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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要挂了,其他宗室也不愿意。君王之下,宗室同气连枝,保持整体战力,免得兔死狐悲,这是一种权衡之术。现在,它要被打破了。朝堂热闹,监察院压力极大,四处搜查,都城世家谨慎小心,尤其是往常曾跟宴王来往密切的,更是如坐针毡,尤其是已经有人开始被传召,而诸青楼女子也被传召了好些询问……奇怪的是朝堂之上竟无人提及不久前的赐婚。“其实也不奇怪,中立的那一派,谁也不得罪,因为提它的唯一作用就是拉父亲下水,有可能让这个案子更复杂,更难以处理,不利于安定局面,且拉父亲下水,也等于让自己也跟着下水,违背了他们原本的政治立场。而想对付父亲的那一派,自然乐意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攻击父亲,可问题在于这门婚约是君上赐婚的,非父亲谋求,父亲也从未回应过,他们提起这个婚约最先针对的反而是君上,这本就得不偿失,所以导致了朝堂之上无人提及,仿佛等君上自己表态的局面。”书房暖阁之中,一大早,明谨竟主动拷问谢之檩这个政治命题,后者惊愕之后谨慎思考,最终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谢之檩是聪慧并且敏感的,隐忍的天性让他更善于思考,这是好处,但坏处也是缺乏进攻性,不够强势。但还没成长入仕之前,大抵是好处多于坏处。明谨捏着温暖飘香的茶杯,整个人都被边上煮茶飘出的茶气怀抱似的,她静静听完了,却不做评价。她也在等,可奇怪的是她并未等到有人对宴王出手。莫非那位幕后之人爱惜羽毛,不肯相救?可瞧着宴王那等渣滓绝不像是会任命的人。第66章死了谢之檩修行不够,有些耐不住,主动问:“你觉得这样的证据条件,加上监察院对处置宴王的偏向,最后宴王会不会落马?”从谢家整体而言,没有一个人不为这件事欢呼的。他自然也是。“我不知道,得看是否有人愿意救他。”明谨沉静之后回答,却见谢之檩尤在纠缠这个问题似的,便道:“秋闱快到了,把心思放在正经地方。”谁不正经了!谢之檩回神,错愕,“这是你先问我的。”明谨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淡淡道:“是啊,所以我现在让你把心思收回来,不对吗?”听起来好有道理,特别对。谢之檩清俊白皙的脸庞微皱了表情,似苦恼又似愤愤,但还是恢复了冰川脸,顾自拿起书卷……“刚刚的答问不错。”得她夸赞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仅次于得父亲正眼看一次。谢之檩眉眼微微生动,冰川似融化些许……“前面的功课做得很差。”“……”谢之檩表情一僵。明谨翻着答卷,眉眼正派清冷,“看来你擅长临时问卷,不擅长答题,那你科考岂不是很惨?毕竟临时问卷得先进士前列入金殿见君上才行,进士都考不上,可如何是好。正好比你命中注定多子多福,可偏偏娶不到妻妾,那也挺为难人的。”扑哧!不远处埋头跟一本书奋斗的谢明月没忍住,笑出声来。世间女子!哼!谢之檩整张脸气得涨红,愤愤之下自己挪桌案离两人远远的。两姐弟却不知道明谨平静的姿态之下也有些不安,只是两人火候不够,看不出来,也因为明谨隐藏太好,除了多喝了几杯茶,也没什么破绽了。不过在明谨等待宴王之事出结果的时候,当夜,月明星稀,宴王后院,王府管家送别了两个小厮。“记住了,这件事一定要办好,殿下能不能回来就看你们了。”“您放心,我等一定办好差事,保管明天就让那谢明谨的名声传出去,我看那谢远还怎么冷眼旁观,势必得让他出手就咱们殿下。”这些人都是宴王府的死契下人,生死都系于宴王一生,绝不敢忤逆。管家眉目阴翳,目送三人消失在黑夜中,后转身回内院,他却不知他转身后,潜入城中准备联络各地说书人以重金传播绯闻的三人在巷道分开行事不到几个呼吸,他们同时听见不远处的闷哼,接着三人在一个巷子的三条岔路倒下了,别无其他痕迹,只有喉间将出未出的一条血线,那血甚至还没流到地面,刺溜一下,黑袋子已经麻溜套上尸体,捆紧,被鬼魅矫健之人抗在肩头,无声无息融入黑夜之中。————————“好生奇怪,宴王府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以为他们会逼一下谢远,毕竟现在能有份量替宴王说话的也就那几个人,而有赐婚在,君上又没说废除婚约,谢远就算为了爱惜羽毛,也得拉宴王一把。”“你怎么知道宴王府没出手,怕是出手的都被解决掉了。”朝中官员老狐狸不知多少,自有人机敏,从宴王府的反应揣测谢远的动作,可惜也只是揣测,目前这个局面诡异,他们也不想贸然插手。总归……一切都必须经过一个人决断。——————监察院深牢之中,被铁钩穿透琵琶骨吊着,但两条腿却浸泡在盐水里,这是极残酷的酷刑,不过这大荒jian细死活不肯交代,于是拖了好几天。不过今日……他怕不是熬不住了。“熬不住?熬不住也得熬,想死是吧。”庄无血走到他跟前,鼻端是伤口腐rou化脓的腥臭味,可他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很享受似的,只笑眯眯道:“上等的参汤给你备着,我们监察院的医师的医术比太医院的也不差了,把你的命吊得恰到好处,你一日嘴硬不肯交代,就多受一日的苦,何必呢?”大荒jian细想咬舌自尽都不能,因为被下了软骨散,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监察院根本不管他活得怎么样,只需要他脑子灵活且嘴巴能动就行。大荒jian细的确已经到了极限,太痛苦了,这监察院的变态太多,尤其是这个庄无血,手段阴狠毒辣,jian细对他怨恨极致,后来是恐惧极致,见这厮今日又吊着一口酒气过来拷问,心肝颤抖,本就失血过多微微眩晕的观感越发严重。“你……你是恶魔!”“呦呵,我大昭国的人至多喊我为豺狼什么的,你个外国jian细一下子就把我提升到了非人层次,真让我感动,作为回报,今天我决定简单一点,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于是,jian细看到这厮随手拿起边上的三角烙铁。jian细冷笑:“我身上的烙印还不够多?你又何必呢。”庄无血:“以前烙的地方不对,不够含蓄,今天我们找个含蓄点的地方,比如……这里。”他的手动了动,jian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对方把烙铁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