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嚏,避免着凉只好去了旁边的帐篷,想着换条裤子。拉开帘子,里面只有柳伯茂一人,他半趴在被子上,嘴里咬着笔帽,右手执笔,旁边放着还没来得及吃的半块蛋糕,而不知什么时候旺仔也在旁边,芝麻蜷在它皮肤的那搓毛上,两狗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柳伯茂注意到帐篷口的动静,扭头撑住下巴,“你没去打牌吗?”焦丞拿了包裹里的裤子,把身上的卡其色裤子脱了下来,“没去打,刚刚在外面乘了会凉,然后裤子湿了。”“哦,”男孩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笔,直起身子吃了口旁边的蛋糕,抬头发现焦丞在换衣服,愣是不太好意思地扭了头。焦丞换完外裤,终于舒坦一些,蹲过去摸了摸旺仔的毛,狗子睡觉也不闭上嘴巴,一吸一吸呼吸声贼重,还不停流口水,和家教好的芝麻一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焦丞又歪头看了眼,柳伯茂垫着写的是一张明信片,侧上方还放了两张照片,是捧着蛋糕大伙儿一起唱生日歌的场景。“你什么时候拍的?”焦丞惊讶地拿了起来。柳伯茂:“就刚刚。”“你带了相机?”“嗯,一直带着。”男孩吃完蛋糕把托盘放进了垃圾袋,取出自己包里的胶片相机,看上去很复古,他打开调光对准旺仔和芝麻“咔擦”一拍,不一会就像拍立得一样慢慢吐出一张相片来。焦丞接过相片,感慨:“真好看,没想到你有拍照的爱好。”柳伯茂说:“也不算,上次放假带我弟弟去了一次展览,他非说这好看嚷嚷着要买,然后我就买了,只不过他图新鲜根本不会用就是了。”“你还有弟弟?”焦丞惊诧地问。“嗯。”柳伯茂说,“在上小学。”焦丞第一次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和李飞惮都是独生子,所以对有兄弟姐妹的人总会有点好奇,比如袁羽,比如眼前作为哥哥的柳伯茂。“伯茂……伯,确实是兄弟,”焦丞念了几下,“弟弟名字里有仲?”“对,叫柳仲秋。”柳伯茂说。可能是他们说话有点吵,一下子吵醒了芝麻,他拱起身子挣扎几下,把身上的旺仔拱醒了,哈士奇流着口水眯着眼睛环顾了一圈,于是起身咬着芝麻的脖颈,带他出去重新找窝睡了。屋里两个人看着笑出了声,柳伯茂半趴着又开始写明信片,焦丞拿起那两张照片,“你是要把这些寄给谁吗?我可以拍一张在手机保存吗?”“可以啊。”柳伯茂应,“我写明信片给朋友。”焦丞摸出没什么信号的手机,“咔擦”拍了张,照片里闹哄哄的几个人全部缩进了小小的屏幕上。他把手机塞回裤带,抬头又看了男孩的明信片。人不可貌相。字是真的丑。“写给初中的那个朋友?”他问。柳伯茂点点头。“准备写什么?”焦丞说着,勉强读着明信片上的字,工工整整但只限于排布,笔划扭曲很难辨认,内容大概率是和这几天的大师课有关。被男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男孩还是把明信片反转了过去,“随便写写。”到这里焦丞也不再多过问,他拿出手机看了会之前下载的视频,实在觉得无聊,但没有网络又很无奈。躲在帐篷里躺了一会,他看着柳伯茂还在伏案写东西的背影出声问:“那时候知道李飞惮退役你是什么心情。”柳伯茂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停下动作想了一会,“挺生气的。”“是嘛……那…他的工作室那边,从你现在的角度看是不是有点糟糕?”男孩认真地靠着帐篷,笔盖顶住嘴唇:“也不算糟糕吧。抛开他国内的一些光环,仅仅是英国国标三大赛事,黑池、UKOpenChampionships以及IionalChampionships,其中两项李飞惮都取得了很难得的成绩,从一般的角度来看,他这样的人不太像会窝在方寸工作室里教一些业余的人跳舞吧,所以有点意外。”焦丞辗转个身子,帐篷中的气味并不算太好闻,愈发扰人心扉。“你觉得现在的他应该做些什么?”空气中听见刷刷的写字声音,柳伯茂的笔尖点了点白色的纸面,“我也不知道,但他值得更好的。”焦丞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混乱的思维中又开始响起那天安娜跟他说过的话……其实,他自己冥冥之中早就有了答案。“下雨了!”焦丞醒来时就听见外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后脑勺,疼得不行,艰难地睁了眼睛,一只手臂又千斤顶般得压了下来,瞬间气都喘不过来了。果然,李飞惮一脸死相地半搂着他,头发凌乱得揉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清晨的睡痕。焦丞半撑着起身子,四处望了望,柳伯茂已经出去了,自己的脑子嗡嗡地响,昨天好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刚想拉开帐篷拉链看一眼,就被李飞惮拉了下来,男人凑在他身侧,被子裹成一坨,他呢喃说:“困,再睡会。”划开手机,电量只剩一半,早上七点多。“我昨天睡着了?”焦丞抖了抖男人的手臂问。李飞惮显然不愿意起来,整个人的头都埋在被子里,不情愿地说:“嗯……我帮沈川把烧烤架叠好,一回来就发现你睡着了……”“下雨了!”外头又喊了一声,这次大脑清晰了些,正常运转起来,听出是杨雪柔的声音,拉开帘子,发现她和柳伯茂都在拉伸做晨练。天上下了些小雨,窸窸窣窣,焦丞伸出手掌等了一会,有点凉,但不至于让土地泥泞。他的嘴巴干涩,一只手被李飞惮抱着难以挣脱,焦丞只好凑出一个头:“大家都起了?”杨雪柔边说边打哈欠:“嗯,他们去那头刷牙洗脸了,昨晚打牌到两点多,可困死了。”“干嘛起那么早啊,困啊……”焦丞还没来得及回应,肩膀一沉,李飞惮摇摇晃晃地把自己的头枕了上来,还懵懂地跟着探出了帐篷,许是阳光太刺眼,“啧”了一声。“起床了,大家都起了。”焦丞抖抖肩膀。李飞惮不起反而更加黏糊,一只手就在他大腿和腰际处绵延开来,“才七点。”“那也差不多了,你不起来练功吗?”焦丞推开他的手。“练。”李飞惮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变本加厉,像是无意识地乱摸,嘴唇也亲昵地贴了上来。焦丞实在受不了,虽然李飞惮一向这么黏糊,但毕竟还在外头,也不分场合,怎么想怎么尴尬,刚推两下,就听见其他人洗脸回来的脚步声。陆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