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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利用我获得更稳固的势力,圣上把我当做玩具一样赏给周太子。在大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会给大周带来灾祸的祸害。在宋人眼里,我就是被抛弃的一条狗。”元季年一瞬间有点心虚。说裴浅是狗,这话他好像说过。但当时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又很想趁机说服裴浅降于大宋,才张口说了那么句不太好听的话。是很不好听的话。“原来你还没忘那句……”元季年脱口而出后,发现了不对,及时止住了没说出的话。“什么?”裴浅诧异地望向他。元季年赶快转开话题:“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那样的人。”他都没想到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竟让裴浅记了那么久。要是什么好话也倒罢了,但关键这是一句不好的话。要是让裴浅知道给他心灵带来巨大伤害的罪魁祸首之一就在他身旁,元季年都能想象到自己是怎么死的。毕竟一日没被拆穿身份,他就还能当一日的周太子,裴浅也不会杀了他。但那是以前的想法,如今裴浅一心求死,元季年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从土墙里抽出剑,坐到了裴浅旁边,打算认真开导开导他。元季年拍着裴浅的肩,神色沉重:“多一个人,就能多份生的希望。”虽然他一点也指望不上裴浅。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元季年又继续语重心长地劝着:“裴公子别这么丧气,即便我们暂时出不去,但往好处想,我们方才杀了那条蛇,解决了暂时的危机,裴公子和我也都平安无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天无绝人之路。”裴浅仍没反应,呼吸声都浅不可闻,元季年感觉到不妙,才举着火折,看清了他的神情。裴浅眼睫正半闭着,几滴汗珠滑落到浓密的眼睫上,像落在松针上的雾花,亮盈盈地闪着光,上下嘴唇变为了深红,紧贴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元季年举着火折,朝着裴浅的腿看去,嘴角一抽,悄悄收回了相安无事四个字。裴浅天青色衣摆已经被深红的血浸透了。他不顾裴浅的同意,撩开裴浅的衣摆。血早就浸透了里面的净袜。他轻轻脱去裴浅的布靴,几下除去了他的净袜,查看着伤口。白净的皮肤上布满了深色血迹,被蛇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个针尖大的小孔洞,还在不断出血。元季年本想说好在蛇没毒,看到颜色不对劲的血和周围皮肤的肿胀,一下没了声音。伤势似乎很严重。“得先放出毒。”元季年先扶着裴浅平躺下。以往他们军营在选驻扎地时,免不了选在周围林丛茂密处,是为方便隐藏。而林丛茂盛之地偏偏潮湿阴凉,是蛇爱出没的地方,也因此常有野蛇靠近,军队中也常会发生有人不幸中蛇毒的事。他之前就见过这些事,所以也不会太慌张。还好裴浅今日遇见了他。“不要。”裴浅已经意识越发朦胧,手也抬不起来,只凭着仅存的一点力气开口拒绝他。元季年一手拿着火折,照着伤口,安慰裴浅:“你不要紧张,我不舔你的腿。”【宿……宿……宿宿宿……宿宿主……】裴浅脑中还正卡壳的系统被这句话惊得直接选择了默不作声。“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你要是哭了,我不笑你。”元季年拿着火折毫不犹豫地贴近了裴浅的伤口上。“啊……”一声惨叫回荡在地洞里。皮肤的剧烈灼烧感,让裴浅意识恢复了一点点。他费力地蹬了一下脚,踩在了元季年腿上。元季年捉住了那条乱动的腿,固定在了自己膝下:“省点力气,不然伤口加重,毒素蔓延体内,到时候有你叫的。”“不要管我……嗯……”裴浅的汗珠都被痛刺激了出来,慢慢流到了眼尾,黏着浓密的睫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这是防止毒素蔓延,裴公子怎么这么娇……”瞥见他眉间隐含的痛楚,元季年也不好说他娇气:“你再忍忍。”他手下中过毒的人都能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而裴浅的伤口也不及他们惨烈,这才不到一会,就已经喊了两声了。裴浅鼻里和喉腔里发出的嗯嗯啊啊声其实并不大,但隐而不发的叫惨声伴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总让元季年听在耳朵里有了些奇怪的感觉。但也就两声,好像是不多。他说完了话后,裴浅一点声音也没再发出,洞里又安静了一片。元季年忽然又觉得裴浅也没有那么吵。“你要难受,就叫出来吧。”元季年看裴浅的手攥着衣袖,满头虚汗,长眉也紧蹙着,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裴浅:……元季年又多瞄了一万眼他额上亮亮的汗珠:“满头虚汗,还说不是肾亏。”裴浅攥着衣袖的的劲又加大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元季年收回了火折,又从怀里取出一只匕首。“借一下你的衣摆。”裴浅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还不知道元季年要做什么。元季年也毫不客气地拿着匕首开始割他的衣摆:“割你的比割我的方便多了。”裴浅胸腔里涌起一股气,他忽地觉得自己还想活下去了。第34章果子元季年用割下来的布,在裴浅的伤口上绕了起来,再慢慢包扎着。“好了。”系了一个结后,也算忙完了,元季年坐到了裴浅身边,刚要低头睡会时,眼睛突然瞥到有趣的东西。他看着裴浅眼尾莹莹点点的光,一下愣了:“不是吧,你还真哭了。”裴浅眼睫颤了颤,却睁不开,更无力辩解。元季年权当他是承认了。他懒洋洋地靠着墙,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火折的微弱光芒笼罩着一小片区域,是元季年和裴浅躺的地方,来时的地方就如黑不见底的黑洞,看着危险,也让人不敢接近。元季年睡着的时候,裴浅的脸色变得通红,全身都起了汗珠,如身在蒸笼。他意识朦胧地扯着衣襟,被汗浸透了的衣服还固执地贴在身上。裴浅一直半阖的眼皮一挑,露出了淡褐色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却像蒙了一层浅薄的纱,里面暗藏的情绪就像一摊被搅混的水。他慢慢坐了起来。裴浅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散乱的衣服,只觉得很多余。他胡乱地扒着自己的衣服,越扒越凌乱,人也越发狂躁。元季年一抬头就看到裴浅毫无章法地扒拉着衣服,举止诡异。“你别一言不合脱衣服,出去之后,万一别人还以为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