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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方婷婷跪在那里直挺挺地让方老婆打,眼泪也是跟小溪流那样地挂下来,呜咽声小而隐蔽,果然不是开口说话,根本发觉不了她在哭,“我没故意……”“小丫头片子,顶嘴了是不是?!敢还嘴了!你出息了啊!”方老婆的声音越发狠厉,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别打了,你打她干嘛?!”陆汾糖只觉得有股愤怒猛地冲上了大脑,也顾不上这是别人家的是,跳下床的时候动作太大,疼得她差点叫出来。“你那棍子多粗,用力多大你自己不知道吗?!平时拧她骂她就算了,那这东西打,你还把不把她当人看啊!”陆汾糖脚不利落,来回拖着一只腿往前冲的。她是真愤怒极了。早上她就看出来了,俩老不死的重男轻女的要命,孙子是个宝,孙女是个扔在路边没人要的草。她心里有气,但人奶奶教育孙女她有气也不好说。骂骂拧拧也就过去了,可拿这么粗的棍子揍这是干什么?!方老婆一看只是个小姑娘冲出来,脸上既不慌也不怵,下手的力气甚至更重了一点,挑衅似的猛打了一下,才高声道:“我们家的事你吵吵个啥?!”方婷婷被这一下打得一趔趄,但下意识地看向陆汾糖露出哀求的神色,冲她摇摇头。她不想把陆汾糖扯进来。但越是这样,陆汾糖便越发的愤怒。陆汾糖不是个多会吵架的人,听她这话就是一噎,憋红了脸喊:“你吵到我睡觉了!”陆汾糖回想着早上斐垣威胁他们的模样,“吵吵吵,一天天的就知道吵,我们花钱是来买休息的,这么吵怎么休息?!不住了不住了啊!退钱,我们再找地方就是了!”“不住你别住!”方老婆可不怕她,小丫头片子的,能有什么话语权,“你但凡能找到人家住你就去住!退钱?!门都没有!房,我是给你腾出来了,饭我也煮了让你们吃了,说退钱就退钱,你当我们方家村五百多口人好欺负的呢!”“你爱住不住,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来的小姑娘歪歪叨叨!”陆汾糖气极,她觉得方老婆这人简直无法沟通,于是把视线投向了一旁哒吧着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方老头。“你家孙子不见了你打孙女有什么用?趁着丢不久,不赶紧去找在这里抽烟打孙女有用吗?!再说了,你孙子是脑瘫还是残废啊,他丢了能是你孙女一个人的事情吗?!”“小姑娘啊,我劝你还是把嘴巴收敛点的好。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知道个啥?村长主任都不管我家的事,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啦?”方老头慢悠悠地敲了敲烟杆子,“我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腿不好了,你也看到了,村子里年轻的能出去都出去了,谁还能腿脚麻利地帮我找人?”陆汾糖咬着牙,低头在自己脚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睛乌溜溜蓄着泪水满脸湿润的方婷婷,冲过去一把扯起方婷婷:“我带她找去!”方婷婷哽咽:“jiejie。”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弟弟和人跑到东边的山里去了,那里有熊瞎子——”陆汾糖心里一跳,知道方老婆和方老头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演这出了。熊瞎子……深秋……陆汾糖的手开始抖了。但是抬头,方老头和方老婆的目光地牢牢钉在她的脸上,好像在说:你不去我就接着打。去吗?不去吗?陆汾糖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陆汾糖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王革彼的视线,她期许地看着他,但眼神还未传过去,窗外边的脑袋已经缩了回去。曾达成更是连看也没往这里看。陆汾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斐垣的屋子在另一头,她不敢去找斐垣,也不敢抱任何的希望。又要麻烦季淙茗吗?陆汾糖觉得,自己如果去找季淙茗的话,他会帮忙的,但是——每一次都要指望着别人帮自己吗?“jiejie……”方婷婷想说,没关系的,jiejie,你去休息吧。但是,陆汾糖很快抱起了方婷婷。“走就走!找不到我还不回来了!”方婷婷不轻,哪怕再瘦小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陆汾糖是个一天十六个小时上课八小时睡觉的文科生,一天活动量就在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不超过一千步,要她把方婷婷抱起来真的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方老头和方老婆只是看着,拉着脸。陆汾糖憋红了脸,最后放弃了把方婷婷抱走,而是拉着她回了房。“不是硬气不找回来不回来吗?!怎么又不出去了?!”方老婆扔了棍子喊。“我拿东西不行啊!”陆汾糖气得不行。“jiejie,不用的。我、我自己去就好了……”方婷婷跟木头似的站在那里,陆汾糖拉得都费力。“你快别让我拖了,我脚和手疼得慌。”陆汾糖都想哭了。方婷婷不犟了,当着小拐棍半扶着她进屋。陆汾糖一推门,曾达成和王革彼的被子动了动,又没了动静,像是已经睡熟了一样。陆汾糖咬着唇,扯过剑划拉一堆药就走。“jiejie?”方婷婷担心地看着她。说不害怕是假的,又是熊瞎子又是大蜘蛛,陆汾糖心里也没底。但看着方婷婷的样子,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管。第15章第15章“闺女,你这又是何必呢?这又不是真的,只是副本罢了。”曾达成坐起身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是男的,当然不懂!”陆汾糖赌气似的喊道,“既得利益者没资格轻飘飘地说这些话!”“闺女,魔怔了不是?小姑娘也好,老头老婆子也好,都是假的,这是真的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但都是一堆假东西,你说你较那个劲儿干嘛?”“那你怎么知道你就是真的呢?!”陆汾糖一句话把曾达成的火气也给拱上来了,他盯着陆汾糖冷笑道:“昨天你们把我推出去的时候没觉得我可怜,现在倒可怜起了一个假娃娃!”陆汾糖一脸一红,昨天那事,确实是她理亏。方婷婷无措又茫然地看着这群人,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但总归来说,还是因为她。方婷婷的眼眶里又泛起泪珠。“走了。”陆汾糖拉着方婷婷比她要粗糙得多的小手,脸绷得紧紧的。曾达成和王革彼便不去管她了。“汾糖,你出来干嘛?不是让你们多休息的吗?”陆汾糖拉着方婷婷的手跨出院门的时候,出去探听情报的季淙茗回来了。季淙茗带着关心的语气瞬间就让陆汾糖的泪腺开关崩溃了,眼泪哗哗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