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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枪上膛。“这里栾赢的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章导问他们。“呃,”冰重试探道:“从深情变得决绝?”章导瞪他一眼,“放屁。”许净洲思索几秒,开口:“应该是茫然吧。”章导将视线投向他,等待后话。冰重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会茫然?他这么聪明一个人”“因为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在他开枪的时候,就注定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栾家少爷。”许净洲顺着思路,抽丝剥茧:“包括王文意的反应,从王文意的眼里,他看到的也不再是自己,毕竟他绝对不会把枪对准自己的爱人。”“他很矛盾,”许净洲垂下眸,盯着剧本上一处空白,“也很害怕。”“对,是这个心理,矛盾茫然的同时,栾赢产生强烈的想要证明他就是自己的心态,所以眼里的爱意会非常非常浓烈。”章导说:“这部戏后接的就是栾赢当众自尽的戏,你们可以感受一下这个情绪变化。”为什么会自尽。许净洲看着剧本,入了梦魇似的怔住不动。“来,小洲。”章导刚走到机器前就撞见了记者,不耐烦摆手,“去那边拍,别妨碍拍摄,不行就走人。”记者厚着脸皮笑,“您放心,我们就拍一下许先生的反应。”许净洲走到镜头前,瞥见章导向他比手势,“……”灯光忽暗。·暴雨。暗灰色石墙和明黄面包车突兀融进同一幅画面,被雨水反复冲刷,愈发鲜亮。荒凉街道上横着具尸体,衣不裹体,皮肤因为冻伤遍布褶皱。两边店铺大门紧闭,整条街上荒无一人。栾赢心里重复任务中的要点。他面无表情,半掩在大衣袖口的手攥紧成拳,沿路行走时险些撞到那辆面包车,跌了一个踉跄,又迅速扶着帽檐站稳。视线落在那具尸体上时,栾赢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回头看眼身后,警惕扫视是否有人跟踪,浑身绷紧的状态像是只等待捕食的猎豹,浑身上下笼罩着股令人心悸的情绪。尽头有道光扫入雨中,有辆车从街头开进来,车速缓慢。但在看到他以后,那辆车骤然加快速度!目标无比明确的直冲他撞来!栾赢让步到一边,但那辆车却依旧不放过他,停在他旁边将他的去路挡的严严实实。“栾赢,你还真敢来!”对方表情嘲讽,“像你这种人人喊打的街头老鼠也敢赴约,你对得起栾家吗?对得起我们这些朋友吗?”男人面无表情抬手,露出藏在衣摆间的枪。漆黑枪口摩擦火花,划破冰冷雨丝正中额心,在暴雨里击碎出猩红的花。对方呼吸停止的一瞬间,栾赢原本麻木的嘴角略微抽动,眼底若隐若现涌出什么情绪。在他准备理智克制住这丝情绪时,车后座的门又被打开。王文意裹着厚厚棉服,攥住门把的手抖得厉害,他眼睛瞪大布满红血丝,微张的嘴像是要喊出什么,又无论如何都喊不出。他从车里出来时几乎要倒下去,靠在车边,不可置信盯着面前人。“栾赢,”他字字如针:“你杀了你朋友。”栾赢没有想到他也在车里,整个人僵住。“我一直都知道你有苦衷,你要扮成谁,要完成什么任务,我从来不过问。我也跟身边许多人说,你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分黑白,你还是以前那个栾家小少爷,”王文意一口气不喘说完这番话,眼睛通红,“但你呢?”他盯向他手里的枪,问:“你还是栾赢吗?”许净洲未作反应,昨晚,卧室,“哥哥怕你误会,所以特意来补上这个,”遍地的水倒映灯光,男人斜坐在床上,撑在身体两侧的手攥得很紧,眼里流露出几分温柔和退让。吻里似乎也带了潮湿。他的手无处安放,所以有些多余的抓住枕头,吻他的时候甚至不敢睁开眼,即使只是短暂一瞬间,迷离的连梦都看不清,许净洲被扶着抬起手,漆黑枪口正对面前人的额头。他眼睛憋出血丝,几乎抖到脱力的手勉强扶住道具枪。眼前倾盆的雨将所有虚假洗刷,甚至连这场戏一样洗得干干净净。“晚安,”记忆中的人轻声开口:“我爱你。”“我不是栾赢了,”许净洲没有按照剧本念台词。记者也跟着章导在镜头前看效果,画面中的青年眉眼被勾勒出矜傲,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打湿的缘故,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股卑微到心软的深情,察觉到台词有差,章导却并没有喊停,盯向大监的眼睛冒出光,屏住呼吸。“文意,我不是栾赢,”许净洲再开口,说的不知道是谁的台词,又演得是哪一场戏,这些话下意识出了口:“但从始至终,我和栾赢爱的都是同一个人。”他眼前还是昨晚种种,话音里透出认真和诚恳,“都是你。”·章导适时喊了卡。记者也评价不出这幕戏的好坏,只知道看完以后眼睛和鼻头都在发酸,又忍不住在肚子里嘀咕,先前到底是从哪传出的谣言说许净洲演技堪忧。“我都快憋不住了,”冰重抽了两张纸巾擦脸,还没走出戏的情绪低落到极致,叹了口气,“章导,您再晚喊两秒,我可能就当场抱着洲哥痛哭了。”他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从前跟别人拍对手戏,很少会有他被别人牵着情绪走的情况。在一开始发现许净洲没有按照剧本走台词的时候,冰重其实慌得一批,但没等他慌过五秒,情绪就已经重新被许净洲带进戏里。“我想看看小洲还会不会有更让我惊喜的发现,”章导看向身边人,笑了笑,“不过已经很好了,这种效果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许净洲后知后觉抬头看他,嘴角咬出破口。章导以为他是还没出戏,就没多说,只说趁着现在情绪恰到好处,稍后直接连着栾赢自尽的戏份一起拍了,省时省力。许净洲点头,转身拿起剧本。后来的拍摄也格外顺利,记者在这里没呆多久就离开了。章导总觉得这人是急着回去,做什么事都比平常效率还要高上不少,他也没有多问,只把自己该卡的镜头卡完,然后就放许净洲回了家。傍晚六点。自打重新接剧后,他很少这个时间回去。许净洲没有打电话让李青来接,开着导航自己摸到地铁站,拨通某串号码。魏准正在看文件。“韩总,”旁边的助理皱眉,“您真要亲自去工厂?我总觉得里面有诈,我看那公司的负责人和老总就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