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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煦与李贵妃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心里的想法,殷明煦看了梁福一眼,梁福微微点头,心里就有数了。只有太子殷明德一直低着头,哪怕圣人说话时都不曾抬头。一旁太子妃明显担忧他,可是张开唇好几次都没敢说什么,如今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翟远晟坐在太子斜后方,见太子妃和魏子生都掩不住担忧,就知道太子是收到了消息,他皱了皱眉,这时候德平公主若是跟太子说话,太子不会吐出来吧?如今可不是他闹性子的好时候。偏德平公主还真擦干眼泪笑着朝太子和太子下首的二皇子看过去:“我离京不过三年,可如今太子和煦儿好像都长成大人了,倒是叫我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太子抬起头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姑姑说哪里话,您可是一点都没变。”殷明煦笑得要灿烂许多:“太子哥哥说的是,如今瞧着姑姑和乐宁倒像是姐妹俩了,我前阵子得了两张红狐皮子,本想跟堂妹讨个巧,如今看来倒是不如姑姑和乐宁一人一张,充作姐妹装扮。”德平公主笑得艳丽极了:“还是圣人会教养孩子,您瞧瞧,煦儿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圣人笑而不语,李贵妃凑巧也跟着夸了两句,这金字塔顶端的几人仿佛说好了似的,都将太子试做无物。好在太子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死死掐住掌心不让自己吐出来,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待得酒过三巡,梁久忠这才端着圣旨立在了圣人跟前。圣人笑眯眯道:“今日朕有件喜事儿要跟各位分享,贵妃伺候朕多年,无功也有劳。过去这些年她心存仁善,爱护百姓,替我大周尽了许多为后的本分,朕记挂梓潼多年,如今也是该给贵妃个圆满的时候了。”他说完,梁久忠立马扬开圣旨,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便要宣旨。众人下跪之时,都不自觉去打量太子,就连贵妃和殷明煦都密切关注着殷明德,就怕这时候太子一脉的人跳出来。可不光是太子一派的大臣安静,太子也低着头打量不出神色,直到李贵妃欢天喜地接完圣旨,她和殷明煦母子两个还犹如在梦中一般,都没能想到会这般顺遂。倒是德平公主唇角勾着明媚的笑,眼神中却不自觉闪过嘲讽,瞧见女儿一直往某个方向看,她突然开口:“今日既然有喜事,我也有事儿要求皇兄,乐宁如今已然十八,可否请皇兄个恩典,也好在佳节里喜上添喜呢?”圣人笑眯眯捋着胡子道:“皇妹说来听听无妨。”“乐宁前几日进京时与我起了口舌,犯了小孩子脾气,很是做下些错事犯了规矩,索性有武宁候帮着规劝几句才没酿下大祸。”德平公主几句话,叫乐平郡主脸色羞红,也让众人都诧异起来。谁还能挺不住德平公主的未尽之意呢?可大伙儿都知道,武宁候可是等着韩国公府的未婚妻呢。德平公主就当完全没看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武宁候如今也快到而立,婚姻大事自然还是紧要些为好,可否请皇兄赏个恩典,也圆了两家的良缘?”圣人垂下眼皮子,又成了往日里睡不醒的样子:“若是喜事,朕自当成全,可朕记得……武宁候是定了亲的。”德平公主笑:“既然乐宁与武宁候有这个缘分,哪怕三年后与韩国公府的小姐平起平坐又何妨?左右武宁候前途无量,也值得女子倾心。”翟远晟冷然起身:“臣不愿意!”德平公主脸色不变,只是乐宁郡主功夫还不到家,脸色铁青起身:“我哪里配不上你了?”“臣无娶平妻之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乃是臣之本愿,既然守信等韩国公府小姐,臣绝无二念。”翟远晟脸色冰冷,语气也不甚客气。众人心里都有些微妙,武宁候当街跟乐宁郡主起了冲突耳目聪明些的自然都知道,这样的大妇……说实话是个有脾气的都不肯娶。乐宁郡主气得胸脯儿起伏,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吃不住大家的目光,只捂着脸冲出了大殿。倒是德平公主脸上还挂着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倒是动人,既然武宁候不愿意,那就算了,缘分这个事情啊,谁都说不准嘛。”她笑眯眯坐下,殿内众人却都替她尴尬,倒是翟远晟也脸色淡然坐了回去。因为有这么一桩拒婚的事儿发生,哪怕刚刚下了封后的旨意,殿内也没多少人敢开口庆贺,后头气氛都很是一言难尽,让欢喜了好些时日的李贵妃面色差极了。回到甘露殿,李贵妃就忍不住摔了个上好的茶盏,差点砸在殷明煦身上。第52章贱骨头(二更)……“混账玩意儿!还当是太后在的时候呢?她倒是相中了就抢,多少年没改了的狗毛病!”贵妃气得明媚的脸都止不住扭曲。当年驸马也是她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闹得驸马当年的未婚妻选了梁,偏偏这些年也不见她怎么待见驸马,谁暗地里没骂过德平公主呢。殷明煦无奈,叫奴才们都赶紧退下去,这才拉着母妃坐在软榻上安抚:“您消消气儿,您也不是不知道姑姑的脾性,当年皇祖母喜欢的不就是她那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吗?”“狗屁的有什么说什么,真当没人知道……”李贵妃说道一半脸色铁青住了口,她就是生气,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殷明煦见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寻思着无非也就是女子间鸡毛蒜皮抢阳斗胜的小事儿,他也不欲多问,只说别的。“姑姑即便是有些不好的脾性,到底是向着儿子的,您就看在儿子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以后她还要看您的脸色行事不是?”见李贵妃脸色稍微好一些,殷明煦忍不住笑出来,“您别想姑姑的事儿了,您坐在上头没瞧见,今日太子那脸色……啧啧,好看极了,他不痛快,咱们不该痛快吗?”李贵妃这才消了些气,勉强笑出来:“你瞧见他脸色不好了?他平日里不是最能忍的?”殷明煦笑道:“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如今我与他都是嫡子,本来父皇就向着我,他又无子,以后他在宫里不知道多尴尬,自然心情好不了,偏偏他也左右不了父皇的心思。”就在母子两个分享迟来的喜悦时,太子回到宫里就猛得灌下两碗凉茶,脸色也还是难看得厉害。魏子生小心谨慎让人端进来一个碧玉痰盂,静悄悄在一旁候着。太子虽然脸色不好看,可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要吐的意思。太子妃钱氏自外头进来,看见他这样子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接过婢女手上的药膏子等物什,对着魏子生吩咐:“你们先退下吧,这里有我。”魏子生迟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