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1
的。蹲下来直视斯年的眼睛:“你之前说的可有把握?真的能让张老头还魂?”斯年咧嘴,如墨的瞳孔中带着隐晦的蛊惑——“这是自然。”李捕头一咬牙:“好!我去给县令爷请示,若此事不成功,你连退路都没有。”斯年喃喃:“退路么……”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笑得很刻薄:“我从不给自己留退路。”因为早在十年前,他就没有了唯一的后路。最后斯年给了李捕头一张折成三角的符纸。李捕头攥着它,像是看到一丝希望,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快步离开了牢房。斯年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沉了下来。他没有告诉他保住这个胎儿会付出什么代价,他的妻子不会活下来。他恶劣地想到,都是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哪有谁捡得去便宜。…………夜色正浓,幽暗的房间里没有点灯,而是燃起了一缕香烟。香味浓郁,白雾缈缈,从中渐渐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形来。等在一旁的简守,走过去牵起他冰凉的手:“今日来得又晚了些。”并非责怪,实则担忧,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处境就越危险。另一只手没有忍住地去摸男人的腹部:“吃饱了吗?”男人靠吞噬鬼怪而活,来到人间后嘴就养刁了些。爱吃那些新鲜的才死去的鬼魂,就算这些没有法力的鬼魂其实对他的修为毫无助力。男人顺势将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腹部的肌rou故意软掉:“很饿,老鬼都太难吃了。”又臭又硬。简守有些无奈,明知道这东西就算吃进去了也不会将将肚子鼓出来。但还是心疼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其实透着残忍,多余的善良好像早已消磨殆尽,他真的变坏了。可以毫无波动地看着别人死去,再成为男人的食物。张老头的鬼魂还很新鲜,但是却不能现在就被吃掉,简守晓得斯年的算盘。于是他安抚似地在男人肚子上揉了揉:“再等等吧。”男人嗯了一声,就想将简守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唯恐伤到了他。简守却抱了过去:“陪我一晚吧,不会有事的。”他并不需要睡觉,却总有办法让自己像人一样沉睡。男人没有办法拒绝他,甚至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喜悦,又甜又腻。于是一阵劲风扫过,衣袍卷起,两人就并肩躺在了床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而眠,互相汲取着对方并不存在的温暖。第78章此生不再入黄泉14这是斯年待在牢里的第六天,阴沟里的肥硕老鼠再次从他的脚边窜过,身姿轻盈。地牢里没有阳光,空气也不流畅。余光扫过墙壁上干涸的血迹,斯年感叹果然阴气最重的地方要属牢房和乱葬岗。阴冷的风扫过脖颈又钻入了衣服领子里,鸡皮疙瘩就开始往外冒。斯年摸到了藏在腰间的小瓷瓶,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将它取了出来。是很寻常的瓷瓶,不及无为子那个下了禁制的,这个轻易就可以被打开。斯年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血腥味直窜向天灵。他皱了皱眉,果然是血,只是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血,他觉得有点恶心。但恶心终究抵不过好奇心,斯年用食指抵住细小的瓶口,倒了一点血液在手指上。指腹被染成了红色,在快要干掉的时候将它涂抹在了眉心处。他闭上双眼,感受到眉心开始变得灼热。像有什么在翻滚,也像有什么快要挣脱出来,又烫又疼,直至蔓延到整个眼眶。眉间的赤红闪过一道金光,他再次睁开了眼睛,视野一片宽阔!斯年捏着拳头,等那一股不适感逐渐消失。他低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周围有好多冤魂厉鬼。房梁中央吊着一个女子,充血的双眼几乎瞪出眼眶,黑紫的舌头掉到了下巴下面。嘴角却是上翘的,几乎咧到了耳根,发出桀桀的笑声。她在风中摇晃着,裙角飘摇得很是欢愉。如果可以忽略那一根快要断掉的脖子的话……墙壁上的血迹下面靠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缓缓转过头来,然后露出了额头上可怖的血窟窿。男人是撞墙自尽而死,碎掉的骨头和白花花的脑浆搅成了一团。里面涌出的血水糊了满脸还在不断地往下流,只能从头发的缝隙中看到那一双翻白的眼。就在斯年的身旁,有一只匍匐在地上的鬼。四肢被斩断,还在不停地往前爬,在铺满稻草的地上留下了四条漫长的血痕。斯年不仅看得到鬼,他还能听到声音。笑声和摩擦声在他耳边显得异常地凄怆寒骨,他却觉得兴奋!像瞎子恢复光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切都是新奇的充满力量的。斯年的眼中满是激动时的流光溢彩,胸腔也开始剧烈地起伏。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那只鬼的脖子,将它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享受着它惊恐无比的眼神。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无为子,冷血又恶劣。失去了四肢的冤鬼,没有想到会被活人发现并且受制于他。掐住它脖子的手指还在不断的合拢,它不觉得窒息,却被压迫得几近崩溃。灵魂在痛苦地哀嚎,发出绝望的嚇嚇声。它在求饶,虽然一直苟延残喘着,却不想就此魂飞魄散。斯年猜到了他的意图,脸上一片淡漠的平静。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来,再锁死,手中的鬼魂便在一声凄厉的尖叫中消失了。可以摸到鬼魂的触感是如此的冰冷且真实,从指间蔓延开来的快感冲到了头顶,疯狂地叫嚣着。他竟然不用任何武器,徒手就杀死了一只小鬼!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红光,他很想笑,却又突然擦拭掉了眉间的那一滴血。斯年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脱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失去控制了,想要将这里的所有都毁于一旦,都踩在脚下,这太诡异了!再看不到牢房中的鬼怪,斯年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一个灌满血液的小瓷瓶。摇了摇,仍是满满的,没有半点响声,这东西果然不同寻常。斯年将它收回怀中,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冲动的余韵并未消失,它们隐秘地躲藏了起来,等下一次机会。本该即刻审理的凶杀案一直被拖到了第七天。期间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