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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蔓延到了萧岫面上,连眼珠都变得浑浊了,只要再进一步,尸毒进入脑内,萧岫就可以完成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老不死了。齐楚居高临下地睨着萧岫,看他为了求生疯狂地拉扯自己衣角,丑态毕现。齐楚冷然道,“千错万错,你不该将主意打到萧毓和铭儿身上。”萧岫不停地痛苦摇头。从一开始,被袭击的所有人都是萧毓与萧逸云的门徒,一步步逐渐上升,甚至发展到关门弟子齐铭与江小书!齐楚道:“是他让你这么做的?”萧岫一愣,似乎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当点头还是摇头。江小书没想到像他这样唯利是图的人,还会有为了旁人,让自己生命处于危险中的时候。齐楚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他?”萧岫没有回答,他只是“呃呃”地呜咽着,不断地拉扯齐楚衣袍下摆,那里浸透了尸童的黑血,已经将他两手侵蚀得发烂!齐楚蓦然大怒,竟飞起一脚将萧岫踹飞出去!他牙齿咬的咯啦咯啦响,难以抑制地恨声道,“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引狼入室!”江小书听到此,渐渐猜测到齐楚说的人是谁。……若他记得不错,当初将秦墨了引荐入萧门的,正是齐楚。只是秦墨了一介小倌,怎么都不像有野心的样子,若这一切真是他所谓,他图的又是什么?齐楚极缓地向萧岫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腐臭的黑血里。他手中渐渐出现了柄无形的光剑,淡蓝冰寒,剑气逼人。齐楚向下俯视着萧岫,似乎已然在审视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死人。“用孩子炼降头,”齐楚平静地说,“我很恶心你。”死神将近,萧岫疯狂挣扎求饶,拼命向往后退,却被守在两侧的尸童踢了回来。齐楚厌恶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冷漠地转过头去,手中剑气猛地逼近——“啊——!!!”“噌——刺啦——”然而突然从远处飞来另一柄长剑,将齐楚的剑气生生逼了回去!第53章往事(上)刹那间,齐楚眉心的那枚小剑印记蓦然光芒大盛,如同相互呼应般,落在地面的长剑也发出阵阵低鸣。齐楚全身一僵,霎时他周身的灵气光芒全部散去,眨眼间又恢复成了那个普普通通的纨绔世子。萧逸云与萧毓一路掩气而行,听到争斗声时均心中一紧,却未想到匆匆赶来,看到的是一场局势完全相反的残杀。横飞的残肢,尸童咬断骨骼的咯啦声,飞溅三尺的腥血……眼前景象实在太出乎于人的意料,二人震惊无比,萧毓拉住想立刻赶去前方的萧逸云,低声道,“你徒儿一时并无危险,局势未明,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萧逸云握着长箫的手紧了紧,想到长情也尚在江小书身边,多少会护着他,渐渐冷静下来。而之后的发展,则越来越令人惊愕,直到齐楚要对萧岫动手时,萧毓终于忍不住将寒醉抛了出去。从见到寒醉起,齐楚脸色便几番变换,直到萧毓走到他面前,齐楚才深深呼了口气,抬起眼,望着萧毓与萧逸云,微笑道,“二门主,七门主。”萧毓面色沉沉,不远处的萧岫还在哀嚎,三人却没有一个人去看他。他们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萧逸云的视线一直落在旁侧的江小书身上,很快转身走开了。萧毓道,“……明愿?”齐楚微微笑了笑,那种笑容像混杂了明愿的悲悯与齐楚的纨绔,显出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他道,“萧门主,久违了。”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萧毓还是难以自抑地显出一种震惊神情。他的目光定在齐楚脸上,平日冷厉严肃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破裂。“明愿,你……你没有……”齐楚轻声自嘲道,“萧门主,像我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去转世的。”“尽管我反噬了‘宿主’,从降头里挣脱出来,但我的魂魄早就与那降头融合在一起,毁得不成样子了。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么……门主?”数十年前,萧毓还没有继承门主之位的时候,他首次下山历练,就遇上了西南一带最劣迹斑斑的恶灵。那时距离明愿趁虚反噬,摆脱控制已经又过去了百年之久,他在cao纵下屠戮过的千万人却并不能轻易被摸消,那些恶意全部积累在降头的躯壳中,与明愿的魂魄相互消融影响,助益他灵力不住增长,也使得他心中恶念无限蔓延。明愿糊涂又清醒地看着自己捏断一个又一个人的喉管,看他们在自己手掌下变得支离破碎,由惨烈挣扎变得无力颓败。每当如此,他魂魄中的那些恶灵都兴奋得发抖。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权。明愿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脱离一切束缚,飘荡在空中,茫然惶惑地看着这一切。如果他想,他可以极其轻松地就压下这些恶念,用强盛的灵力把他们逼迫得再也不敢露头。……但是有意义吗?这么做,有意义吗?明愿迷惘地想,在他活着的时候,悲悯万物,慈悲生灵,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那么他所有的坚持,都有意义么?第54章往事(中)有一夜,火红的凤凰树下,一个稚嫩的孩童惊骇无比的从家中跑出来。他不停地哭,眼泪糊的连路都看不见了,却始终不敢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家里的门缝里渗出许多的血,阿娘惊恐至极的尖叫从一门之隔的庭院传来,然后乍然无声。男孩吓得捂紧了嘴,惊惧地倒退两步,门前的灯笼依然红彤彤的,静静悬在黑夜里,他似乎听见有迟缓靠近的脚步声。“小孩,你跑什么?”直到逃到凤凰树下,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突然从树上传来,男孩骇然回头,却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修士从树上轻轻跃下来,落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道,“天黑了,还是早些回家为好。”男孩两手还沾着血迹,全身颤抖,他一时间判断不出萧毓好恶,目光中惊疑交加,道,“……家里,家里有怪物……”萧毓蹙眉,“什么样的怪物?你家在何方?”男孩手指发抖,向萧毓遥遥一指。漆黑的荒野间,只有一处亮着橙黄的灯火,猛然一看间有种温暖之感,此时却显出一种寂静的诡异。那时萧毓道行尚浅,不知苗疆的恶灵与修炼时遇到的走尸类有何区别。他握了握手中的寒醉,下意识往灯火处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对男孩招手,道,“过来。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很危险。”天空一轮皎月,月色落下来,却有种苍白凄凉的惨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