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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已经架起了柴木。不少巫魔听说有人在这里执行死刑,都一股脑地凑过来看热闹。所幸当时光明神出现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长老见过他的模样,普通巫魔并不知晓他的样貌,只是困惑于这个陌生而又英俊的男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会执行死刑。整个广场变得熙熙攘攘,巫魔们议论纷纷,可这罪犯不念罪状,不拜神明,甚至是连该被辱骂的环节都因为民众们不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没办法骂而被耽搁。这人就被架在柴火堆上干等,等着正午时刻开始点燃柴火。太阳逐渐升至头顶,石台上晷针的影子已指向午时,死刑台上的人依旧没有动作。底下看热闹的巫魔们已经不满地开始起哄了。祭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紧紧地握着扶把,已经开始焦虑起来。陈封抬头看着天空,炽热的太阳晃得他头昏脑胀,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抬头搜寻天空中的黑影。没有。王子没有来。“午时都已经过了,都未时了,怎么还不执行死刑啊!”底下有高壮的巫魔大声吆喝道。陈封头看向身侧的祭司,说:“点火吧。”祭司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可是——”“点吧。”陈封闭上了眼睛。祭司重新坐到椅子上。他咬了咬牙,颤抖着说:“……点火。”火苗开始燃烧,火势越来越大。陈封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汗从脊背往下流,有火苗窜上了他的脚,鞋子要被烧烂。灼热的疼痛开始袭来,连衣服都粘上火苗。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柴火声,眼前是红彤彤的火,鼻子中呛入黑烟,让人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天空中,忽然似乎有风袭来。陈封蓦地睁开眼睛!——巨大的黑冀将天空包裹,黑发红眸的少年咬牙切齿地施了法术,灭掉所有火焰。他恶狠狠地扯断绑着陈封的绳子,把人抱起,黑翼一展,直冲云霄!陈封把下颌抵在那人肩上,弯着眼睛笑了。第31章王子的出现过于猝不及防,底下的人毫无防备。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子已经带着陈封飞到了数百米远。有士兵慌忙取出百里弓,想要一箭射上去,却被身边的祭司阻止了下来。当然,也有些热心市民见有人竟然敢在神迹面前公然劫走死刑犯,顿时怒上心来,化成原形,张开翅膀,乌压压一片朝着王子飞了过去。可这一堆热心市民齐齐飞在天上,不光与王子的速度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因为挤在一起,差点儿打起架来。王子抱着陈封往上飞的时候,不看地面,不看身后,不看陈封,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神色阴沉,满含怒意。直至飞到一个偏远古木的树洞里,他才停了下来。树洞里的地上铺着法术变的被褥。——约摸王子昨夜就是在这里过的夜。王子抱着陈封,毫不留情地把他摔到被褥上,然后低下头,满脸嫌弃地擦了擦身上蹭到的黑灰。陈封的小腿刚好撞到一旁的石块上,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王子看陈封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卷起裤脚看小腿上的伤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又朝着陈封腿上的伤口踢了下去。“废物!”王子咬牙切齿地说,“你明明知道你的血能侵蚀万物,谁也挡不了你,为什么不跑,任由他们烧你!”陈封眨了眨眼,说:“你既然已经告诉了他们,我的血能侵蚀万物,那他们自然会高度提防我,我想跑也跑不了。”“放屁!”王子怒气冲冲地说,“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会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不管是冰棺还是铁链,不管是石笼还是法术,你的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要是真想跑,谁能奈何得了你。”陈封长长哦了一声,唇角弯起,眉梢染上点点笑意:“所以你是觉得我自己能逃出去,所以才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其实还是很在乎我,不愿意我死。”王子被陈封这歪理气得脸都红了:“白痴才在乎你!我是天底下最恨你的人!”“所以天底下最恨我的人却在我差点被火烧死的时候来救了我。”陈封脱掉鞋袜,挽起裤脚,他的脚底被火烧得最厉害,上面也布满了水泡,水泡有些烂了,粘在袜子上,脱起来十分费劲,但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指着腿上重合的两块淤青,说:“阿夜,你果真在意我,你原来踢我一下,我就能骨折,你现在踢我,竟然只会留一块儿淤青。”王子:“……”陈封抬头看着王子,眼睛灿若星辰:“谢谢你来救我,也谢谢你没把我踹骨折。”王子:“……”王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打在陈封后脑勺上,然后施了一个法术,陈封的嘴巴便被一团解不开的布条紧紧缠住。王子松了一口气,终于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坐到一边的石头,低头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陈封,冷冷地说:“陈封,我救你不是因为在乎你,只是因为我向来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对平等,你当时没有杀我,只是抛弃了我,我现在就不该让人取你性命。”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避开了陈封的眼睛,语调平稳:“我们以后恩怨两清,就不要再见面了。”王子说完之后,发现整个树洞都安静了下来。莫非是陈封被他震得说不出话了?王子悄悄低下头去看。这才发现陈封已然昏了过去。王子:“……”废物。王子低头去看他身上的伤,这才发现陈封胳膊上,腿上,脚上全是被烧伤的红痕和错落的水泡。说实话,比起那场大火来,陈封身上的烧伤未免过于轻了些,看起来像是有人站在一旁故意控制了火候似的。但王子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眼昏过去的陈封,拿出笔又画了一瓶珍贵的药剂,然后坐在陈封身边,洒在了陈封的伤口。陈封伤口分布不均,离近了看又觉得分外可怖,这治烫伤的药剂,瓶口过大,撒起来要分外小心。王子便拿起瓶口专心致志,认认真真地在陈封伤口上撒着药剂。他上药时过于专注认真,以至于没发现身后的陈封已经睁开了眼睛。王子刚好坐在洞口的方向,洞外的光映射进来,堪堪为他整个人的轮廓都镀上一层绒绒的白。他手上拿着瓷白的药瓶,肤色却与这药瓶相差无几,他手指轻点瓶口,白色的药粉便落在了陈封那被烫伤的皮肤上,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