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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迹可循,可妇人养在深闺里,时人又忌讳泄露八字,绝不会轻易被外人探听到产期。那就只能是算出来的。赵霁抿抿嘴唇,对那个霜雪少年的忌惮渐渐升腾而起。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换到这些有神通的草莽能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拥有了鬼神莫测的能力,又怎会甘心受皇权辖制。王族的心思,陈启文体会不到。他记挂着王仲济“宣王党”的身份,问道:“王大人八成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若是哪日落罪,会不会影响到王爷?”“不至于此。”赵霁回过神来,“我一向闲散,并不和朝臣结交,陛下心中有数。”只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即使百般避讳,也多的是目光投注——不管是真的忧心社稷传承,还是贪图从龙的泼天功劳。陈启文踌躇道:“王爷对……国祚大宝,可有什么想法?”他与赵霁身份云泥,本不该如此僭越,但相处的这些日子,一直蒙受赵霁照顾,他当赵霁是好友,没法不关心他。赵霁怔了一下,眼见沈玉林要回避,便笑着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本王这样便很好。”他的语调平稳又舒缓,带着乐天知命的悠远浅淡:“若陛下一直没有皇子降生,多半便是本王……赵家的江山要赵霁顶起,赵霁绝无二话;若陛下有旁的人选,本王也可以安心做个闲王,绝不生不该有的心思。”得之非幸,不得也无憾。陈启文望着他的眼睛,恍惚觉得这人有些陌生起来。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是个挺秀气的年青男子,总是满脸带笑,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萦绕心头。豁达乐观,心思简单,好像一眼就能望穿,其实胸中自有丘壑。他忽然有些心疼起来。赵霁作为先帝的遗腹子降生,皇帝如何看待这个兄长的孩子?他坐在本该给赵霁的皇位上,有没有想过扼杀这个孩子?他与皇后对赵霁的好,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因为血脉亲情,还是帝王心术……当时尚且年幼的赵霁,又是怎么看待这样的关系,怎么养成了如今的心性?陈启文有一双圆滚滚的杏核眼,清瘦小巧的脸颊,总在某些时刻让人错认成女子。可偏偏他又是倔强的、刚强的,灵魂里藏着一股奇异的不屈和轻蔑,不像这世上的任何一种女子,一点也不婉转、娇怯。赵霁望着他的盈盈的眉眼,心底潺潺流过一股温热的活泉。他忽然很庆幸陈启文是个男子,即使他清贫、孤苦,没有强健的体魄。如果他是个囿于礼教妇德的女子,只能祈求夫君的怜惜度日,那她势必不会快活,即使她愿意虚与委蛇、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启文……”赵霁虚虚握一握手,见他蓦然望来,嘴角扯出一缕轻笑,“没什么,咱们去看看医先生。”情势未明,一切还是再等等。陈启文心里奇怪,对见医续断却很是雀跃,他随手整理了一下仪容,拉着赵霁的袖子往外走。“还要问问医先生,张成的事是个什么后续……”沈玉林跟在后头,心底轻轻一叹。这叫个什么事!小医馆还是那个样子,偶尔来一两个病人,总体还是很清闲。百姓们最初因为那御赐的匾额,对医续断趋之若鹜,但见证完他的高超医术,回去啧啧品评一番,也就这么着了。人总不能常常生病,也无暇常往医馆里耽搁,比起一个被宫里官家称赞的街坊,自然还是自己的营生更紧要。医续断倒有些发愁。他同柳掌柜这些人一样,都指着手里的营生过日子,差别只在于旁人求财,他求功德罢了。今日煮的君山银针茶,品起来滋味甚好,医续断轻呷一口,抬眼便见赵霁三人进来。“你……”他眯眼瞧赵霁头上皇气,“可是遇上了什么人?”潜龙在渊的命势早就定了,赵霁身上的龙气原本已有了雏形,不会无故淡薄下来。医续断想到背后做小动作的人,精神一振。赵霁被他问的发虚,好生回忆了一番,“启文和沈玉林都是常伴的,这两日只见过陛下和皇后殿下,还有几位帝姬。”医续断一挑眉,越发有了兴趣。“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他磕磕茶盏,“来势汹汹。”陈启文环顾四周,低声问道:“是不是因为霞光的事,还是因为立储?”赵霁拧着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祸躲不过,本王便等着。”陈启文瞪一眼这个榆木疙瘩,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殷勤地给医续断续满茶,笑呵呵道:“先生昨日的卦极准,今日要不要给王爷看看?”他心中笃定,医先生三番两次照拂王爷,绝不会放任不管。医续断拈着冰裂纹的瓷盏,看里头泡开的茶尖,“你们有句话,说的很对。”“什么话?”陈启文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眼巴巴看着少年人嫣红水润的薄唇。那上头还挂着水泽,泛着健康的血色,唇珠微微翘起,看得人心神一荡,忽然便有些口渴。若非医先生一身清正之气,霁月光风,他险些要以为这是什么美色惑人的精怪,流连人间勾魂夺魄。可见这世上的至美,是无关于性别的。医续断饮尽一杯,喟叹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三人一时怔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启文小声道:“医先生……”医续断笑一声,请三人一道品茶,“此人就在宫里,暂时还害不了你性命,只是有些算计在你身上。”赵霁垂着头沉默,心底一一掠过几个人选,最终还是闭闭眼睛,含了一口茶在嘴里。涩涩的。陈启文心里也有一些沉重,他顾忌着赵霁的心情,不好再追问那人是谁,转而说起张成。“他投胎成王仲济的孩子,日后能与父亲相安无事吗?”医续断道:“他本就是为了向王仲济讨债,不能像寻常人家一样父慈子孝。”“那岂不是个讨债鬼了?”沈玉林颇觉好笑。他家里两个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家里的婆娘有时气得狠了,便这样骂他们。“凡人的子嗣缘分,本就在一个‘债’字。若是既不欠别人,也不被别人欠,那便无儿无女一辈子。”医续断把玩着杯盏,看着赵霁意有所指:“孝子还债,逆子讨债,不外乎如此。所以生了孩子的人家,实在不必太过欢喜,就是不幸丧子,也无须太过伤怀。”这样的说辞还是头一回听,沈玉林想起家里的孩子们,背脊一凉。陈启文迟疑道:“那陛下他……”生了那么多公主,岂不是欠了一屁股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