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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别想这么多。你现在的健康来之不易,得好好活下去,活出双份的精彩,才能不让这颗心脏的原主人遗憾。你这条命回来的不容易,别浪费了人家的心脏。”她长叹一口气,“我刚刚在前面病房看到个智力有残疾的孩子,年纪和你差不多,但智力还不到三岁,被烫伤了也不知道躲开,真是叫人难受。阿恒,你现在的移植手术很成功,连排异反应都没有,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左边的胸膛里,那颗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裴恒垂了眼,努力将脑海中的想法挤出去。他是用别人的心脏在活,承载着另一个人对生活的期待,不应该就这么放弃。另一个世界里,这次爆-炸解决后,至少楚亦寒能迎来平静的生活。……楚亦寒的生活的确平静了,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犹如一潭死水。因为没有找到裴恒的尸体,他坚决认为裴恒没死。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么近距离面对杀伤力极大的爆-炸,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至于尸体,恐怕也早就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被炸成无数碎片了。没有人敢跟楚亦寒提这事。楚亦寒买下了海滩附近的一间度假屋,在这里守着裴恒回家。直到三个月后,这边的事情结束,吕临找上楚亦寒:“回去吧。”楚亦寒瘦了很多,人也显得格外憔悴。他没有出声,仍旧一眼不眨地望着无垠的海面。爆-炸过后,罗马各处都很紧张。但随着时间流逝,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奥运正常结束,孟江他们因为签证到期,不得不准备回国。宋天问得知裴恒牺牲时,哭得像个傻子。孟江也无比自责。早知道会让裴恒殒命,他就不带裴恒出来比赛了。“我一直在想,裴恒能不能有第二次的幸运。如果他还能再穿一回,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你。你在这里等不到他消息的,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去你家找你。”吕临道。楚亦寒的眼神这才从海上收回。他也一直在想裴恒能不能再次穿越,甚至已经派人去各地寻找有没有突然性情大变的人。以裴恒的机智,只要换了副无关大碍的身体,肯定会去找他。楚亦寒思来想去,雇了个人在这里守着,以免裴恒回来找不到人。他得先撑住,才能等到裴恒来找他。路过码头,那里竖了一个新雕像。雕像上的青年笑靥如花,站在跳台上正准备一跃而起。这是罗马为了纪念裴恒而专门为他建造的雕像,雕像底座刻着裴恒的名字、出生年月和生平事迹。原本他们设计的雕像是裴恒抱着炸弹冲向海边,但在楚亦寒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现在的模样。裴恒不会喜欢那狼狈的模样。裴恒只喜欢自己拽呼呼的帅气模样。楚亦寒原本性格就清冷,裴恒出事后更是沉默寡言。回去的飞机上,他跟吕临说了第一句话:“他真的能回来吗?”“我不知道。”吕临垂眼,他曾经后悔把爆-炸的事告诉裴恒,但炸-弹就在裴恒脚下,如果不是裴恒机智地瞒天过海,或许会场内所有人都死了。有人说裴恒死得其所。但吕临并不认同。裴恒绚烂的生命不应该断送在这种事上。“他是不是回家了?”楚亦寒忽然又问。吕临知道楚亦寒指的是另外那个世界,哑声道:“或许吧……他那边也有家人,应该也不需要我们为他担心吧……”“可他有心脏病,是病发身亡才能穿过来……”他们坐的头等舱,附近没有外人,楚亦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唯一的心事,只能跟死对头谈。吕临这段时间看了许多相关书籍,做出各种设想:“或许没死透……或许两边时间流逝不同,他的身体还在,就复活了……”楚亦寒也一样,他需要一个人附和自己的想法,才能确定裴恒的出现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回家等着裴恒回来,家里关于裴恒的一切,还是裴恒走时的模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裴恒仍旧了无音讯。春去秋来,很快又到了除夕。锦城难得在除夕夜就下了一场大雪,楚亦寒开车去海边,将烟火一箱箱点燃,就好像和裴恒以前约定的那样。漆黑的夜幕下,烟火绚烂璀璨。楚亦寒的身影却异常寂寥。大半年过去,还是没有裴恒的消息。楚亦寒不敢绝望,每天睁眼都想着或许裴恒就会联系上自己。然而始终没有。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三年、四年过去。什么都没有。楚亦寒每年过年仍旧会放烟火,很多次他都想,或许这些烟火会照亮裴恒回家的路。然而别墅空荡寂静,安静得像是座鬼宅。心间的愤懑与不满全部涌出,楚亦寒吐出一大口血,昏倒在地。他忽然觉得自己命不长久。这样也很好。或许死了就能见到裴恒。眼前一黑,楚亦寒失去了意识。……“都是你,你要是好好看着大宝,他会出事吗?”女子责怪的声音吵醒了楚亦寒,他从昏睡中醒来,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情况。这应该是医院,是吴伯发现他出事,送他过来的吗?可他怎么会跟别人共用一间病房?楚亦寒疑惑地望向旁边争执的一对中年男女。男子不悦道:“我怎么知道他会去碰电热壶?”女子恼怒:“我都说了不能让大宝进厨房,你是不是想他死啊?”男子毫不留情地反问:“你难道不想?这次送医及时,他没能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你闭嘴!”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很怕被人听见。一想到二十岁的儿子智力还不到三岁,至今生活不能自理,甚至连说话都不会,女子便悲从心起,忍不住抹眼泪。“他可真是命大。”男子不满归不满,但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叹了口气道,“我去接小宝放学了,大宝你在医院看着吧。”“知道了,今天小宝生日,蛋糕我订好了,你回去路上记得取一下。”女子交代完,擦掉眼泪,忍着满心难过坐下来看手机。楚亦寒听了会儿,总算明白这对夫妻是为了自家残障儿童在争吵。他的头和脚都有些疼,也不知道吐血为什么会影响这两个地方。他打算去床头柜上摸手机,找许跃过来给他换个病房。谁知手刚伸过去,就被坐在旁边的女人打了一下:“又瞎摸!也不怕摸到刀把手废了!”楚亦寒从小到大都被没人这么吼过,蹙眉道:“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