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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太子那里,指不定会给他烧掉。猛地一个想法涌了上来,让他醒悟过来。烧掉……倒是不太可能,他更加觉得,元季年要收这些画,多数是因为要留给自己收藏着看吧。李知茂越发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没错,于是快步追上元季年他们,趁着元季年还没转身用目光压迫他,李知茂先发制人地问出了口:“殿下也喜欢裴公子,收了我的画是要留给自己看吧。”元季年停下了脚步,喉头一噎,拿捏着冷漠的表情转回头斜了他一眼,很是正经地解释:“那只是为了藏住身份才做出来的假象。”听到了他的话,徐左看了眼旁边的李知茂,开口替李知茂说道:“可我们都觉得,殿下狠不下心来和他兵戎相见。”“怎么可能?”就像被人拆穿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一样,元季年反应过来后,禁不住抬高了声音掩盖住了流露出来的其他情绪。又生怕自己的话不能让人相信,他又补了一句:“事关我大宋的存亡,无论如何是谁,只要对大宋不利,我都会杀掉,战场上没有怜香惜玉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语气够坚定了,元季年才先一步离开了,倒是盼望着那些人不要再跟上来烦他。“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他?”雪一片一片落到他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头,元季年却恍若未觉,走着走着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后面的三人看着那远去的追也追不上的背影,又陷入了沉默。抖了一身风雪,终于到了屋子。元季年一边脱着被雪水打湿的沉重外袍,一边听着门口抱了一堆纸卷的人说:“殿下,这是李将军差小人送来的画。”元季年低头束着玉带,指了指旁边的小圆桌:“就放那吧。”“小人看这么一点地方怕……怕是不够放。”“不够放?”元季年挑了挑眉,懒懒地撩起眼皮望了一眼他怀里的几十幅画卷,眼里涌出几分烦躁,他有了想把李知茂揪来好好问一下的冲动。抱着画的人以为元季年是对他有意见,手一抖,几卷画就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徐徐展开。画卷上的人笑意款款,眼里含笑若融秋水,在端着药碗似乎在给别人喂药,脚边还正蜷缩着一只小白猫。另一幅画里是裴浅撑着脑袋,手肘搁在软椅扶手上,闭着眼舒服地小憩。元季年捡起那两幅画,用袖子小心拂去了看不见的尘土,仔细看着上面的人影,眼前又浮现出裴浅勾着自己笑的模样,仿佛画上的人笑也是在对自己笑。“殿下?”侍者看到他弯起的嘴角,又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好好的人,刚还在生气,这就突然笑了起来。听到有人叫他,元季年才收拢了笑,又整出一副不可高攀的肃冷表情:“后面有个小书架,放到上面吧。”“是。”他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快进来,殿下令我们把画放到后面的书架上。”元季年:?还没搞明白他在做什么,直到他看到了后面鱼贯而入的人怀里各个都抱着厚厚一沓画后,刚压下的怒气又冲了上来。那一刻,房子外的人都听到了一道响彻内院的声音:“怎么有这么多画!!把李将军给我叫过来!”元季年的话音刚落,李知茂就像听到召唤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又出事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应该是有正事,元季年只能暂时压下不满:“什么事?”“城门脚下又出现了五具尸体。”“去看看。”元季年眉头一拧,衣服还没怎么理好就往外走。——大周城外几十里处,一支大军密密麻麻地站成方队,各个手拿着坚枪利刃气势汹汹地放声大喊:“杀!杀!杀!”裴浅也披着雪白的毛绒斗篷,仿佛和漫天雪景融为一体,他的脸被冻得通红,唇色浅淡,身子就像与寒冬的无情摧残作对,挺得倒很笔直。“务必要杀了敌方首领,再进一步攻占城池,只许胜,不许败。”众将又举着兵器齐齐呼应:“好!”“继续训练,一个月后,胜败在此一举。”兵阵才渐渐散了,有几个人聚在一起,瞥了一眼裴浅,竖起了四个指头,对同伴说:“这一日里,已经是裴公子第四十次说到杀这个字了。”同伴更正道:“是第四十八次。”“也不知道对方首领对裴公子做了什么,别的不说,每次都点名要杀他。”“还说什么话?快训练。”看到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说话还没开始训练,裴浅催促道。几个人匆匆点头,继续自己的训练:“是。”“这样不对,再用点力。”有几个人练的动作不到位,裴浅顺口指点了几句。“裴公子,对方回了一封信。”裴浅正看着每个人的动作,身前突然跑来一个小兵,手捧着一封信给他。信上落了些雪,雪水打湿了信纸,信就变得有点沉。裴浅接过了信,信角处有一点脏,大概形状看起来是一个猫爪印。他也知道这信是从哪来的了。犹豫着,裴浅还是拆了开来。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长呢,还有求个预收收QAQ(真诚的大眼睛去剪头发啦第88章暗器放眼望去,大雪已然覆了满城。城墙那边,聚了不少人。在墙角下,有一具黑衣尸体正孤零零地躺在雪地里。尸体面目死白,眼睛无神地睁着望着天空,眼里留存着死前的恐惧,像是生前看到的什么吓人的东西般,他的表情惊异。眼睛便更像是一口吞了许多人的枯井,李知茂在低头望进去时,能深刻感觉到这具尸体生前的恐惧。尸体的眉毛眼睫也都蒙了霜雪。李知茂翻过尸体,就像是翻了块冰块一样,又硬又沉,显然是在雪地里冻了许久的结果。“这是我们这个月发现的第十五具尸体了,到底是谁暗中潜藏在我们之中杀人?”徐左看到尸体之后便站了起来,转头扫视过周围所有人,似乎要一眼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找出凶手。李知茂则蹲在墙角,一边在尸体身上的衣物里到处搜查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这一翻尸体,尸体身下的大量血迹便暴露出来,血已经干涸了,鲜红的血浸透了身下的一大片雪,染红了一片洁白,就像是女儿家扑了粉的脸上撒了格外嫣红的胭脂。“伤口的位置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在这里。”元季年也蹲在尸体旁,在李知茂翻过尸体后,他伸手指了指尸体的腰部。所有人都往伤口那里看去。元季年原本伸出的食指却弯了下来,合着拇指从雪地上捏起一块小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