上呼呼大睡。而袁基不是只泄一次就满足的男人,王广陵在昏睡中隐约感觉到袁基的进入抽插,但顶得舒服惬意,似乎有意放缓迎合休息,那感觉就像小时候mama摇着摇篮哄她睡觉。

    “呃啊……不……不行……太……要去……要去了!啊啊啊……!!!”

    当下,袁基迅猛密集抽插摩擦,王广陵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反常刺激,yindao倏地箍缩吃紧,爆出汁水。

    “唔……吸得这么紧,就那么想要我甘露?”

    袁基舒服眯起眼,差点没忍住射泄,拍摸王广陵的小腹——正柔软含裹他灼热的好地方。

    这么多年分离,他清晰记得她的敏感处,肛门冰块位置正好对应了yindao敏感点。

    每次进出,他都刻意摩擦、前端顶戳,阳具的烫与冰块的寒双层夹击,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王广陵憋不住呻吟呜咽,rou壁吸附更紧凑,反应也比平时更强烈,给他脖颈、背部留下yin逸的牙印和抓痕。

    牡牝“咕啾”“咕啾”交合,滋润淋漓不断的水,不知是融化了的冰,还是多次大高潮井喷的yin。

    抑或是两者的混合。

    “lady,你真美,美得不可方物。”

    袁基抚摸王广陵的脊背,轻柔亲吻她的鼻头,不后悔回来找她。

    找她复合,找她结婚,找她成家。

    他胡思乱想过王广陵要是已经和刘辨结婚有了家庭、孩子,自己是直接放弃还是插足当绿茶小三。

    败坏缺德但能得到想要的……

    值得一搏!

    不再自欺欺人回避荀公达对他“善颜非善类”评价,终于看清自己,坦荡承认,他袁基并不真正具备君子品德,即使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君子面容。

    好在事态发展没有胡思乱想的那么极端,王广陵正相亲寻觅有缘人成家,基本信息被其父母和红娘制作成牌子挂在公园相亲角。心血来潮闲逛公园的袁基路过发现,摘下她的相亲牌,自述个人条件另加一打现金要求红娘尽快安排见面,务必说通她的父母,让两人见上面。

    平心而论,要不是那些莫须有的谣诼,他跟王广陵早就顺其自然谈婚论嫁,根本不必耽搁到大龄相亲,教父母发愁逼婚。

    死死握住王广陵的腰不让她随意扭动,袁基贴近她欲仙欲死的销魂脸,蛊惑地夹起嗓音询问:“当年是谁在你跟前诋毁我?”

    王广陵没有回答,脑中一片混沌,似乎只印刻着进退摸索的器官交媾。

    袁基相当在意,愈发加快抽插,誓要从王广陵嘴里挖出始作俑者。

    他并不怀疑离她最近的男人刘辨,这任性小笨蛋的损人招数最多是疯癫痴缠阴阳怪气,没有造谣诋毁的自洽逻辑,所出言语更没多少受众蛊惑力、可信度,不足以动摇他在王广陵心里的地位。

    况且,他对刘辨尚有捞分陪考之恩,刘辨虽不成器也不曾好感于他,但好歹分得清是非曲直恩怨,知其可为不可为。

    必定另有其人,而且这人在王广陵心里有分量。

    一山不容二虎,袁基绝对不允许也接受不了别人胆敢跟他分山头。

    严刑拷打逼问般再次塞进一个冰块,扛起王广陵的腿,潜龙入渊,换了个深邃刁钻的交媾角度。

    “噗叽”“啾啪”“咕啾”……

    进退之声和鸣水yin之律,充斥房间每个角落,不绝于耳。

    袁基觉得不尽意,肆无忌惮啃咬她薄嫩的脚踝肌肤,留下将要渗血的圈圈牙印。

    “呜嗯……!不要了!不要了!不要……”

    疼痛与快感交织,在冰块的冷冻下不断放大、翻倍,王广陵满面潮红,脚趾绷紧,连连摇头,生理眼泪都逼了出来。

    然而rou壁却依旧缩紧吃着袁基不放,不啻饥饿婴孩一口口吮吸母亲的rufang,汲取白花母乳的营养。

    袁基的舌探入王广陵嘴,追击她的舌头交缠,犹如蛇类捕捉大型猎物层层加力缠绕,等待猎物窒息而亡大快朵颐。

    呼出雄性气息灌入她体内五脏六腑,上下贯通都做独占标记。

    “告诉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