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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松眉心一动,没有言语。厉染按着他的肩膀,“她的这个二女儿,守寡十几年了。刚结婚不久,丈夫就病死,一直没有再婚。相貌妍丽,性格软弱是个好把控的。大公主能想到这处,足以表达她的诚意。今天监察院来了消息,大公主亲自写信要求严惩赵玉成,以正家风。同时给赵家宗亲族老去了一封信,要恢复你的身份。我把你的要求与她说了,她答应的爽快,说两头都是再婚,她只想女儿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这个姿态放得够低。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赵长松一只手别在腰后,紧握成拳,“没有意见。现在对于我来说,娶谁又有什么不同呢。”厉染颔首,拉下画前的轻纱。“再看吧,你的婚事成了,议会那两派也不用顾忌那点虚假的面子了。三月后,议会大选,白总长可不愿再做陪衬了!”杨凤霖勉强从这一动就咯咯吱吱的床板上坐起来,虽然眼睛还是不大能看清楚,但从模糊的轮廓中也能判断自己身处的这个屋子四面漏风,窗户破烂,风大点这地方都能被吹塌。救他回来的那孩子带他口中的村医看过自己几次,给他吃的药也和在皇城处吃的不同,更像是一种偏方,难吃得很。往往是吃一半,吐一半。杨凤霖听那孩子口中所说,大概猜测这应该是西南偏远的一个部落。以前杨凤霖听老杨说过,西南大山深处有许多能人异士,这处又盛产草药。杨凤霖晃了晃被固定住的双手,还是动不了,这一日三餐都是那孩子亲口喂的。这段日子,相处久了杨凤霖也终于能听懂一些这地的方言。救他回来的这个孩子没有父母,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他被冲到岸上,刚好被这孩子遇上给救了回来。门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紧接着闻到一阵熟悉的鱼腥味。杨凤霖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后耳朵就炸了。“呀!你醒啦!我们今天吃鱼汤,今天运气好,抓了好多。我拿一些上集市卖了,给你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杨凤霖皱着眉,要是自己手灵活真想用手指塞耳朵。一个女孩子嗓门怎么能这么大。“你过来。”杨凤霖对着前头,眼睛看不清,对不准焦距。这孩子乐颠颠的跑到他跟前,“还看不清吗?村医说你的眼睛过段时间就会好了。”杨凤霖看着突然放大的轮廓,差点往后仰,“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挠挠头,“我没名字。”杨凤霖无语,“那平时村子里的人都怎么叫你?”“一般都叫喂,那个,诶,之类的。”杨凤霖被逗笑了,这是个什么奇葩性子。“今后就叫九毛吧,以后你把卖鱼得来的钱存起来,等我好了你就跟着我吧。”陈震和龚全在西南搜寻了近五个月,这是临海最后一个村子。陈震拄着拐带着人进了村子,他这腿受伤没有及时医治,发炎伤了内里不好走路,他又不愿意放弃搜寻,拄着拐杖就出来了。他本来长得就凶,加上脸上一道疤,连着搜寻数日的疲惫,心情自然不好,说话也冲,还没开口就把村长吓了个半死。龚全挡在他和村长面前笑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最近你们这里有没有来陌生人,或者从海边救过什么人。”这地方虽然偏远,西南梁先生死了,皇城派了人下来接管西南,这事情村长是知道的。看这群人的打扮和口音不是西南人,应该是皇城派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搜寻梁先生的余党。老头子当下摇头,焦急的解释半天。西南方言这么多日子龚全也能听懂一些了。这个村子很小,村民全都惊恐的躲在村长身后。龚全转身对陈震说,“我们走吧,这村子这么偏远就算真的能飘过来,人也……”陈震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与他说话。龚全只能转过身,婉转的表示要进村里看看。村长指指身后,“村子里就这么几个人,都在这,长官要看就看吧。”龚全一眼扫过去大略看了下,也就几十口。陈震将拐杖往地下用力一碰,一瘸一拐的转身走了。龚全赶紧跟上去,对村长说了一声麻烦。陈震追到半路,将手搭在陈震身上被他甩开。龚全无奈的在他身后叫道,“你发什么脾气。这么多日子了该找的都已经找了,你已经尽力了,你还要气自己到什么时候。我们该回皇城了。”陈震弓着背,没有拄拐的那只手捂着眼,龚全走上前,“回去吧。”紧捂着的手指缝间有水迹渗出,龚全难掩心中酸涩,“回去我们在伽蓝殿给亲王供一盏长明灯。”陈震龚全一走,村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村里救了一个人回来,这件事情可不能传出去,虽然不知道和这些军官找的是不是一个人,不想惹祸就得瞒着。等那人身体好一些,还是早些送走为妙。龚全向皇城打了申请报告,准备和陈震回皇城。赵长松收到这份报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厉染。厉染平静的说了一句回来吧,就去了东门。东门外头的榕树下,厉染摈退了身边的侍从。往前走了两步,一阵风过,输液的沙沙声特别清晰。东门的傍晚是冷清寂静的,厉染仰起头看着树弯处。记得那一天早晨,杨凤霖就坐在那上头晃着脚,嘴里吃着花生,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接着我啊。”厉染嘴角微微扯起来,树弯上头仿佛就是坐了一个人,笑嘻嘻看着厉染,“你来啊,我跳下来你接着我。”厉染张开双臂,往前两步,再看,树弯上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厉染落寞的放下手,眼顺着手也慢慢垂下来,嘴角的笑意隐去,自己的怀里空空如也。赵长松的婚期定了下来,赵玉成处决的时间也定了下来。赵长松要继承赵家并且娶大公主二女儿为妻的消息就像在滚油里落了一滴水炸锅了。在这大选的节骨眼上,赵长松是谁,是厉染跟前的红人,他和大公主的联姻是否代表着,厉染看中大公主,也看中大公主背后的白总长。一时间,皇城里头各种风乱吹。议长在得知赵长松的婚讯后到是沉住了气,他秘书看不懂了,眼下的局势怎么看都对议长不利。议长怎么倒像放了心一般,穿着齐整的又要进皇宫见七殿下了。见了几次都被婉拒了,这次去怕也是闭门羹。意外的是,这次的求见异常顺利。厉染再回皇城五个月后终于见了议长。议长脱了鞋跪在厉染身后的蒲团上,厉染放下佛珠,“想明白了吗?”议长看着前方穿着烟灰伽蓝褂的背影,“殿下让我明白的,不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