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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何处可逢秋作者:银笺染处序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引子——何处是归人十里长亭,此别难有再相逢。循江望去,应往何处寻故人?无边塞外,故人魂可归故里?我欲寻去,愿将故人葬故里。——题记「你是何人?」谢云汐看着眼前陌生男子,有点紧张地问道。「我名唤叶洵。」男子道。「叶洵?」谢云汐红唇轻启,轻轻将这名字念了遍,「可是我们大齐那位战神叶洵叶将军?」「正是在下,只是战神之名实在是愧不敢当。」叶洵看着眼前这位姑娘略带崇拜的眼神,露出了少有的局促,有些不知所措。「噗!」谢云汐掩着唇笑道,「妾在这里先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了。」「姑娘客气了。」叶洵道。「将军如此……可是害羞了?」谢云汐说,「妾未曾想到将军竟是如此……可爱。」「在下平日里少与陌生人相处,言辞间多有些不得体的地方,让姑娘见笑了。」他说。「不见笑不见笑。」她摇了摇头,「叶将军怎会出现在此地?」「陛下见我未曾加冠,再者我年岁将至又恰无战事,因而特许我回故乡加冠。」叶洵说道。「将军年轻有为,可真当是个大英雄。不知将军生辰在何日,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妾也好备下薄礼聊以庆祝,一并报了将军的救命之恩,不知将军可否给妾一个机会?」谢云汐问道。「这……」叶洵有些为难。「将军可是不愿是妾唐突了。」谢云汐有些失望。「不,不是。」叶洵连忙解释,「在下只知生辰在八月,却不知是哪日,因无法告知,还请姑娘见谅。」「无妨。」谢云汐笑了笑,「那将军可准备在哪一日加冠,妾在那日定当前来叨扰。」「八月……初七。」叶洵想了一会儿,这日是母亲的生辰。「好,妾记下了。」谢云汐轻笑。「那……多谢姑娘了。」「将军也不必如此生分,妾姓谢,名云汐,将军唤妾汐儿便可。」「……好。」「那妾就唤将军阿洵可好?」「……姑娘,汐儿决定就好。」「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珠儿小声提醒道。「好,那妾便告辞了,阿洵,我每日都会来这云意楼,你若有事便来此处寻我。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会罢。」谢云汐福了福身,冲叶洵笑了笑便上车离去了。身影渐远,叶洵敛了敛心神,叹了口气也离开了。两人皆不知,这一简单的相遇,竟是注定了他们短暂的余生。——凛鸢乙未年五月二十一日刊程凉自诩是个天才——六岁能舞文弄墨(即使每次提笔都弄得墨香满身),七八岁时就已通读四书五经(虽然从未读懂),十岁时即可吟诗作对(哪怕格律狗屁不通)。而今,他已是束发之年,却空有一腔报国之志无以施展,年华空逝却计挽留。历经世态炎凉,才华出众可无人赏识,乡试时文章写得极妙却因小人忌妒陷害而名落孙山。(当然这些都是他的想象)如此境遇,怎能不吟诗感叹一番?于是程凉愁了。春寒料峭,雪残人散,已是物是人非,满心愁闷。夏蝉长鸣,红颜渐老,长盼不见归人,彻夜难眠。秋风渐起,独白登高,只余悲风哀猿,零落河山。冬雪素白,满目苍凉,枝头梅花独开,无人相看。临江县坐落于江畔,百姓傍江而居。数十年前曾有一大官变法未成谪于此地,因不满己之境遇,故于此修建一高楼,名曰:“临江楼”。此楼高不过数十丈,高则高矣,却远不够俯瞰这大江流水,少了些壮阔磅礴之势,因此,此楼修成之后却是鲜有人来,而那位官宦也在第二年就回京复职去了,饶是无半点留恋,这楼也因年久无人打理,尽显些颓势。如今残破古旧,倒是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于是这楼便成了程凉崭露才华之处,每每闲时总少不了登上此楼,极目远眺,抒发其内心愁苦。哀兮!悲兮!欲投笔兮无路,欲入仕兮无门!程凉用他引以为豪的程氏狂草,在楼上题下此句,并长叹一声,直到夕阳渐落,秋蝉声起,方才下楼归家。那时正逢初秋,天气渐凉。程凉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位兄长,平日里什么粗活重活总落不到他的头上。实在闲来无事之际,便捧着书读着,他平日里虽吊儿郎当了些,倒是极其爱书,一看就是整日。若手头没什么书可看,便去县中私塾里偷学几日,也识得几个字,腹中藏了几分墨水,却成不了气候。不过家中也不盼着他能入仕做官,只是由着他玩闹,图个乐子罢了。程凉自是乐此不疲。是日,程凉捧着卷读得津津有味,不觉又添了几分感时忧国的惆怅。“娘,我想参军。”程凉用书抵着额,冷不丁地来了句。“参什么军!整天就知道想这想那的,不务正业就算了,现在倒好,连爹娘都不要了。”冯氏手一抖,手上的针扎错了位置,又得拆开来改过。她剜了程凉一眼,掩去面上的不安,平静道。“就是,再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若真上了战场,准被人一指放倒。”程媛顺势在一旁嘲讽道。“是是是,小生羸弱,自然比不上大小姐你‘威武雄壮’。”程凉反唇相讥。“你!”程媛怒。程凉对此回合的完胜十分得意,正准备添些火候,却随即面色一变。“程媛!”他已然顾不上苦心经营的儒雅书生的形象,面目狰狞,大声喝道。“作什么?”程媛嫣然一笑,随手把手上的物什往炉内一扔。程凉瞳孔骤然一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本想抢救一下爱书,却因火势凶猛而不敢上手,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程凉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程媛拍了拍纤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情很好地飞快帮他把话说完。“最毒妇人心。”程凉觉得不够,咬牙切齿地补充道,想到那是自己好容易从集市上淘来的孤本,心痛如绞。程媛没理他。自此,程凉的大好前途上又多了一大恶毒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