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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教导,他对兵法中的一些专业术语有了最基本的了解。郭嘉的言论,最通俗的理解就是:在该蛰伏的时候蛰伏,寻找机会主动出击,借助一切能借助的,将不利因素化为有利,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懂大局,随机应变,力图求稳以自保,这算一般明智的做法。至于“被动的防御”,这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不予提倡。总结来说,就是主动>被动,创造有利条件>等待有利局势,和另一个“崔颂”曾教导他的“势不如人,宜先发制人,狡道而取之”有异曲同工之妙。崔颂若有所悟。元娘想不通,只得从“上策”的字面意义上入手:“先生说要‘忍一时之气’,要我们等。那究竟要等多久,而且……为什么要等?”“等一个与杨、白二族结盟的合适契机。”郭嘉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最多不过一个月,白氐一族将逢巨变。那时即是与白氐一族结盟的最好时机。”“那杨氏一族呢?”元娘问,“杨氏与扎格斯彼此看不过眼,而这几年以来我族与杨氏互通有无,与杨氏结盟应当是水到渠成的吧?”郭嘉并不似元娘这般乐观:“没这么简单,其中必定还有波折。”其他的话元娘都能听进去,只这一件事,她认为郭嘉将结果想得太遭,等她送给杨氐的信一到,与杨氏结盟不是问题。然而,几日后,与崔家仆人一同来的,是一封客气的回信。大意是:我们将贵部落视作朋友,愿意报以最大的诚意与善意。但是我们热爱和平,那扎格斯人虽然可恶,不让他们参加我们的集市也就罢了,何必大动干戈。这结盟的事,还是算了吧。元娘不敢置信地将信读了两遍,再看郭嘉的时候目中带着折服:“竟真的拒绝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郭嘉毫不犹豫地回答:“先造势,再游说。”族中的下奴带着回来乔姬去给卫郎等人枕脉,崔颂亦一同跟了去,主帐中只剩元娘与郭嘉二人。元娘再次向郭嘉表示谢意,郭嘉却是摇头道:“不必谢我,我与扎格斯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必定会助卿……除恶务尽。”第48章攻营占地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寒冷的朔风夹着第一片雪来到西山,崔颂与郭嘉的伤势亦有了痊愈的迹象,虽然被乔姬严厉禁止一切剧烈活动,但最基本的行走已是没了问题。由此崔颂可以窥出乔姬的医术水平着实不错,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能在两个月内治疗到这种程度,纵是对医术一无所知的崔颂也明白其中的不易。同样接受治疗的寨中孩童也渐渐恢复过来,然而重金属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哪怕在现代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女羌族的下一代们算是半毁了,这让寨中的猎手们愈加痛恨带来这一切的扎格斯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事那天,那个叫马于榔的黥面少年被众人为难的时候,崔颂和郭嘉就事论事的态度在无意中帮了少年一把,还了他一个公道,自那天后,寡言又阴沉的黥面少年便时常跟在二人后头,隔着不远不近的位置,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像一只毫无存在感的幽灵一样飘着。寨中有热心的半大少女忧心忡忡地提醒崔颂:这鬼之子该不是在下降头(一种害人的巫术)吧?你们可要小心点。崔颂不由黑线。依照汉律,黥为rou刑,所谓的黥面,不是天生就长有丑陋的胎记,而是在脸上刺字。除了某几个少数部落有这神奇的习俗,在古代,这一般是罪人的象征。比如汉高祖时候的黥布,本名英布,就是因为犯了秦律而被刺了脸。这少年小小年纪就受了墨刑,女羌族的人又对汉人的刑罚了解甚少,于是就把他脸上的刺青当成天生的,视作神降之罚,对他避之不及。这黥面虽看得渗人了些,但崔颂在现代什么杀马特没见过,马于榔脸上恐怖的黑色纹路完全激不起他内心的波动。至于郭嘉,对一个小小年纪就因家族之罪惨遭rou刑的少年生不起任何偏见,亦是平常以待。如此一来,这马姓少年来得更勤了。而其他部族的局势,确实如郭嘉所料——一个月前,白氐族大乱。原本坑了白首领一把,夺得部族领导权的白副首领毫无预兆地被亲信毒杀。而当部族陷入混乱,被白副首领关押的白首领想要借机夺回权利的时候,一支强大的队伍黄雀在后,飞快地镇压了乱军,占据山头。白首领在混乱中中箭身亡,新来的黄雀清点幸存的族人,将他们融入自己的班底。本该没落的白氐族就这么壮大了两倍不止,引来周边部族的注目。经过查探,其他部族都知道吞下白氐族的“黄雀”不是别人,乃是曾经联合外族夺走自家山地、将自家部族生生割走一半人马的前·白氐族副首领——白荣。白荣的事迹,崔颂曾听白米提过一二。而根据白米的供词,白氐高层之所以对郭嘉戒惧甚深,就是因为白荣成功反叛的事,其实是郭嘉一手促成的。再想到郭嘉两个月前肯定地说“白氐族将逢巨变”,崔颂不由怀疑这巨变是不是也有郭嘉的手笔。尤其……白荣占领北山不久,就让人将困在寨中的徐濯送到了女羌族。等到白氐族的局势平定下来,元娘听从郭嘉的建议,在寨中制造乱象,令所有孩童闭门不出,加强了寨中的巡备。翌日,女羌人大张旗鼓地砸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集结壮年去找扎格斯族讨要一个说法。待到杨氏送信过来询问,女羌人闭口不言,只回了封态度强硬的信,告诫杨氏不要替扎格斯族说和,否则就是女羌的敌人。女羌人的愤怒本就真的不能再真,如此一来,杨氏心中也有了想法,干脆借着贸易交流的名义,邀请女羌族人去杨氏部落。谁料元娘竟一口回绝,杨氏之人无法,只能自己派遣族人,带着一车货物来女羌族拜访。比起以往,女羌人对杨氏的人可谓是冷淡了许多。这让素来傲慢的杨氏人有些不习惯,还有些着恼。但同时,他们对女羌的状况愈加感到不解。当得知重新融合成大族的白氐人同样派了人来拜访,杨氏的负责人不由大吃一惊,暗自打听消息,得知女羌人与白氐人都中了扎格斯人的暗算,故联合一气,预备复仇。杨氏的负责人更加坐不住了,继续打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只言片语中拼出“真相”。原来扎格斯人野心勃勃,不但意图夺取西岭的绝对话语权,还设下陷阱,几乎灭了女羌族的下一代。想到女羌族这些日子的动荡竟来源于从扎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