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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苹果,让我直接啃了?”谢佩韦嘲笑地看着他床头剩下的半碗面条,嘴里很客气:“难得给你刮个苹果。”谢时鸣为难了一会儿,还是把小碗里的苹果泥吃了。“哥。”“又惹什么祸了?”“我结婚了。”这句话让屋内的时间变慢。谢时鸣觉得嘴里的苹果泥还带着点西北的芬芳,特别清甜可口:“这不是挺好的吗?”他没有问谢佩韦的结婚对象是男是女,也没有和家里老两口一样催生孩子。当初谢佩韦闹着要和徐赐臻结婚,徐赐臻是男人,不是零族人,也没打算做手术成为零族人,谢佩韦是宁可断子绝孙也要跟徐赐臻在一起。那时候家里就见识过谢佩韦的厉害了,他这个弟弟从小主意大,肯为家族放弃自己的事业,可不愿意为家族放弃自己的爱人。和徐赐臻分手也挺多年了,谢时鸣看着自家弟弟一天天地浪,也没什么更好的说辞去劝。那是真的伤心了。好在这伤是能愈合的。谢佩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把剩下半个苹果刮成泥之后,他站了起来:“我走了。”谢时鸣好笑又好气:“不是要住这里吗?”“突然想起来多翻翻资料,免得真替补上了临阵抓瞎,丢了哥的颜面?”谢佩韦走到门前,停步回头,看着头发花白的大哥,“你染个头发吧。看着比老头子都沧桑。”谢时鸣指着门,明示他快滚蛋。谢佩韦转身离开,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保重”。一个早期胃癌养了快十年都不好,谁又不是伤心人呢?※谢佩韦在京市耽搁了四天时间,正式拿到了那张求而不得的珍贵入门券。对此他自然心满意足,个个码头拜了一遍之后,也不能老在京市蹲着不动——扎眼。事儿完了早点回去呗?还想干啥?返回海市的飞机上,谢佩韦才有空询问奕和的情况:“最近怎么样?”回答他的当然不是奕和,而是忙得焦头烂额的齐璇靖。谢佩韦这几天主要是脸累心累。逢人就笑,能不脸累么?心累就不必提了。这场合不能瞎几把说话,每句话都得心里过三遍,这段期间他说话的语速都放慢了三倍,嘴里说着这个字,脑子里还在斟酌下一个字。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霸道总裁,谢佩韦竭力做到了完美。齐璇靖则是差点体力不支,严重睡眠不足。白天他得跟在谢佩韦身边随时预备咨询,晚上还要处理集团报上来的事务,梳理归类之后再转交谢佩韦——谢佩韦每加班一小时,他起码加班一个半小时!他还得负责处理奕和那边的事情!有没有这么惨?工作助理还得身兼生活助理、大管家之职!这就是特别助理的工作范围,老板关心的事情,特助全部都要管!一年七百万的薪水那么好拿吗?!要不是脸上一道疤,谢佩韦看不上,齐璇靖简直强烈想当谢佩韦的啪友。“正在做专辑。已经选了三首歌了。奕和先生每天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听医嘱饮食起居工作。以前会熬夜编曲,这些天的作息都很正常。”齐璇靖考虑再三,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很关心孩子的健康。”谢佩韦不怀疑奕和对孩子的感情。抑郁症是个心理疾病,监控它需要的却是实打实的生理数据:“医生怎么说?”产科专家如今每隔一天上门问诊一次,全面评估奕和和胎儿的心理和生理状况。问诊和体检时间有时长有时短,必然会打断奕和的正常工作。奕和目前从事的是艺术类工作,有种叫灵思妙想的东西,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找回来。然而,根据家里大大小小的助理汇报,奕和从没有为此发怒或是抱怨,也从不推迟专家上门问诊的时间,一切都以肚子里还点点儿大的受精卵为重。齐璇靖尽忠职守地替奕和说了好话表功,这才话锋一转:“情况不很好。”谢佩韦回家之前,奕和就已经收到了齐璇靖发来的消息。他指导助理预备了午饭,汤煲上了,rou卤上了,预先调了汤头:“备上,先不做。”谢佩韦确实已经在回海市的飞机上,可他是马上就回家来吃饭,还是先去公司晚上才回来,齐璇靖没有说,奕和知道,齐璇靖对此也拿不准。那就只能是两手准备了。反正费时的菜都备好了,随时能下锅烹制,十多分钟就能上桌。他像打卡上班一样,吃了产科专家和营养师联合制定的孕早期午餐,掐着点上楼:“我去睡一会儿。”当然也不是马上就睡,先坐一会儿,起身散步,再上床小睡半小时。按说他这样才怀孕一周的人,根本不必这么金贵的养着,问题是他有产前抑郁的先兆。每个抑郁症患者的情况都有着微妙的不同,奕和的问题在于他不能独处,不能独自发呆,否则就会陷入不知名的焦虑,医生只好给他制定打卡制度。每做完一件事,就在日程表上划去,完成度的记数增加,看上去非常有成就感。奕和正在散步这一小项上划线,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先生回来了。”他很高兴,和从前一样上前,想要接住谢佩韦久别重逢的热情。——从前这种时候,谢佩韦会直接抽了他的皮带。谢佩韦轻轻搂住他的腰,看着他宽大家居服下的肚皮,那里平平整整,还能摸到漂亮的腹肌。半点都不像是怀孕的样子。那颗包含着二人血脉的种子,这会儿才一点点大,当然看不见什么。“我刚想睡觉。医生说这时候要睡半个小时。”奕和这才想起情况不同了。谢佩韦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眼膛下淡淡的青色,说:“我给你带药了。”助理汇报说,奕和严格遵从医嘱,每天都按照固定的作息生活。可按时躺在床上,按点起床,并不等于保持了良好的作息。他每天都失眠,独自躺着就焦虑,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这已经不能说是先兆了。奕和只能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失眠。宝宝情况很好,曹教授隔天就会来看,他说宝宝没什么问题……”就那么点点儿大的玩意儿,要么站稳了,要么流产,它能有什么问题?谢佩韦掏出一瓶药,纯白的瓶子,没有任何标签:“嗯,我知道。这药治失眠。”奕和面对他显得很心虚,接了药瓶,小声说:“对不起。”“你一直说对不起。”谢佩韦在卧室里熟练地换了家居服,“失眠这事你能控制得了?有病症就找医生来看,晚上十一点躺床上闭上眼,早上八点睁开眼,你这是糊弄咱们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