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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路缘之看着脸蛋有些泛红,时尉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家里有个一年发烧至少十二次的医院熟客,时尉对发烧的症状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路远之,正想让他多喝多热水再上来,但话未出口,路远之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就和爬梯来了个亲密接触。骨头隔着rou和木头亲密撞击的声音,听着就让时尉牙疼,他下意识就去拉路远之。路远之人虽然难受,身体虽然不舒服,但长久锻炼出来的肌rou本能还在,下意识就往时尉的手上一拍。“啪——”“咚——”路远之本来是两只手一起拉这上面的,因为伸手去拍时尉,这一下就只剩一只手了。他的力气早就被发烧给折腾得差不多了,又意识到自己打错了,心里一急,另一只手也支撑不住了,直挺挺地就往下掉。好在他的脚早就是垂下去,站了一下做为缓冲后才倒下去。但即便是这样,也发出了结结实实的一声撞击声。时尉吓了一跳,掀起被子就要往下跑,结果他忘记了被子里还有钱,顿时将一张张钞票洒得满天都是。路远之难受得不行,躺在地上没支撑一会儿就昏过去了,昏得结结实实的。时尉气个半死,真是越急越乱,越急越出问题。“呼——”再怎么说时尉都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人了,深呼吸一口气后,时尉顺序就调整好了心态,冷静下来后先下床将路远之扶到椅子上,拿手粗粗地给他测了一下体温。额头guntang,脸颊也是烫得厉害。路远之的脸和脖子身体烫得不行,但手却是冷。不仅冷,而且还有细微的抖动。时尉十分肯定,路远之就是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会低!宿舍里乱得很。被子的里钱不少,都是零散的碎钱,所以这样就显得钞票格外得多,时尉只是掀了一下被子,就四处飞了几十张的钱。好在五块十块的“大钱”都已经被他收起来了,整整齐齐地摆着铁盒子里。时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往身上塞了一把钱,就把赚钱的铁盒子和一大把揉得乱七八糟的钱全部给先锁柜子里去。时尉和路远之后两节都有课,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请假了,先把人送医院再说。燕京的医院和小地方的医院就是两个极端。小地方工人少,医保少,即便是有医保,过来医院也就是要求吊水的,看过去一排排全是躺着挂水的人。而燕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大医院,过来就先给开检查单,一眼望去,才是在等的病人家属。时尉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跑了几趟,路远之才能安安心心地被吊上水。两天的贩卖工作把时尉累得够呛,如果昨天是零件有点老旧的机器人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只能被送去废铁站的报废机器。路远之看着很厉害,但他的血管很细,护士给他扎了好几次才给扎成功,这会一滴一滴下来的速度也是极慢的。输液室里面只有一排排的椅子,人多得不行,有中暑的有营养不良晕倒的也有和路远之一样发烧过来的。应时尉的强烈要求,医生给路远之安排了住院,不过是在在走廊上加床。时尉好打发,只要有床便心满意足了,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着路远之安静的睡颜。路远之给人的感觉并不好,但他不是一个长相凶狠的人,相反,他的脸蛋有那么一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很讨喜,但平时的时尉不轻易笑,总是垮着一张脸,黑眼睛又黑又幽深,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感。他在抓混混的时候大多都会笑,但那时候的笑要么给人一种挑衅的嚣张感,要么就是惊恐的恐慌感,在这两种情况下基本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脸蛋。包括前世的时尉也是一样。路远之对时尉来说,代表着什么很难说,这个人是他的室友,但他们关系并不好。但就这样普通的关系,也能让路远之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手帮助他。一开始,接受不了自己残疾事实的时尉还怀揣着恶意和路远之吵过一架,但吵架归吵架,路远之吵完后就不管他了,只是每个月让人定时送一笔钱,定时收下时尉写的欠条。慢慢开始接受现实的时尉,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想要和路远之道歉,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路远之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时尉给欠条,路远之给钱,都是通过路远之他爷爷的勤务兵来进行的,时尉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路远之。所以在路远之死后的那一个月,没有人发现不对,没有人想过要去找他,年轻美好的身体,就在炎炎的夏日里被腐烂得满是蛆蝇。那样的“巧合”时尉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接受不了,他后悔,他愧疚,他痛苦,但什么都改变不了。时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如果当初多关心路远之一些,说不定在路远之一出事的时候就能发现,没准路远之就能有救了;如果当初早点想通向路远之道歉,没准就不用让路远之孤零零地被虫蚁啃食那么久了;如果当初没和路远之吵架,没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该多好,这样起码能让路远之在走之前不那么生气……时尉想了很多很多,但人生已经走到结果,就没有那些虚无的“如果当初”了。时尉想,路远之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是恩人的存在了,他是他的一个执念,一个和时长财和董许愿和时纺和芊芊一样的执念。如果,他再努力一点,他再优秀一点,他再小心一点,他们,说不定就能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重生后,时尉一直在期待,他期待着董许愿和时长财能不要那么辛苦,他期待着时纺的病能快快治好,他期待着芊芊能够早动手术。他对路远之也是这样的,他希望路远之这个好人,一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谢谢你,路远之!”时尉看着路远之依然稚嫩的脸蛋,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怀希望的笑容。路远之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做,只是舒舒坦坦地睡到了太阳西沉。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路远之安静地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在睡觉前的记忆。他记得,他是回了寝室准备睡觉的,但不小心打了时尉一下,然后就摔下去了。路远之动了动脚踝,有点痛,那看来这段记忆没有错了。那不小心打了时尉的记忆应该也是没错了。路远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了一下道歉的说辞,然后才准备把眼睛睁开。但是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一道温和的女声响了起来。“远之,我可怜的远之啊,怎么烧成这样了才来医院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行呢!”温柔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