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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何渡心烦意乱的不是赶图,而是沈瑜自己。这种情况下沈瑜要是再问爆痘的事情,那简直就像捅了人家一刀还问人哎你怎么流血了,缺德。“点个苦瓜炒鸡蛋吧?”沈瑜看了半天之后说,“清火排毒,养颜祛痘……”“我都快成苦瓜了还点苦瓜呢?”何渡头也没抬地给否了,“吃rou,谢谢。”“吃rou痘爆的更多。”沈瑜说着,还是翻到了荤菜区。“你不说不影响颜值么?”何渡这才从图纸中抬起头来看了沈瑜一眼,“骗我的?”“你长一个痘不影响,那长一百个难道还不影响么?”沈瑜反问,戳了戳自己眉心,“不说一百个,你就在这儿长一个cos二郎神,看看影响不影响。”“哎。”何渡一下乐得咳嗽起来,捂着嘴咳了半天,唇角的酒涡浅浅的,若隐若现,“没事儿,我这图马上要交了,长不了痘,吃rou,谢谢。”“行。”沈瑜没再跟他争,努力把视线从他嘴角的酒涡上移开,看了半天点了一个蚝油牛柳,一个冬瓜丸子汤,虽然是荤菜但还挺清淡的,计划通。等饭的时候,何渡专心致志地画图,沈瑜在边上刷微博,两个人都没说话,小灯暖暖地照着,沈瑜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岁月静好”?虽然不管场景还是人,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事都有点儿不合适,但现在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又过了一会儿外卖来了,沈瑜下去拿上来,把盒子都弄好,拿到何渡旁边那张桌子上,然后又把那盒已经惨不忍睹的蛋糕也打开,切了两牙下来,招呼何渡:“吃点东西吧何哥。”“你先吃。”何渡没抬头,“我把这块儿画完。”“好。”沈瑜答应着,把蚝油牛柳扒拉了一点到米饭的盒里,然后拿着饭盒到何渡边上蹲下,连牛rou带米饭舀起一勺,小心的让过画纸,从人和桌子之间的空隙递到何渡嘴边上,“张嘴。”“什……”何渡愣住了,他先是看了眼已经伸到嘴边上的勺,接着跟太阳落山的向日葵似的,唰地把头转过来,看着沈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别废话。”沈瑜看着他,“赶紧先吃,我手一抖糊你画纸上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何渡听到这句话又愣了几秒,然后扬起嘴角:“好。”沈瑜就这么着给何渡喂了半盒饭,何渡一边吃,手上也不见停,飞快地给图样加着阴影,沈瑜看着暗暗咋舌,感觉完成度已经很高了,每一笔画上去都没什么变化,但何渡就是一刻不停地在修。“这得画到什么时候啊。”沈瑜切了块蛋糕尝了口,挺甜,又给何渡切了块,“你要多点奶油还是少点?”“多点吧,人生实在是太不甜蜜了。”何渡笑笑叹了口气,“刚不是跟你说了,怎么着都得画到四点。”沈瑜噫了一声,认真地把奶油刮了点下来,抹在何渡那块蛋糕上,抹成了一个大肿白馒头。“心疼我?”何渡这次没看他,一边画一边很随意地问。“心疼个锤子。”沈瑜把蛋糕弄好了,又往何渡这边走过来,拿起叉子准备递给何渡。“要是黎妙你是不是就心疼了?”何渡笑了笑又问。沈瑜的手顿住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不像是何渡会说出来的话,他甚至惊讶于何渡居然知道黎妙的名字。而且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他俩现在不是已经和好了么?“你不信我?”沈瑜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这个反问很上纲上线,但控制不住。何渡放下笔,转过脸来,看着他笑了一下:“我当然信你,除了信你还有别的选择么?”理性一瞬间蒸发了,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怒火嘭地一下占据了自己整个脑海的时候,沈瑜都难以相信。他感觉到了何渡话里暗藏的锋芒,一般这种带刺的话沈瑜都装听不见,但说话的人是何渡,他竟然格外不能忍。“可以。”沈瑜把蛋糕盘子放在地上,站起身来,“说得跟我背叛你了一样,合着你一往情深,我就是无情渣男呗。”何渡也愣住了。他看着沈瑜,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没那个意思,刚才我就是开个玩笑。我错了。”“开个玩笑说除了信我没别的选择么?”沈瑜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按了开关的小连珠炮。负罪感和心慌意乱压抑的太久,在何渡面前反而扭曲成了近乎放肆的任性。沈瑜知道这样很过分,却控制不住。“反正就是我辜负你,咱俩的关系不就是这样么,我是个盛世白莲花,一边受着你的好一边什么都不肯答应,你这么说我也没错,我确实对不起你。”何渡又愣了愣,然后也站起身来。“我刚刚心里确实不舒服,所以说话带刺,跟你找茬,我的错。”何渡说,“别再纠结这个了好吗?”“你找茬没关系,可是你明知道我不想提她,为什么还非要说这种话?”沈瑜问。何渡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这明明是个笑容,沈瑜却一阵心慌。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忽然变了。就好像……他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开关。“你跟她拥抱,被她亲脸,然后你让我不提她,我就只有忘掉。”何渡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不太公平?”他往前上了一步,看着沈瑜:“家里的事不能提,喜欢你的人不能提,过去不能提,咱俩之间的事更不能提。你倒是告诉我,我可以说什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随便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冒犯?”不管何渡的气势还是何渡的话,都让沈瑜瞬间熄火,他知道自己触痛了何渡。不仅仅是这一次,只是何渡为了他,一直在忍。一直委曲求全,一直被拒绝,早该有爆发的这一天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你……别这样。”沈瑜后退一步,茫然地看着何渡。何渡说得不全对,但也不是全不对,沈瑜心里清楚自己有时候自我得很过分,可何渡偏偏一直在为了他的自我退让,这让沈瑜满心歉疚,连反驳都无法反驳。但这一刻,显然何渡不想再退让下去。压抑太久的情绪一旦爆发,不可能那么容易收住,即使是何渡也一样。“别这样,那我到底应该怎样?”何渡又往前逼了一步,把沈瑜抵在墙上,身上带着一种失控般的气势。“你要干什么?”这个状态让沈瑜有点紧张,他一只手撑住何渡锁着他的手臂,下意识问道。何渡笑了笑,眼里带着淡淡嘲弄:“别紧张啊瑜哥,你好好想想,我如果只是为了对你干什么,需要等到现在么?要是我就像黎妙那样什么也不说,抱你、亲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