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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海湾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其实我也很想找个人一起过,那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我不是说要找个饭票,只是想晚上回来家里有个人,白天遇见的烦心事儿能说说,有了麻烦能和他一起扛,不至于天塌了似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陆远舟抿抿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懂,一个人和俩人是不一样。”说着又将目光投向隔壁,但那里已经没了人影,“晚上回家来,男朋友就住隔壁,多好哇。”海湾长舒一口气,搓搓他脸说:“没有风扇,你睡窗户边上吧。”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抠门,开个空调怎么了?简直跟汗蒸似的,你就再省钱,也喂了狗,省个鸡大腿!”“行行,开开开。”海湾翻箱倒柜,从床头橱里摸出遥控器,按了几下却没反应。“空调坏的么?”陆远舟不信邪,夺过遥控器使劲摁了两下,仍旧没反应。他一怔,抠开背后的盖子,骂道:“我靠,谁大热天把空调遥控器电池抠了!现在还挺早的,要不然咱俩下楼买两节七号电池去吧?”海湾看看闹钟上的时间,迟疑道:“已经快十点了,对面超市都关门了。楼下那个好像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你接着凑和凑和吧。”“我凑和不了,我怕热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远舟想了想,又提议:“要不然……你去隔壁借两节电池?”“我可不去!”海湾严词拒绝。冻蜗牛的冰窖,他一步也不想踏足。陆远舟抓着他手臂软磨硬泡:“去吧,去吧。你摸摸,我后背都出汗了。你忍心让你最好的朋友在你家床上热死吗?要是我热死了,谁给你买奶茶喝、买鸡排吃呀?”“我真怕了你了。”海湾被他念得烦不胜烦,扔下扇子套上衬衫,叹气道:“我去试试,挨了骂算你的。”“行行,算我的,快去。”陆远舟卷着薄被极兴奋,一副得逞的表情,“最好别回来了,让小秘给我送电池来就行!”海湾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出了门。陆远舟待他走后,摸出手机,“嗒嗒”敲下两行字发给了远隔重洋的同学:“我尽力了,再这样他该怀疑了。你倒是让迟归也主动主动啊。”“我没法说啊,他又不知道这事儿。万一我一说,他那脑子精着呢,发现了就不好了。”“总不能老让我们家湾湾主动吧,是你说征婚的,这算什么呀。”陆远舟敲完字关了机。他从枕头下掏出两节新电池,偷偷扔进了垃圾桶。“辛苦你了,小电池。”山Chapter07.迟归晚上需数不多不少一千只羊才能入梦,一旦中断便要重新开始。海湾敲门时,他刚数到第九百六十九只,一声门铃,前功尽弃。他烦躁地拉开门,微有怔忪:“……什么事?”“我……”海湾实在说不出口那个“借”字,硬着头皮问:“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家里有七号电池吗?”迟归眉心稍蹙,颇不耐烦:“没有。”大门“嘭”地关上,海湾走了两步,心里越想越堵,又回去按铃。迟归如水的声线和着嘈杂的门铃传了出来:“还有什么事?”“你这人怎么回事?没有就没有,你摔什么门啊!”海湾到底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只不过万事抱以“算了”的态度应付着。话又说回来,即便不想算了,又能如何?迟归气极反笑,看看墙上的表,冷笑道:“现在是十点十一分,你一非我的亲眷,二非我的故友。不过是新搬进来连招呼都没打过的邻居,有什么资格深夜打扰别人休息?在你实施这个行为之前,就该做好被人冷语相向的准备。现在还有什么事,麻烦你一次性说完。”“我……”海湾哑口无言,面对头头是道的迟归,他想反驳似乎也找不到理由,何况他发自内心地被对方说服,认为自己的行为确有不妥。“你能借我空调遥控器……使使吗?”迟归沉着脸推开大门,示意他看墙面。海湾瞥了一眼,深灰色大理石上嵌着长方形的恒温器表盘,上面是空调按键,显示着此刻室内二十摄氏度。“可以走了么?”不等他回答,迟归又关上了门。“西伯利亚冰冻臭蜗牛!”海湾心情郁郁地回到家,两手空空道:“没要着电池,还挨了一顿数落。不行你就忍忍吧。”陆远舟热也顾不上,凑过脑袋好奇不已地问:“他数落你什么了?”“就说我不是他朋友也不是亲戚,大半夜打扰他活该被冷待。”海湾脱掉上衣,拿起扇子摇着说:“他讲得也不错,不过他那个态度怎么就那么烦人!”“明天跟他要个联系方式吧。”陆远舟心里的激动都溢在脸上,好在满城霓虹照不进这小小一扇窗,看不分明。“遇到好的资源,别管有的没的,先冲上去抢下来。我家老头子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海湾任他自言自语,摸出手机下载了微博,问他:“怎么申请账号?”“哎,你不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吗?”陆远舟道,“直接用微信登就行。”海湾转发了一条锦鲤,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此时此刻初次躺在1702的床上,如同梦境一般,令人心生恍惚。陆远舟呼吸渐沉,他翻个身,也睡了过去。次日清早林城顺路将陆远舟接去酒馆,海湾洗漱完毕,换了身自觉体面的衣服,带着短短三行便写罄的简历,步行去了海湾国际后面的酒店。不出陆远舟所料,穿黑西装的女主管只扫了他的简历一眼,便语言含蓄而态度坚决地否了他。从酒店出来还未到中午,这个时间正是开始忙的时候,客人退房、入住,大都在此刻。出门住五星级酒店,尤其是行政层和总统套房的人,不会在意早退和晚退之间的一个小时。正如比尔盖茨不能浪费时间捡钱一样,他们也不会舍本逐末。海湾坐在酒店外面环公路边的栏杆上,发了一会儿呆,忽见冻蜗牛开着丁丁车绕了上来。若说丁丁车,自然世上非止一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但老混蛋的车喷漆与别不同,颜色倒平平无奇,低调的焦糖棕红,但质感怎么看怎么不寻常。海湾自然不懂进口车与国产车喷漆的区别,但他看得出,这得益于长年累月在半个艺术圈里的浸yin。况且冻蜗牛从车里下来,他是实实在在目睹的。视线相触,迟归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毫无情绪,仿佛陌生人,应该说原本就是互相生厌的陌生人。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女主管瞬间变脸,神情谄媚地迎出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