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妻
“伊芙丝，这里只有你和我诶。”她忽然抬起她那罕见的金色瞳孔，望着我的脸，在我怀里感叹道。 “嗯。”我温柔地应了一声。 她眸光一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那……所有的玩家，第一个遇到的人都是你吗？” “玩……家？” “对，如果说一进入游戏，就会遇到你，是不是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她咬了咬嘴唇，饱满红艳的薄唇仿佛能掐出水来。 “唔好烦啊，早知道不把引擎给这群垃圾策划开发了，搞什么鬼啊。” 她小拳头敲着我的胸膛，梆梆作响，虽然很疼，但我知道她发泄不满的对象并不是我。 “我的意思是说……”她撩起鬓边的碎发，我明白，那是她整理清楚思绪后的惯常小动作。 “你的初始设定，就是玩家的向导对吧，然后还身负第一个困局的阻拦任务，算是一种新手试炼。” 我还没能消化她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她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下去。 “可是有些玩家拿到这条线，刚进入还不适应，不懂怎么玩，就可以拿你撒气，或是像刚刚那样……欺负你。” 她停在这里，我努力思考，大概明白些她的意思，于是冲她温柔地笑着揶揄道： “刚刚明明是我在欺负你吧。” “唉呀你好烦啊～”她躲到我的怀里撒娇般地嗔道。 “不过……”她忽然抬起头瞧着我，神色变得凝重认真了起来。 “即使我要上你，你也不会反抗吧？” 我先是一怔，很快老脸一红，羞赧的绯红便爬上我的耳根和脸颊。 “嗯，的确不会。”我埋头答道。 “狗策划，呸。”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骂骂咧咧起来。 “老娘非把他们一个个都开除了不可，草，气死老娘了。” “蜜莉……” “妈的智障，设置什么逆来顺受的妻子身份，考虑过女玩家的感受吗？这就是纯纯的物化女性！” 类似的话以前蜜莉和我说过，我听到了自己熟悉的词汇，终于能插上她的话，马上打起精神来，连忙解释道： “不是物化女性，蜜莉，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完全是一副可怜我的眼神。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或许是心疼我，又或许是被我困在这儿，心中郁闷。 我好像理解了些什么，抱住她，轻轻吻她的额头，柔声说道： “亲爱的蜜莉，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你对每个人都会这么说的。”她推开我，情绪有些低落。 但我却有些欣慰，看来我猜对了，她是在吃醋，虽然不知道是因为谁，但好在我能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心情。 我狡黠一笑，一把翻到她身上，然后把她的双手按在头顶。 “别不开心了，蜜莉，没有什么事情是上床不能解决的。” 我俯身咬着她的耳垂，学着她曾经的样子，诱惑地说道：“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次。” 第二天她起得很晚，扶着腰泡在温热的水潭里。 她将我唤过去，让我给她揉腿。 我欣然同意，坐在水里，把她的大腿架在我的膝盖上，用心地揉捏着。 经历过昨晚的缠绵之后，她的身体和面容明显比昨天成熟了一些，看来是魅魔的体质在发挥作用。 “伊芙丝，这里的结界明显不是新手该碰到的。按理说我虽然是魔族，不会去新手村，可这么强的法阵也不是普通魔族该应付的。” “再加上我的力量这么强悍，看来我是遇到了什么稀有开局，对吗？比如被封印的魔王之类的。” 我的身躯猛然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呆滞下来，反应过来的我低头不语，继续为她揉按酸胀的大腿。 “呵……看来我猜对了，触发了你的反应。”她垂眸浅笑，指尖轻抚过我的下巴。 “是封印吗？还是说……” “蜜莉！”我抬起头，含泪的双眼早已泛红，“就不能不去追究这些吗？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幸福地活下去，不好吗？”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沉默过后，抚过我的眼角，手指勾走我的泪水。 她不忍地瞧着自己指腹，碾在指尖，化开了我那一滴清澈的泪珠。 “我怎么会忘记呢，失落王城奥特拉的复兴者，魅惑魔王伊娃·卡蜜拉。” 我哗地从水中站起，上前拥抱住她。 “蜜莉，那些都是你的迷障而已，没有什么魔王，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和你忠诚的伊芙丝。” “呼……”她仰望着洞顶，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着说道：“没想到我居然会匹配到终极反派BOSS，难怪新手任务这么与众不同。” 我的手越捏越紧，手脚冰凉到发麻。 “虽然我不知道伊芙丝这个角色是怎么来的，可我想，既然是反派，成长路上滥杀过几个亲人朋友来成就自己的王者之路，也在情理之中吧。” 她说的话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仿佛穿过了漫长的岁月，命运终究无法逆转。 “难道开局就要杀妻证道，才可以么……”杀妻两个字贯入我的脑袋，格外刺耳。 我的热泪盈满眼眶，略微松开怀抱看着她，她的脸庞在我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扭曲变形，我抬手擦干泪水，她的脸才终于正常起来。 她捧起我的脸，眼中满是不舍。 “伊芙丝，如果你有方法的话，现在就放我出去好吗？” “我不想走上那条路……” 哪条路？所谓的……杀妻证道吗？ “不，蜜莉，你不能出去……”我痛苦地说道。 “呵……”她难过地叹气，搂着我的脖子，碰触我的嘴唇。 这算是一个吻吗？ “永别了，伊芙丝。” 说完，她从我背后唤出水流成矛，猛地朝我突袭。 “咔哒。”那水矛瞬间化为冰块，在接触我的那一刻，完全碎裂开来。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刚想挣脱我的怀抱，却发现被我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她有些急了，唤出更多更复杂的魔法，想从我身后用各种方法击杀我，可是所有的魔法攻击都在触碰到我的瞬间，被一一化解。 “草……”她无比震惊地爆了一声粗口。 “妈的你演我，你居然这么强。” 我无辜地望着她，我应该是被她责骂了。 她生气了，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然后泄愤般拍打我的身子和脸颊。 “烦死了烦死了，什么鬼设定！太变态了吧！变态，变态！” 她越骂越起劲，我彻底绷不住了，小声哭泣起来。 “诶你别，你别哭啊……别哭别哭，唉呀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可你骂我是变态……”我委屈地抽泣道。 “我没有，我是骂这个狗策划设计的开局，不是在骂你。” “你还想杀我……” “我……那个，那不是这样设定的吗？要是不杀了你，我就出不去啊。” 我镇定心神，缓缓松开她，从水潭边爬上去。 她则一个人待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站在她身后，平复好心情。 我开始意识到，她的确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不该怀着以前的心情对待她。 想清楚这一切，我淡漠地开口道：“蜜莉，如你所见，我比你强很多，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 说完我便离开，拿起我的佩剑和装备，走到洞xue外打算打些野味回来。 我其实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因为我一时实在没有办法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杀妻二字。 没走出多远，我便坐在林间，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