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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遇辰凑近容回耳边,“我只怕师兄不尽兴。”——隔日,容回早早醒来,旁边的遇辰还在睡,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他微微抬起头,在他眉心落下轻盈的一吻。并未打算叫醒他,容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衣出了门。祁言还在睡着,容回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孩子和二十六年前样貌差不多,不过比那时候高了一些,相当于凡人五岁。没想到二十六年没见,初次见面,祁言便将他认了出来。彼时,他忘记了前尘往事,他抱着他喊爹爹,他还一直觉得是他认错了人,到头来,是自己错了。他此时忽然庆幸,庆幸遇辰和祁言都是仙体,能有上千年的寿命。即便过了一世,他还能与他们团聚。床上的小人儿呢喃了一句,而后握着拳头揉了揉眼睛。“言儿醒了么?”床上睡眼惺忪的祁言听到了这个声音,赶忙爬了起来,看到了容回,他扑了过去,“爹爹!”容回感受到怀里小包子的重量,心里暖融融的,“先穿衣裳,别着凉了。”祁言紧紧搂着容回不放,“我以为爹爹不要我和父上了。”容回抚了抚他的头,“怎么会?父上和言儿都是爹爹的至亲,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们。”“那那天爹爹怎么不跟我和父上一起回来?”祁言说的是在武陵山的那天,那时他原本是要跟他们走的,只是傅浩然说那了番话,让他犹豫了,遇辰不想让他难做才没带他走。容回柔声道:“那天爹爹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耽搁了。”“嗯。”祁言把小脸埋在容回的怀里,“爹爹以后不要丢下言儿了。”“好,不会。”容回想起有二十多年,他不在羽灵溪,遇辰也不在,只有祁言一个人留在灵溪宫,由鸿雁照顾,也不知那些年他一个孩子怎么熬过来的。容回帮祁言穿好了衣裳,给他洗了个脸,抱着他去膳房用早点。刚坐下,遇辰后脚便走了进来,他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中单披着一件外袍便出来了。容回起身去迎他,“早点我晚些会送过去,你怎么起来了?”遇辰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昨夜多亏了师兄,没让我累着,所以今日才这般生龙活虎。”容回脸上浮起淡淡红晕,昨夜他担心他会受伤,便十分主动,几乎不让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此时回想,又有些羞赧,毕竟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做。当年在羽灵溪与他相守的那十一载,他也未曾在那档子事上那般主动。容回干咳一声,“既然起来了,便先吃些早点,待会再去躺着。”那边,祁言已经捧着一个包子在啃,“爹爹,父上,你们怎么不吃?”容回回了回头,“言儿先吃,爹爹和父上这就来。”说完,容回牵起遇辰的手,带着他在桌旁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粥,“有些烫,慢点吃。”遇辰端起了粥碗,舀了一勺尝了尝。容回看了看大的,再看了看小的,心里有几分满足感。虽是隔世,但羽灵溪的一切不曾变过。吃了早点,祁言去读书习字,容回陪着遇辰回房。遇辰说躺了好多天,想走走,容回便带着他在灵溪宫走一圈。这灵溪宫种了不少花草,随意走一条路都能赏花。遇辰边走边问:“你这次,打算待多久。”这个问题,容回昨天就已经想好了,“待到你赶我走为止。”“临仙台的一切,你舍得?”容回顿了顿,他如实说:“舍不得。”“嗯?”“世间并无双全法,若不可兼得,便择不可割舍的一方。”遇辰淡淡一笑,他倒是不会说谎,临仙台是他从小待的地方,那里就像是他的家,若要割舍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比起临仙台,遇辰和祁言才是他心中最难割舍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所以,他当初决定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提起临仙台,他心中的一些疑团也冒了出来,虽过去多年,但他一直记着自己的生母曾多次在他耳边提及,他的生父是在仙龙山被杀的,以至于他长大后不怎么记得生母的样貌,却依旧记得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入魔的羽王。但他曾经看过出席祭龙大典的名单,除去守山人那一家,便是禁卫军,宫人以及朝廷命官,里头并无一位姓容的人。也就是说,他这一世的生父或许根本就没去祭龙大典,是他的生母捏造的。不对,或许那个人也并非他的生母。“在想什么?”容回道:“在想我这一世的生父生母。”遇辰道:“你这一世生于江南小镇的一户书香门第,家境还算丰裕,爹娘都是忠厚老实的,我亲自挑的。”容回微微动容,他想起鸿雁昨天说过,他能转世投胎都是因为遇辰用了半生修为修复了他的魂魄,而后再闯了阎王殿,夺走了转生花。他只字未提他闯阎王殿的事,更没说他受了二十年雷刑,只轻描淡写地说是他为他挑的人家,挑了最好的给他。容回牵住了他的手,“可惜了,那么好的人家,我却无福消受。”他已经明白,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父生母应该是江南小镇一户书香门第的夫妻。而那个女人估计只是拐走他的人,她一直向他灌输的仇恨,都是假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让他误会遇辰是他杀父仇人?他努力回想那个女人的模样,想要回忆起她到底是谁,只可惜那时他太小,早已经不记得她的样貌了。遇辰道:“我本打算等你十二岁,便上门提亲。”只是当初他在雷狱受刑,并不能去找他。受刑之后,他昏睡了三年,休养得差不多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他循着气息追过去,刚好从鸦的手里救下了他。容回握紧了他的手,“如今我二十有四了,也不见你提亲。”“是我的错,我立即就差人准备,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保证一样不少你的。”容回轻笑,“罢了,我的人早就是你的,即便不提亲,我也是你的。”遇辰道:“还好说,我缠了你半年,你可是昨夜才给了我,早知这一世你我如此坎坷,我就该故技重施,把你灌醉。”容回又想起了上一世,他和遇辰的第一次便是酒后,那时候他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实则都是遇辰故意给他下的圈套。他忍不住笑了笑,“你呀……”遇辰凑到他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还好没有,否则我可就看不到师兄昨夜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