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网 - 耽美小说 - 飞鸥不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手轻轻按住,回过头,就见盛珉鸥已来到我们身边。

他张开双臂,揽住我的同时,另一只手像对待小婴儿那样,轻柔拍抚着我妈的脊背,也拍着我的手。

“别怕,你还有我们。”他低低地,不知在和谁说。

我妈那时候情绪激动,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但彼时彼刻,这句话的确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十几年后,差不多的案件兜兜转转到了盛珉鸥的律所,被他选中。我不知道当年他是否也有不甘,也感到愤恨,但他去二存一,独独留下这案子,应该也是介意的吧。

下午我感到有些累,毕竟昨晚也没有好好休息,只在盛珉鸥家客厅的地毯上眯了两小时,光闭眼没睡着,就在律师会客室的沙发上打起盹儿。

昏昏沉沉睡到一半,忽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我从浅眠中醒来,见前台领着一大一小,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立在门口。

“呀!陆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休息。”前台见我被吵醒,连忙歉意道。

我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没事,是我占你们地方了,你要用尽管用,我去别处呆着就好。”

前台退后看了眼门外某个方向,过了会儿又看向我道:“不用不用,这两位客人就是暂时待一会儿,盛律师那边有空了就立马要见他们的。”

她让女人与孩子先坐一下,之后便出门去为两人倒水。

女人神态疲惫,脸色憔悴,衣服上有着明显的折痕和一些污渍,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女孩则一直紧紧挨在她身旁,状态虽然要好一些,但眉宇间始终笼着一层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郁色,看人也总是怯怯的。

女人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在我对面坐下。

“娜娜,你看底下楼房多小啊?好不好看?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她试图调动小女孩的情绪,可女孩对新鲜事物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紧紧靠着她,几乎要缩进她怀里。

女人有些无奈,不知为何长长叹了口气,眼睛有些红。

“孩子几岁了?”我出声问道。

女人一愣,看向我,努力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六岁,明年该上学了。”

“是叫娜娜吗?”

女人点点头:“是,大名许娜,小名娜娜。”

我将语气迅速切换到轻快的频道:“娜娜,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拉了拉身上外套,盖在两手上,道,“这个魔术我一般人不随便给人表演的,今天看到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才破例一次,你可别眨眼啊。”

许娜仍是不言不语,紧挨着mama,眼神却好奇起来。

我捣鼓着手上那两张纸巾,折出花苞,翻出花叶,最终一手捏住外套衣领,隆重其事地向许娜介绍。

“来了,这是只给小可爱的礼物,噔噔噔噔!”一掀外套,一支俏生生的纸巾玫瑰出现在我手中。

许娜立时睁大双眼,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惊叹表情。

我跨出一步,单膝跪到她面前,送上为她折出的玫瑰。

许娜犹豫了片刻,有些害羞地伸手接过,小声冲我道了声谢。

我见她脸上有了笑意,知道她是终于开始放松下来了,于是提议:“你想不想学,叔叔教你啊?”

许娜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mama。

“没事的,娜娜想学吗?想学就让叔叔教你。”女人露出了进门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许娜又看回我,冲我重重点了点头,用柔嫩的嗓音道:“想学。”

我开始教许娜折纸玫瑰的方法,等她学会后,又教了她折老鼠、折天鹅和折兔子。当中前台进来送了次水,颇为惊奇地驻足观赏了片刻,还问我怎么会这么多折纸技巧。

如果她十年间无所事事,只能日复一日望着高墙外的天空发呆,她也能学会很多无聊的小把戏的。

有一段时间,我还会把给盛珉鸥的信折成爱心寄出,回头再看,简直rou麻到自己都受不了。

前台之后又进来了一次,客气地对许娜的mama道:“杨女士,盛律师已经可以见您了,请跟我来。”

许娜正和我玩得不亦乐乎,杨女士显然是不想打扰女儿的玩耍,不好意思地同我商量,问我能不能暂时照看一下许娜。

“当然没问题。”我一口答应。

杨女士又和许娜解释自己就在隔壁,让她先在此处玩耍,等她见过很厉害的律师叔叔,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许娜乖巧地点了点头,杨女士走时,还和她挥手道了别。

我陪着许娜几乎折光了一盒纸巾,小姑娘摆弄着茶几上的一排玫瑰花,忽然抬头问我:“叔叔,你会折小人吗?”

“小人?”

许娜指指自己:“和我一样的小人,要让人一眼看出是我。”

这个火柴人还勉强,折个和她一样的可就真的为难我了。

我遗憾地摇摇头:“这个难度有点大,叔叔学艺不精,暂时还折不出和娜娜一样可爱的小女孩。”

许娜有些失落,低低“哦”了声。

“为什么要折小人?”我忍不住问她。

“因为……”许娜小声道,“mama说,给爸爸烧什么,他就能收到什么。烧钱就能收到钱,烧房子就能收到房子,那如果烧个我,爸爸就能收到娜娜了。我好想爸爸,爸爸肯定也很想我……”

我如何也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

一番童言无忌,好笑、惊悚,暖心、伤感,酸甜苦辣齐聚,真是好一个人间百味。

第33章一、二、三

许娜玩累了,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我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杨女士和盛珉鸥在办公室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等再回到会客室时,外面的天已近黄昏。她谢过我,小心抱起孩子,由吴伊将她们送出了门。

我披上外套跟出去,等吴伊送完人,迎上去勾住他肩膀。

“他们是那起交通肇事案的死者家属?”

吴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杨女士跟你说的?”

“靠聪明才智猜的。他们的穿着谈吐和你们的目标客户群相差太多,一看就不是会拿几十几百万请你们打官司的人。而且……”我露齿一笑,“我刚在会议室听到你说要叫委托人下午过来一趟了。”

吴伊莞尔:“原来如此。”

他告诉我,今天叫委托人来,其一是了解一下对方对赔偿金的心理预期,其二是向对方解释接下来要走的法律流程。

他叹一口气:“小孩子最可怜了,这么小就没爸爸。”

谁说不是呢,赔偿金再多,娜娜的爸爸也不可能复活,无法再陪她长大。对小孩子来说,终究是种难以弥补的缺失。

“您好,盛先生订购的加急件到了。”

我与吴伊一同往回看,见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