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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谁看以外,当着一群年轻气盛的大男孩们换衣裳还是比较自然的。他下午回来睡觉有点儿龟毛的换上了睡衣,要出去吃晚饭便自然而然又要换回来,于是站在宿舍众人面前反手把衣裳一脱,便将冷白的皮rou暴露无遗,无论是纤细漂亮又单薄的背脊,还是圆润的肩头,盈盈一握的腰,每一寸骨骼、发丝、唯二的粉红,都仿佛是女娲造人时精雕细琢过的样子。高醒垂眸,不敢长久的看顾青书,但心中滚着一团怒火,躁动得劈里啪啦作响,只要一想到自己都舍不得不敢看的人被在场所有人轻而易举的看光,那股子妒嫉便有几分压抑不住,隐隐从他漆黑的眼里邪戾四溢。他沉默僵硬地靠站在门边,双手洒脱地揣在裤兜里,拇指碾过今日顾青书才送给他的那张帕子,好一会儿,才抬起眼帘,捕捉道正对着门口坐着的那富二代新舍友落在顾青书身上的视线。对方慌慌张张收了回去,像是有些懊恼自己居然看一个男的看得出神,尴尬得扭头去摆弄自己手里的手握式收音机,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顾青书对寝室里的氛围似乎是一无所知,他穿好衬衣,鞋带蹲下去系好,便跟胖子勾肩搭背腰出门,出门前还笑颜灿烂地回头邀请两个新舍友:“要不要一起啊?食堂的西红柿蛋汤不错哦。”胖子也是心好,客气地对那安洋吆喝:“你也暂时不要去洗澡了,有拖鞋吗?穿着拖鞋去阳台冲冲脚就跟哥儿几个出去吃饭,今天咱们金哥请客。”安洋同学黝黑的脸上拘谨的笑着,还是一张不好意思的表情,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带了馒头,我就在寝室吃馒头就好。”“那那个同学呢?喂,叫你呢,要不要一起?”胖子对坐在寝室最里面桌子旁边的姚祚说话。姚祚犹豫了几秒,不想错过认识那两个有钱同学的机会,摘下耳机,站起来就笑了一下,走上前说:“行啊,一起,不过我来请客吧,咱们出去吃。”“哟,同学你这么大方?别把生活费给提前用完了,这学都还没有开呢。”胖子打趣。姚祚却很当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说:“一顿饭罢了,能有多少钱?我买双鞋都一两千。”金潜和高醒几乎是同一时间淡淡看了姚祚一眼,眸色中的打量一闪而过。“哇,那同学你家里可真是有钱,咋的?开矿的?”这年头,煤老板虽然听起来不那么的体面,却是实打实的有钱人,胖子像是很有兴趣,跟姚祚搭话。姚祚很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型,语气假装淡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吧,我爸干包工,在深圳那边承包了好些楼盘的建造项目,今年在你们这里建火车站,所以我才跟着转过来,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顾青书只在电视上的天气预报里听过深圳这个名字,遥远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但和北京比,大概也还是差很多的吧,毕竟是首都。“你们呢?金哥……你姓金对吧?”姚祚看向这行队伍里气质显得温和斯文的少年,看得出来对方家庭肯定也很好,急于了解,“你是本地人?”金潜笑了一下,对姚祚的好态度有些流于表面,不冷不淡的说:“不是,我是乡下来的,不是市里的。”“乡下?”姚祚不信,“怎么可能?不要骗我了,我看你就不像是乡下的,刚才宿舍里那个土包子才是,恶心死了,我真是从没见过装行李还那尿素袋子的人,也不晓得整理一下,啧,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换寝室。”顾青书皱了皱眉,他才是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人,不加掩饰对别人的恶意,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和姚祚一个寝室,要换也是把这人换出去才好。他刚这样想,便听见高醒开口笑着说:“行了,你也别说别人,人家家里情况不好,只给得起尿素的袋子,别张口闭口土包子、乡下的,你得知道来四中上学的一大半都是周围县城来的好学生,你再这样说话,小心未来三年都没人搭理你。”姚祚只在他爸嘴里听过这些话,在深圳上学的时候,周围也都是跟他一样的人,大家三五成群挤在一起,一边炫耀自己买来的最新球鞋,一边嫌弃班里最穷的好学生,竭尽所能地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那些连文具盒都买不起的人,并以此为乐。来到这个小城市后,姚祚很是格格不入了一段时间,感觉即没有地方玩乐,又没有快餐店,没有游戏厅,好不容易找到同类了吧,结果似乎也不是同类,同类应该跟他一起大吐苦水才对。姚祚脸上憋了个一阵红一阵青,但又还是有点儿识时务,知道自己大概惹不起说话的高醒,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声地辩驳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些人要是听了不痛快也就只能不痛快了,难道我还要说安洋那样的好得不得了?”高醒也笑:“把嘴闭上就行了,没人当你是哑巴。”金潜见高醒怼得姚祚好大一个没脸,拍了拍高醒的肩膀,说:“行了,不说这些,还是去食堂吃饭吧,随便吃点儿就行,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办事。”高醒点了点头,顾青书却不知道他们还要干什么,就听胖子小声凑道他耳边,说:“下午联系了奶厂和地瓜粉的店家,人家有现成的地瓜做的珍珠,听说我们要,立马就亲自过来了一趟,还送了半斤给我们先尝尝味道,晚上咱们不住寝室,去店里连夜装修,顺便高哥亲自给咱们煮珍珠奶茶尝一尝,嘿嘿。”顾青书立马眼睛都是一亮,但却打趣胖子:“哟,什么时候你都叫他叫上高哥了?”“嗐,要不是现在咱们还是学生,我都要叫金哥和高哥喊老板的!哈哈。”胖子贼眉鼠眼地跟顾青书贫嘴,“现在他们两个可是我财神爷,青书,你要不要也跟着我一块儿改口,俗话说的好,把财神爷哄高兴了,那就财源广进啦。”胖子的声音其实并不小,尴尬沉默的姚祚和金潜、高醒都听了个清楚,金潜闻言,也不知怎么地,开口说:“那完了,我的地位不保,从前青书可只叫我一个人哥的。”胖子无法明白这句话中有什么深层含义,只当金潜也在玩笑:“哈哈,那没办法,都一样嘛。”高醒在这时又成哑巴了,只有耳朵好像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蔓延着无人知晓的期待红潮。可顾青书即便知道高醒可能就是自己未来那个人,也无法在这时当着金潜的面改口,这个称呼的确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从前只属于金潜。再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高醒有那样关系的,高醒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一切都未知着,唯有手中的金哥实实在在,贸然让金哥不开心,不是顾青书冒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