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网 - 耽美小说 - 升官发财在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奇的陆辞,当然会弱上许多。

若是经义和子史策还好,换作天马行空的时务策,大多数人都感到几分束手无策起来。

而坐在左右的那两人,则更不幸一些:他们眼角余光,刚巧够瞥到一只白的晃眼的手在慢条斯理地研磨,动作既优雅,又从容。

等研好之后,就蘸墨提笔,就听蚕食桑叶之声连绵不绝地传来,顶多偶尔被挪动卷纸的响动所打断。

他们虽看不到具体情景,也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隔壁那位在群见时大出风头的陆解元提落笔间一气呵成的自信沉着,更觉压力倍增。

身为引起他们不安的罪魁祸首,陆辞却已彻底进入了浑然忘我的伏案狂书状态,发自内心地享受着挥洒自如、文思泉涌的感觉。

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唰唰’写满换纸、和写时片刻不带停顿的做法,究竟给身边举子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由于天气极冷,磨好的墨放在桌上,很快就会被冻得僵硬,墨汁干涸,无法继续使用,需得重新磨过才行。

举子们写篇幅颇长的策论时,难免需要中途停下,边想边继续写,动作稍微慢上一些,墨就胶冻了,需要再研一遍。

通常写一篇策或论,都得反复研个三四回,才能写完。

这么一来,思路往往也跟着断断续续,文章读着,难免就不够通畅了。

陆辞却极讲究:每磨一回墨,就能精准地掐在它可用时间过去前,刚好将一篇策写完。

等终于听到陆辞停笔,已然濒近麻木的几人,才战战兢兢地松了口气,生出几分重返人间之感。

他们也顾不得数陆辞这已经写了几页、或是猜他已做了几篇了,赶紧重整思绪,只求好歹赶上一点进度。

偏偏陆辞停笔,完全不是因为思路堵滞之故,纯粹是为了稍微活动了一下为微感酸软的十指。

再昂首灌了几大口蜜水后,就神采奕奕地再度开工了。

一晃眼,三个时辰过去,他竟已只剩下最后一篇策还没动了。

前几篇的长度,多在三千到四千字左右,最长的论也不超过五千。

现时间充裕,他又特意将最喜欢的那道命题留到了最后,便决定不再跟强迫症一样刻意让每道策的长度都保持接近,而要尽情发挥,多写一些也无妨,便叫它成压台之势。

才在这难以言喻的压力下憋出一论一策的蔡齐和庞籍:“……”

饶是好脾气的他们,此时也被嫉妒激起几分暴戾来。

他们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会儿不平衡的心态,再缓缓地吐了出来。

不然的话,真想一砚台砸到这没完没了的小解元的脑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  蔡京和庞籍:你是魔鬼吗?

因为解试和省试内容大致一样,我就不重复科普啦!

1.出自嘉佑二年,苏轼所考的那场省试的题目。

2.倒数第二是压轴,倒数第一是压台。

今天注释居然只有这么两条!简直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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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我虽然每天去看,但它已经很久没怎么动过了QAQ厚着脸皮求一下。

第六十一章

等漏壶里的水银走完,知贡举刘筠便自帘后走出,扬声宣布省试第二场结束。

在监试官逐个将卷子收上时,竟出现了好几位因还未完成策论、而深深感到绝望的举子,不顾一切地攥住试卷一角,苦苦哀求对方,求让自己再补上最后一个字。

莫说对方是不是真只补一个字,一旦开了这不合规定的先河,以后哪还了得?

别的不说,可还有无数在眼睛在边上盯着看呢。

铁面无情的监试官,只冷笑一声,严声呵斥了对方,勒令其即刻放手。

就当着这个泪流满面、哀嚎不断、神情写满了不甘心的举子的面,他将那哪怕只是粗略一看、就能瞧出好些处涂抹错的卷纸给强行扯走了。

还有不知死活,一昧胡搅蛮缠的,他更不客气,径直让虎视眈眈的巡铺官将人拖了出去,再收走试纸。

却还有人趁此sao乱,用身子作遮掩,赶紧提笔补上几字,但无一不被坐身边的其他人检举上报。

这些的下场就更糟了:卷子悉数收上,但无论评等如何,都算作废,之后是否追究殿举罚铜,则暂还不知。

如此严惩,自是起到了杀鸡儆猴之效。

直让还心存侥幸,跟着蠢蠢欲动的众人看出主司不容姑息的态度,纷纷消停了。

陆辞将这些人反应的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难得地有些茫然无措。

这些人做得……真的和他的是一样的策论题目吗?

平心而论,时务策的难度顶多算个中等,尤其这回主司所出的那四道,无一不是曾在朝中掀起一段波澜的大事。

即便是闷头读书之人,也将略有耳闻。

况且举子笃学业文,便是未来的官员,既要为国为民的福祉打算,怎能对政事漠不关心呢?

在明知策论可能以时务为题的情况下,就更不该对外事不闻不问了。

想当初朱说手头只稍微宽裕,就自发地买小报来读。

时务策跟经义子史策相比,破题简单,发挥空间还极为广泛,使证时也不似死板的经史子集策那般讲究严谨。

哪怕用当朝往事做例,也不属犯禁,只要有理有据,清晰明了,不犯引证讹舛、辄用野史、杂说的忌讳即可。

这种自由度高,涵盖面广的题目,应该更容易引导个人发挥,而不受到过多局限才是。

陆辞就做得很舒服。

他因时间充裕之故,最后一篇洋洋洒洒地直接写了将近七千字,尽管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但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及时收了笔,特意留出一盏茶的功夫进行审读。

轮到要收陆辞的试纸时,一直板着脸的监试官,心里已被一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举子惹得极其不耐烦了。

起初他还有些体谅这些甚至缺了一两道策没来得及答、情绪上难免失控的举子,可见多了他们耍无赖一般的丑态后,便只想将这些统统撵回去,重读个几年再谈。

试场上姑且如此,若官场上这般表现,那还了得?

等他走到陆辞桌边时,就见这位年轻俊俏的小郎君,居然已将文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桌上擦得一尘不染,试卷也规规矩矩地叠好,全放在离他最近的方位。

听到脚步声渐渐接近,一直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全然没加入到之前的小sao动中的陆辞,也就睁开了眼,唇角微微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