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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性迟钝,时常无法在第一时间看清局势,对危机的感应力更是薄弱非常。此时此刻,他就没有马上认识到吕布话中包含的异常讯息,只疑惑地反驳:“我为什么要关心主公的风流韵事?……就算我关心了,那也无妨啊。”吕布听到陈宫的第一句话,只觉得他在狡辩;等听到第二句,吕布气得更狠,冷然道:“昔日公台在曹cao帐下谋事,莫非也时刻关注着他的床笫之私,这才与他闹翻了脸,前来投奔于我?”如此诛心的话语,刺得陈宫脸色骤变。“主公这是听了何人的谗言?宫与曹cao的龃龉,宫待主公的心意,主公心知肚明!若主公对宫有所不满,坦言相告便是,何必拿此言侮辱于我?”其实吕布在说出刚才那段话后就已后悔。他本想再说几句话补救一二,却听到陈宫刚直地质问他,话语中隐隐藏有不满。再一想到这件事的起因来自陈宫的嘴碎,心中的那一分恼火顿时烧到了十分。“我侮辱于你?分明是你自取其辱。昔日你与郝萌共谋反叛,我因你予我有功,故不追究,而你,竟是这样回报我的!?”一说到郝萌之事,陈宫亦来了火:“郝萌心藏jian邪,死前反咬,正是为了让我与主公离心。主公不信我,屡屡不听我的策言,今日更是将我晾在门外,出言侮辱,这岂非正中郝萌那贼的jian计?”吕布更恼:“郝萌放着其他人不攀扯,非要攀扯你陈宫?他怎不攀扯张辽,不攀扯高顺?”他站起身,逼视陈宫,“你当我不知?当年你引我入兖,不过是利用我对付曹cao,好叫你与张邈控制兖州。若非后来时局有变,你又怎会效命于我?恐怕在你心里,布就是一无谋武夫尔,何足投效?”陈宫心中一震。吕布这段话,道出了他心底的隐秘。可是……这如何可能?以吕布的智略,怎么可能看得如此通透?陈宫终于恢复了少许理智,察觉到其中的蹊跷:“此话是何人与主公所说?”吕布粗声道:“是我心中所悟,并非他人之言。”陈宫下意识地否决:“这不可能!”吕布大怒:“你这是何意!莫非说中了你心中之事!”陈宫很想打自己嘴巴一记,改一改这快嘴的毛病。“主公息怒。方才那番话实乃无稽之谈——宫相信将军绝非随意论罪之人,故有此一问。”吕布虽然消了点气,对陈宫的隔阂却没有丝毫减轻。他正准备让陈宫下去,门帘又一次被掀开,吕布的夫人严氏身姿袅娜地进门,身后跟着一个托着漆盘的侍女。“妾给夫君送补汤来了,还望夫君保重身体。”夫人严氏正值韶华,貌美而纤弱,尚带着一分少女的天真。吕布见到夫人,眉眼都舒展了几分,将桌案上的杂物全部推开:“夫人也坐,随我一同用点。”将这一场景看在眼中的陈宫不由愕然,逼迫自己低下头,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可他的额角却是青筋直跳,心中升起荒谬的猜想。下一刻,这荒谬的猜想,变成了事实。只见吕布毫不避忌地搂过夫人严氏,对着陈宫道:“陈公台,你来与我夫人说说,你口中的‘布之风流韵事’是怎么回事?”陈宫立即道:“我未曾说过。”严氏掩唇笑道:“前些日子,尊夫人与妾说——恩郎在外与数个部将的妻妾有染。陈先生若未说过,尊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知?”陈宫:???作者有话要说: 陈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太难了。第135章内宅陈宫被这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砸得两眼发黑,他肃声道:“夫人莫要与宫顽笑,宫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内子谨慎恭顺,亦不可能凭空辱没主公的清白。”严氏笑容渐冷:“陈先生认为妾在污蔑你?”陈宫口中发苦,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并非此意……只是,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严氏不理他的争辩,凤眸倒竖,转向吕布:“陈公台乃是夫君的谋臣,若无此事,妾为何要凭空污蔑陈公台的清白?夫君与妾一荣俱荣,妾何至于做出这等‘自断臂膀’之事?”“夫人莫气。”吕布连忙安抚严氏,转头对陈宫横眉冷目,“你还想狡辩?这抹黑本将声誉的荒谬之语,若不是出自你之口,难道还是本将自己给自己倒牛粪——自毁声誉?”不等陈宫再次辩解,吕布已做手势送客,“你污我声誉,把我比作好色之徒,到底安的什么心?念你功高,且再饶你一回,回府思过去吧。”便叫人来,把陈宫赶走。陈宫满心憋屈地回到家。他的妻子闻讯而来,在房门口迎他进屋。陈宫见到妻子,忍气道:“你从何处得来吕布辱人妻妾的消息?为何不告诉我,在严夫人面前浑说!”陈宫的妻子惶恐而惊讶:“吕公……的消息,外面皆传遍了,妾来不及与夫君汇报。至于严夫人……妾与严夫人仅有过一次寻常谈话。妾谨遵夫君教诲,谨言慎行,恪守礼节,哪敢在夫人面前放肆?”以陈宫对自己夫人的了解,确实不是嘴碎生事的性子。“你当真不曾在严夫人面前议论吕布?”陈宫夫人惊得腿都软了:“夫人乃吕公之妻,正所谓‘疏不间亲’,妾如何能在夫人面前置喙此事?莫不是被哪个妖魔下了降头?”陈宫静坐许久,眼中有洪水涌动,最终化作愤恨的长叹:“多年筹划,怕是要毁于此妇之手!”次日,被陈宫警惕敌视的严氏一派悠闲地站在园中摘花。微风拂面,撩动她的发丝,轻抵美人面。严氏拿剪子撷下一朵红掌,丢到侍女举着的竹篮里。“自吃了乔妹的药,我这身子是越发的舒坦了。若非乔妹,我这怪病,还不知要磋磨我到何时。”“夫人此病,只是小恙,纵然没有乔姬,夫人亦能长命百岁。”“每月受癸水折磨,活得不舒坦的‘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严氏拉过“乔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是‘再造之恩’,你得安心受着。”“乔妹”不好意思地垂首:“全赖夫人救命之恩,乔姬不过是一尽所能,回报夫人罢了。”严氏甚是高兴:“正是你我二人有缘,方有此因果。阿妹不但医术了得,梳髻的手艺亦是一绝。你今日为我梳的这‘灵蛇髻’,格外好看,连恩郎都注目了许久,让我以后都这么梳呢。”“乔妹”愈加局促:“妾不过稍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