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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战天国朝堂结构不同于其他国家,其设三殿四堂十二阁,三殿为博、斗、千机,博掌文,斗掌武,千机诡异莫测,掌天下千机万变,似乎什么都不管,却又好像什么都管,其不同于另外两殿,直属于当今帝君。除千机殿外,另二殿下设四堂,四堂又分十二阁,十二阁旗下分管战天国各省、市、县、地方的官吏。千机殿殿主御前求恩……如此,帝君战和凛暮当真是两个人。千机殿殿主一开口,禁食不用了,禁足也取消了,更是有宫女侍卫鱼贯而入,掌灯打扫,并为沉默布下了丰盛菜肴。甚至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侍童跟随在沉默身后寸步不离,美其名曰贴身小厮。沉默看着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侍童,皱了皱眉。这小侍童一张小圆脸十分可爱,却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冷冰冰的,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可爱,倒是与他十一二岁时的性情很像。应该说,不只是这个小侍童,就是沉默在帝宫见到的任何人都是这样,冷脸垂眸,一个个一点烟火气也没有。以前沉默并不觉得面无表情有什么不好,他就是这样的人,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待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面无表情、无甚言语的环境中,心下当真是有点诡异之感。沉默停下,问道:“你叫什么?”见沉默停下不走了,小侍童也立刻停了下来,时刻保持在沉默身后三步的距离,毕恭毕敬的模样。“回国师大人,小的赵宝。”沉默皱了皱眉,对“国师”的称呼十分不适。他想叫赵宝不要这样叫他,但看这赵宝一直躬身垂头谨小慎微的模样,便只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如今有了自由,沉默便立刻想要出宫去。刚迈出窥极殿的殿门,准备顺着台阶而下,就见前方几名宫人疾步而来,行至沉默面前气喘吁吁,不待喘匀了气,便道:“启禀国师大人,帝君有请。”沉默:“何事?”为首宫人拱手弯腰,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眼前的小国师,语气恭敬:“正罡阁景大人遇刺而亡,帝君召国师大人前去。”沉默凝眉,有人遇刺叫国师前去是何意?沉默抬腿,“前头带路。”说着当先走了几步,回头,却见那为首宫人仍旧弯腰拱手站在原地。见沉默看他,他才终于微微抬头,又弯了弯腰,言语遮掩:“国师大人,君上还有一语,要小人传达,小人只怕国师怪罪,便有些踌躇。”沉默暗道这帝宫里面各个说话都是遮遮掩掩,便只点头示意他说。那宫人得令,腰弯的更深了,说道:“帝君还说,帝宫不养废物,望新任国师能够有点用处。”沉默皱眉,逼他成为国师的是这当今帝君,如今似乎对他万般嫌弃的也是这帝君。君心难测,他似乎有了些了解。宫人话落,见沉默无甚反应,便疾步往前,道:“国师大人,请往这边走。”说着便带着沉默离开。窥极殿九十九级台阶,阶阶由白玉所砌,阶阶雕刻一个五行八卦图,沉默粗粗看去,那每一卦似乎都不同。走过这九十九级台阶,便像是走过世间万象,万象均在脚下,颇有些睥睨天下之感,想来这九十九级台阶或许意在如此。可以见得,这国师之位,在战天历代朝堂里,是如何重要的位置。一路上,沉默问清了何为正罡阁。正罡,便是战天国的太医院,阁中皆为医者,而正罡阁有两位副阁主,如今出事的一位,名为景伯中,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其年岁资历就是比正罡阁的阁主还要久远,是经历了朝堂变换后,留下来为数不多的老者之一。第8章宫人领着沉默一路来到了正罡阁,“君上说,国师大人未到,不可动景大人的尸首。”沉默:“……”到了正罡阁,外围一层黑衣侍卫,里面一群太医远远的聚在一边,表情各异,帝君并不在此,而蹲在尸首边的人是宿源欢。宿源欢乃执法堂堂主,出现在此处并不令人意外。那人一直在观察尸体,时不时打个哈欠,在看到沉默时立刻兴奋的走了过来,“啧!小瞎子!你来的真慢!”沉默看向他,微一点头算是招呼,便要去看尸体。景伯中作为正罡阁的副阁主,自然独享一间药房,药房不大但堆满各种药材,室内弥漫着药香,角落各有几个扎的十分逼真的草人,上面扎满银针。而景伯中的尸体趴伏在桌案上,双手垂坠在身体两侧,额头磕在桌沿,像个累极沉睡的人。宿源欢饶有兴味的绕着沉默转了两圈,问道:“帝君让你来有何意?算卦吗?对着个死人?”话语里不伐打趣之意,不像来办案的,更像个看热闹的。沉默蹲在尸体一旁,仔细观察,这药房不大,周遭连打斗痕迹也无,景伯中尸首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围在四周的医师虽神色各异,但初步看来并未有人神色有异。卜卦问事,皆是活人求卦,活人才会有所思有所求,而死人又能如何?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帝君让他来此,到底所谓何意?总不会是,当真要为死人算卦?沉默盯着景伯中的尸首半响,缓缓伸出手,拉起了景伯中的右手,这手粗糙褶皱,此时已经冰冷僵硬,放在手心的触感并不多好。既然死人不能言语,真要卜算,也只能摸掌问卦了。至于成与不成,试试便知。宿源欢十分好奇的凑了过来,看着他对着景伯中的手掌细细摸索,咧嘴一笑:“你摸的倒是有几分情真意切的味道。”沉默松手,隔着黑布瞪了宿源欢一眼,不过宿源欢压根看不到。宿源欢:“怎样,有何结果?”沉默摇头。宿源欢:“可有卜算出凶手是谁?”沉默依旧摇头,“不知。”宿源欢:“那可知凶手方位?”沉默还是摇头。宿源欢扬眉,那神情大有要你何用之意,想了想还是换了种委婉的说法:“那你到底卜得什么卦?”沉默起身,绕着景伯中的尸体转圈,探手在他的身体各处摸索,半响不答反问道:“他因何而死?”宿源欢一点景伯中背心,“你看。”沉默凑近,看着宿源欢从景伯中背心慢慢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沉默:“就一根针?”宿源欢:“就一根针。”两人对视一眼,宿源欢回头,冲着那群太医喊道:“请来位医术较好的医师。”人群sao动,随后走出一名年轻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