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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几世,总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却不知最后谁欠谁的多一点。当然,这时的他们如果知道将会经历怎样的梦魇,估计就宁愿回到那个午后,恨不能从未认识对方,也就不会开启一生的纠缠。七世业障,至死方休。晚间,薛则瑞发起了高烧,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奇怪的是慈父薛相却并未出现,似乎是连夜出府了。凌落无暇多想,他在婢女的帮助下帮薛则瑞擦了身,即使是这样,也是累得手脚发软,眼前发花,几乎要坐不住。他强撑着一丝体面,温声打发婢女去歇息。眼见房门关上,他心里的那口气一松,便感到一阵突然的昏眩,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跌坐在地上了。凌落放任自己向后靠在床柱子上,双眼迷蒙地盯着薛则瑞的侧颜,没多久,竟就这样睡过去了。“公子?凌公子?”“不得了啊!快去请示老爷!”“老爷还没回来。”“伊老,先把伊老请来。”“挪到榻上去。”“快去打盆水!”凌落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耳边嘈嘈杂杂,十分混乱,他不由得皱眉,想对她们说安静不要吵闹,却开不了口,甚至连睁眼都不能。他尝试了许久,只能自暴自弃地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他心里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询问薛则瑞现在的状况,出口却不过一声□□。然后,他便觉得口中涌入一股清泉,有人喂了一口水给自己。又过了不知多久,凌落渐渐觉得耳边有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他费力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却原来是碧瑶和赤桐两个小妮子。“别。。。哭了。”“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奴婢好害怕,伊大夫说你。。。”“赤桐!公子醒了便好,奴婢这便去端热粥,公子好歹吃点。”“薛。。。”“公子放心,我们少爷底子好,寅时便退了烧,倒是公子您,现在还有些发热呢。”凌落向外侧歪了一下头,薛则瑞就静静地趴伏在大床上,他似乎呼吸有些不畅,嘴巴微微张着,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苍白虚弱的模样,这个人,似乎无论何时都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难为他了。凌落就这样盯着薛则瑞半宿,再没阖过眼。☆、威胁“少爷,少爷醒了,老爷!”“儿子,儿子,伊老快看看我儿子。”“唉,”伊老一声轻叹,捻须不语。“伊老,你这是?”“出去说。”“口干吗,给你倒杯水。”凌落看二人出去了,垂下眼睑,低声说到。门外。“是不是。。。”“老朽无能,少爷的腿。。。唉。。。”“这!怎么、怎么会这样!”薛相向后踉跄几步,跌到墙上,老泪纵横。“可有、痊愈的方法。”“脊髓神经尽断,非医痴不能治。”伊老顿了顿,“不过相爷宽心,这医痴虽高明,却并不难请,只因此人视财如命,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财,要他杀人都可以。”“那就好、那就好。”“我的腿,我的腿,啊!我的腿为什么没知觉,你说,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你、你、为什么不回话!”“老子的腿残了。。。哈哈哈老子的腿残了!。。。老子的腿残了。。。”“少爷,呜呜呜少爷,呜呜,公子怎么办啊?”凌落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搂住薛则瑞的上半身,把头搭在他的肩窝。仿佛有某种魔力,方才还狂躁不安的人倏的平静下来,“会好的,对吗?凌落你不骗我,会好的,对吗?很快就好了。。。”“会好的。”“很快,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公子,奴婢听到mama们议论,少爷的腿只要医痴来就能只好,听说这位医痴很好请的,怎么老爷到现在还没动静。”“就是,难道老爷不打算医好少爷。”“别胡说,老爷平日里还是很疼少爷的,再说生身骨rou,焉有不救的道理。”“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说老爷这几日吧,也就刚开始的时候来看得勤些,到后面干脆面都不露了。少爷也奇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少爷受此重创,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你们在说什么?”“公子。”“公子。”“公子,这些事吩咐厨房的人去做就好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你身子本就不好,再累着了!”“公子。。。奴婢们在说。。。老爷!”“呵呵呵,怎么,看到老夫这么吃惊?”“奴婢。。。奴婢。。。”“好了,下去吧,老爷要跟你们公子说会话。”“。。。是。”“是。”“薛相有什么话便说吧,正好要将子圭唤醒吃些东西,让他也一起听吧。”“小王爷对我儿倒是尽心尽力。”“。。。。。。”“他这几日脾气不好,你,受委屈了。”“与您相比,不委屈。”“。。。此话何意?”“人说,千人千面,却不知一个人也有这么多面,哪个才是你?”“嗯?”“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小王爷是不是身上不妥,怎么尽说胡话呢?老夫,真的很担心啊。”“够了!”“你要什么?面具?印信?都在你手上。我凌落如今孑然一身,还有什么能让你图谋的?”“呵呵,早知道小王爷是个识时务的,薛某一早就该挑明才是。”“不错,是老夫予那贼老头以万金,让他不准相救薛则瑞。”“他是你儿子!”凌落压低声线嘶吼。“不,他是个孽种!老夫这么多年陪他扮演父慈子孝我受够了。去死。。。都应该去死。。。和他的死鬼娘一起去死。。。”“。。。。。。”“呵,我该感谢你让这屋子燃了安神香吗,且让这小孽障活在美梦中好了。”“。。。。。。”“呵呵呵,对了,不要妄想给那老匹夫更多的钱,这老匹夫虽爱财无状,却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只听第一个予他钱财之人的话。”“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逼我妥协吗?多少价码,换你儿子一双腿。”“不多,小王爷亲笔手书一封即可,记得加盖私章。”“果然如此。”凌落快步走到案前,提起小狼毫,蘸墨在正中摆放的纸笺上寥寥数笔,竟是前所未有的潦草,写完吹干湿墨,再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印章加盖上。薛相面露贪婪,上前一步正欲夺走面前的薄纸片,却被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