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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谢衍打包了一份干拌馄饨一碗白粥和两个茶叶蛋,外加一小碟开胃酱菜,再次上楼时,护士已经扎完针了,瞿铮远和隔壁床的大爷聊起了天。“你们两个是兄弟?”老大爷问。“对。”“不是。”瞿铮远和谢衍同时开口,又同时僵住。“算是吧……”谢衍很快改口,“他比我大六岁,我暂时借住在他家里。”“亲戚啊,那你们关系还挺好,我儿子女儿都不愿意过来陪我。”瞿铮远没否认也没接茬,转头面向窗外,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不过他心底还是愿意承认谢衍是很善良的。谢衍搬了把小凳子,戳在窗前吃馄饨:“那您还有其他家人没有?”“没了。”老爷子摇摇头说,“我媳妇儿死了很多年了,我养了三个孩子,都不孝顺,之前我被人撞了,肇事者赔了点钱,各个都盘算着那笔钱,现在钱分光了,一听说我生病,一个都不愿意过来。”瞿铮远听到这里,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老人的床头竖着根拐杖。他说话时很平静,很显然,时间已经逼迫他接受这些残忍的事实。谢衍不擅长安慰,从兜里挖出几颗水果味的软糖,搁在老人的床头:“尝尝看,很好吃。”“谢谢。”老爷子面带惊喜地剥开一粒,笑了起来。“不客气。”谢衍一口气戳了三个小馄饨塞进嘴里,还盯着碗里剩下的那几个。从瞿铮远的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见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谢衍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他甚至想伸手过去掐一把试试手感。不过这个念头在谢衍的视线瞥向他时吓没了。“对了,我要不要把你女朋友叫过来陪你啊?”谢衍好心询问。瞿铮远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不过凭借着多年嘴炮经验,很快镇静下来,调动起丰满的情绪,欲语还休:“我,我和她……”“谈崩了?”谢衍直接替他补上了下半句。“啊……”瞿铮远没想到对方接的这么顺溜,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嗯,我们分手了。”“为啥?”谢衍好奇地看向他,馄饨都忘了吃,“她给你戴绿帽子了?”瞿铮远瞪大了双眼:“为什么就是她把我给绿了,不能是我把她绿了?”说完他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忙改口说:“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分手?”“为什么要分手?”谢衍不解,“你们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关系很好了?”瞿铮远用高亢的嗓门掩饰心虚。谢衍转身戳了个馄饨:“不是你自己说的么?那你们为什么会和平分手?总有个导火原因吧。”瞿铮远垂眸,信口胡诌:“我工作太忙,顾不上回她消息,她很生气,我也很生气,平静过后就觉得彼此不太合适。”“你很忙吗?”谢衍拧过脖子瞅他,“你消消乐和节奏大师的分数以及微信步数在我朋友圈里都是第一欸。”瞿铮远:“……”不管怎样,瞿铮远的渣男形象算是在谢衍心底坐实了。一袋药水快挂完时,谢衍按了按铃,护士进来更换第二袋。瞿铮远胃部的绞痛缓和许多,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谢衍摸了摸餐盒,感觉还有点温温的:“饿吗?想不想喝粥?我帮你把床摇起来?”“好。”瞿铮远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手机呢?”“吃东西不准玩手机。”谢衍说。瞿铮远扁了扁嘴,把枕头竖起来垫靠在后背。铅灰色的云层飘过,遮住了阳光。瞿铮远胃口不是很好,机械地咀嚼着白粥和小菜,味道很一般,但因为有谢衍在边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就见底了。“茶叶蛋吃不吃?”谢衍问。瞿铮远“嗯”了一声,又飞快改口:“算了算了,我不爱吃蛋黄。”谢衍把去壳的茶叶蛋对半掰开,仰头将蛋黄挤进自己嘴里,把蛋白部分递过去。瞿铮远略微弯腰,像海鸥抢食一样,将他手上的蛋白给叼走了。嘴唇似乎是碰到了谢衍的指尖,他把头偏向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厚重的云层缓缓飘过,眼前骤然一亮——“味道怎么样?”谢衍问。“挺好吃的。”瞿铮远看了他一眼,“还有吗?”“有啊,我买了两个。”还是一样的流程,只不过这次谢衍将蛋黄啃完以后,没有抬手,而是将蛋白递到瞿铮远手边。他以为瞿铮远会接过去,却没想到对方握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抬,眉眼带笑地叼走蛋白。谢衍凝固了一秒。半响,瞿铮远嘟囔了一声“谢谢”。“不客气。”瞿铮远心满意足地笑笑,仍不满足。“刚那个糖还有吗?”“啊?”谢衍一愣,摸了摸衣兜,挖到最后一颗大白兔。“帮我剥一下。”“……”谢衍扭开糖衣,最后在瞿铮远的注视下,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瞿铮远一把掐住他的两腮左右晃了两下,被手感惊艳,都没忍心下重手。谢衍嚼着有点粘牙的大白兔,捻了捻指腹,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刚才那股又湿又软的触感,充血的耳廓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第38章谢衍扭捏起来:“全脱吗?”吃饱喝足容易犯懒,瞿铮远躺着看了小半集电视便睡着了。谢衍轻轻地按下暂停,将手机从他掌心里抽走调至静音状态。医院的走廊里常有人走动聊天,还有没素质的在护士站大声喧哗,谢衍将房门带上了。他闻不惯医院里的那股消毒水味,想下楼透透气。病房与门诊部大楼相邻,他双手揣兜,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他擦肩而过,目光相触时,友好地相视一笑。回廊边是小花园,嶙峋的怪石堆砌成一座座假山,底下设有一些木制长凳,有个小女孩儿手里抓着一串棉花糖,正陪着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聊天,边上坐着的大概是他的妻子。他想起自己爸妈离开那年,大概也和这个小女生差不多大。不知不觉,又晃到了门诊大厅,他静坐在一旁,围观着行色匆匆的人们,透过他们的眼睛,他看到了复杂的情感,有焦虑不安,有烦躁苦恼,也有落寞失神,唯独看不见什么笑容。一抹身影从电梯里出来,钻进他的视野,虽然只是个短暂的侧影,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她,起身飞奔过去。“姐!”谢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身愣了一秒,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