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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糯米碗里面挑香菜,脸上几分后悔,不该放香菜的。她是瞧着糯米把香菜避在一旁,才注意到的。阮糯米护着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吃香菜味,不吃香菜,您不用帮我挑。”她这么一说,林秀秀一惊一乍,声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什么你不吃香菜?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会有人不吃?”阮糯米无辜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香菜这么清奇的味道,有人喜欢吃才叫奇怪好不好?“看我!”林母拿着筷子,三两下把阮糯米碗里面的香菜,全部挑到了林秀秀碗里,她笑,“秀秀跟小猪一样好喂,你不吃的,都挑给她好了。”林秀秀,“……”她不要面子啊!阮糯米捂着嘴笑,但是手里的动作却不慢,配合着林母,很快就挑了一干二净,只剩下泛着油花羊rou汤。她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交谈,简直就是把明秀丽给忽略个彻底,她那脾气顿时忍不住了,“喂,我在和你们说话呢?”来个人理下她好吗?阮糯米放下筷子,抬头看她,“首先,我们不叫喂,其次,这会是大家午休时间,有什么工作,下午在谈,第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动离开的宣传科,你有工作也不是来找我们,而是去找袁科长给你安排,明白吗?”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干了,喝口羊rou汤,润润嗓子,美滋滋。明秀丽被怼的脸色通红,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一样,极力的证明自己,“谁说的?我是宣传科的人呢,还是你们的前辈,你们的工作,自然是要跟我汇报,让我参与。”她直接把在明家的那套胡搅蛮缠给弄了出来。但是,明秀丽忘记了,这里是外面,而不是家里让她为所欲为的地方。阮糯米不用出声,林秀秀就呛声了,“你还老同事?明秀丽,你好意思说?你来宣传科三年,还没我出勤的多,最近更是被袁科长给赶出了宣传科,你可真有脸说是我们的前辈,你算哪根葱啊?跟你汇报,你咋不说去跟冯厂长汇报工作呢?”孟州钢厂能够给冯厂长汇报工作的下属,基本都是万主任那个级别了,再或者是林副厂长他们。这哪里是拿明秀丽和冯厂长比啊,这就是在臊她的脸,不嫌羞。林秀秀这话一说,阮糯米都要对林秀秀高看一眼了,实在是没想到单蠢的林秀秀竟然能说出这般又哲理的话。林秀秀被这一眼看到,骄傲的扬起下巴。偏偏,明秀丽这个当事人没察觉到林秀秀这明夸暗讽的话,明秀丽没听懂不说,还一脸不耐烦的振振有词,“我不管你们对我什么意见,这次年终宣传栏黑板报,必须要有我一份。”“我要参与进来。”最后几个字,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哟,这是来摘桃子的啊!阮糯米倏然笑了,是那种不达眼底的笑容,有着几分冰凉,“你参与进来?你以什么身份参与进来?明副厂长的女儿?以权压人?还是以被宣传科一脚踹出去不要的老同事身份来要求我们?”“如果是前者,明秀丽同志请你回去告诉明副厂长,如果今儿的是他站在这里,我就给他一个面子,这个名额我让给你。”接着,她话锋一转,“如果是后者,明秀丽?你一颗弃子,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要求?”弃子,是对明秀丽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形容。宣传科袁科长踹了她,统计科万科长不要她,基本上在这两个女性较多的岗位上,她被这般下了面子。其他科工作更为繁重,就更不会要明秀丽这种二世祖了。明秀丽脸色难看,她扶着餐桌,勉强站住身子,“你在胡说什么?论身份我是明家的闺女,论职位,我是宣传科的老人,更是你的前辈,请你对我尊重一些。”“成。”阮糯米拿起手帕,动作优雅的擦着嘴,她站起身来,一步一动,走到明秀丽面前,一字一顿,“尊重你?只要你不来摘我们的桃子,我们一定会尊重你。”“娇娇,秀秀,你们说是吗?”阮糯米回头看自家两位好友。她都不用好奇,她们会怎么说了,上午办黑板报的时候,有多辛苦,她们两个是在清楚不过了,抛开还要去寻找的任务对象了解的英雄同志生平事迹,更难的是弄到对方的照片,画出人物图,这里面哪一样不劳心劳力?更别说。外面寒风刺骨,零下好几度的天气,他们拿着粉笔,一次次在露天地的黑板上,画图板书,没写错,画错一点,便是推到重来,一上午,手都冻的跟石头一样,才画了三个宣传栏,就这?刚回来就要被人摘桃子了?冯明娇和林秀秀顿时同仇敌忾,“不答应!”她们两个也上前一步,招呼众人,“叔婶,哥哥jiejie弟弟妹们,你们来评评理啊?我们宣传科年底的宣传栏向来是惹人头疼的,往年明秀琴最jian不过的了,从来不肯碰这件事,倒是今年,都从宣传科离开了,还回来抢活干,大家说说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抢功劳了,我们都看见了呢,这次的宣传科置办的宣传栏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让看下去的。”“是啊,我对着宣传栏,竟然看哭了。”“我也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端着铝制饭盒,呼啦啦的扒拉一口白菜汤,说,“詹工是我师傅,他当初就是为了救我,他去世好几年了,咱们孟州钢厂的新来的人,已经渐渐的把詹工给忘记了。”“我很高兴,还有人能记着詹工,我也很高兴,詹工的名字能够在大家口中流传出来。”男人人高马大的,却几次三番红了眼眶,让人越发心疼。“就是,这种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就是谁的,谁办的画报就是谁的。”女人们心细,越发义愤填膺起来,“可不是辛辛苦苦做好的事情,让别人抢走了功劳。”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质朴的,他们心中有着正义和选择。明秀丽的行为,仿佛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人厌恶。大家的话,让明秀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往日,她去哪里不是被人高高的巴结着?她是明家的长女,又是大房唯一的女儿,自来是被人高看一眼的。哪里有像今天这般,跟阴沟里面的老鼠一样,被人喊打。他们越是这样,越发惹的明秀丽一身反骨,她瞪着红红的眼眶,“呸!我加入她们,是她们的福气,你们谁在敢说我一句话,我让我爸撤你们的职!”这话,简直是惹了众怒。“副厂长就了不起吗?人家冯厂长都没发话呢?你一个副厂长,有什么资格撤我们的职?”“就是,我们又没做错,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如果这样也要撤职,那我们还不如全体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