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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跟丢了魂儿似的,吊着口气好像谁欠他百八十万一样,本来就够心烦的了,看他那死气沉沉的样儿更是糟心。”林楚骂累了,粗声宣泄过后看看时间,上班还是得上,迟到了也得去,白瞎了半天还剩下半天的钱得要赚,他弯身把围巾捡起来:“下雪了冻不死我,你把围巾还给他,当心让他别冻死了。”说完,把围巾丢到茶几上,苏秋望着围巾陡然一凛,扬声反问他:“昨天他穿回来的那件呢绒大衣!”林楚纳闷,这两天他上夜班,还没跟苏呈音打过照面:“什么大衣?”苏秋盈着泪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惊疑不定:“哪个同学那么大方会借给他那么贵的大衣穿?穿上还刚刚好合身?”林楚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心里乏累,拿起钥匙走到门边换鞋,开门前又回过身,对跌坐到沙发里的苏秋说:“那时候我用离婚威胁你,你还是留着他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你要是继续养着他,我会带着儿子跟你离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苏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剪刀往门口扔去,扯破了嗓子骂:“滚!”剪刀在防盗门上划出长长一道惨白的伤口,又掉在瓷砖地上坏成了两半,苏秋掩面痛哭,不知道好好的一条围巾,好好的一个苏呈音,竟然被枕边人嫌弃到这种地步。窗外蒙蒙大雪,屋里只余呜呜的哭声。半晌,苏秋起身把剪刀捡起来,随手丢进抽屉里,又抓起还挂着吊牌的围巾进了卧室,她看见被窝鼓着一个大包,好声哄道:“宝贝儿,出来,来跟mama说说话。”芯宇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小脸哭成花猫:“mama,别赶哥哥走啊!”“你喜欢呈音哥哥吗?”苏秋柔声问。芯宇点点头:“喜欢,他那么好。”苏秋又掉下泪,他把儿子揽进怀里,抚着他小脑袋问:“mama每次夸奖哥哥的时候,你伤心吗?每次把哥哥拿出来说事儿,说你比不过哥哥,你伤不伤心?”芯宇摇摇头,片刻又缓缓点头道:“有一点。我也想给你脸上争光,开家长会的时候让你也能像去哥哥的家长会那样高兴和骄傲。”苏秋再说不出话来。楼道里漆黑一片。苏呈音不知道陈祈是在什么时候上来的,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他在林楚的声音凑近门边时猛然惊醒,几乎同一秒钟就被拽住了手腕往楼上跑去。林楚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苏呈音又一次狼狈不堪地埋在陈祈怀里哭得停不下来,他死死咬紧了唇想要忍住啜泣,忍得全身都在颤抖。仿佛万箭穿心,陈祈心疼得也湿了眼,他想安慰,可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不断喃喃重复着“好乖”,他把怀抱收的很紧很紧,希望多少能给苏呈音一点安全感。纷飞的雪花在楼梯墙上堆积了薄薄一层,时间流淌地好像特别慢,也好像特别快。陈祈的手机响起来,是苏泠的专属铃声。苏呈音推开陈祈,他揉揉脸,这一个月里好像把眼睛哭坏了,一出泪就疼得厉害。陈祈挂断电话,回了条消息:马上回。再一抬头,看苏呈音也拿着手机在打字,他抬手捧起苏呈音潮湿冰凉的脸蛋,温柔诱哄道:“跟我走,跟我回去吧,好吗?”苏呈音摇摇头,挣开陈祈继续打字,鼻子还一抽一抽的:早晚要面对的事情罢了,别担心,我没事,你回去吧。陈祈又把他拥进怀里:“我担心,你跟我走吧。你要是不想说我就还是什么都不问,晚上我抱着你睡,明天再一起去考试,好吗?”苏呈音抓着陈祈的衣服,想要深深闻一闻他喜欢的味道,却哭得堵住了鼻子。他贪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怀抱,他推陈祈,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下楼,赶他走,又唇语道:求你了。“我真想...我真想把你扛起来带走。”陈祈无奈又无力,他拽住苏呈音的手腕威胁到,“你进屋,我在外面守你十分钟,确定你没事我就走。”苏呈音的眼泪自己往外跑,他怔了怔,倏然埋头一猛子扎进陈祈怀里使劲儿拥抱了一下,脸蛋胡乱地蹭,把围巾都蹭乱了他才抬起头,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苏秋把芯宇哄睡着了,静静坐在床头看着儿子,又听见门口传来声响,是苏呈音回来了,她没动,竖着耳朵继续听。苏呈音踩着拖鞋去洗热水澡,他把睡衣挂起来,拍了一张天线宝宝发给陈祈:我洗澡了,会多洗一会,小姨在卧室里已经睡下了,所以真的没事,你快回去,等我洗完澡要看到你床头灯的照片。陈祈秒回他:好。苏呈音爱惜地看着界面,鼻子一酸,他赶忙仰起头止住哭意,随后点进备注把陈祈的“Q”改成了“心上人”。苏秋一直等到水声消失,等到苏呈音又回了卧室才出来,她看见门缝里没有透出光,正合心意。苏秋轻轻叩门:“呈音,我进来了。”屋内连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苏呈音的手机屏放在床头柜上,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他坐在床上,被子盖住了腿,他往里面挪挪又拍拍床边,给苏秋腾出地方。手机屏也熄灭了。苏秋沉默了片刻,拽过苏呈音的手轻轻揉捏,哑声问:“累不累?”苏呈音在她手心轻点两下:不累。苏秋颔首苦笑:“好孩子,净会叫小姨心疼......等以后,你有想考的大学吗?”这回苏呈音拿起来手机,屏幕光被他调到最暗,他打字到:想考鸢兰大学,离你们近,还能看着弟弟。他拿给苏秋看,不等她说话又拿回,继续到:也想考去外面看看,从小就一直黏着你,有时候也会有想出远门的冲动,小姨,你会不高兴吗?苏秋看完扣住手机,在黑暗里,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感觉苏呈音听见了他们的争吵,考鸢大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而去外面看看不过是给她铺好了路,让她送他走而已。苏秋忍不住伤心,她摸黑揉了揉苏呈音的头发,声音带着微颤:“吹干。既然想出远门了,就要学会照顾自己。”苏秋带上门走了,徒留一室漆黑静谧给苏呈音。他仰起头也止不住落泪,眼里针刺一般的疼,他剧烈的抽息,失魂落魄,手指紧紧攥在被子上,难受到感觉整个人都死掉了一回。“为什么啊。”苏呈音沙哑喃喃,“为什么啊...”太黑了,好像失明了,也太安静了,好像失聪了,唯独一张坏嗓子不甘心地在怨愤。为什么啊这一切。陡然有微光闪烁,苏呈音憋着哭泣憋到大脑缺氧,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晌才终于缓过那股伤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