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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能看见重渊将慕仙尊的尸体藏在万丈冰潭之下了。“……此间沉浮数百载,”苍白瘦弱的手臂倏忽落了下来,慕仙尊的声音还在整个魔界回响,“来生不做巫山人。”而后就响起了重渊撕心裂肺的哭声,强劲的魔气几乎要冲毁整个空间。阮星阑看着眼前的慕仙尊身死道消,腿脚一软,险些跪了下去,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喃喃自语道:“师尊,师尊……”天道侧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且认清楚,他不是你师尊。”“可他跟师尊生得一模一样啊,”阮星阑觉得心好痛好痛,顺势抱着天道的手臂,一手捂住胸口,哑声道,“这事就他娘的好微妙啊。”天道低头看着少年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眸色越发深了起来。下意识想抬手抚摸少年的头发,可终究将手蜷缩在了宽袖底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魔君开始哭丧了。别管他此前待慕仙尊如何如何心狠手辣,此刻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撕心裂肺。抱着逐渐冷掉的尸体,昂着脸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阮星阑被他哭得好心慌,感觉只有靠近天道才会舒服一点。于是乎,就往天道的身边挤了挤。天道:“你抖什么?”“我……我……”阮星阑紧紧拽着天道的衣袖,目光半分不移地望着魔君,颤声道,“太……太刺激了,我终于……终于看到这贱人痛彻心扉的跪地大哭了!活该,我呸!”天道:“……”“师尊回来,师尊,师尊……”魔君疯了一样,抱着慕仙尊的尸体,就在一片废墟上,与之双修,场面既活|色|生香,又难堪无比。让人无法直视。阮星阑气得想打人,捋起衣袖怒气冲冲地从地上掂起一块砖头,天道一眼就瞥见了,拽着他的手腕,厉声呵斥:“你做什么?回来!”“我砸死那个畜牲!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慕仙尊!”少年气得小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我不准有人欺负慕千秋,哪怕是欺负一个长得跟慕千秋很像的人都不行!你放开我,是个男人就跟我一起去揍死他!”天道严厉道:“不许过去!你若强行出现,会毁掉这个时空的,连同你此前存在的那个时空,也会扭曲!”一句话,成功让阮星阑放下了砖头。他抬眸试探道:“那踹一脚总行了吧?总该让我出出气吧?”天道摇头:“不行!”顿了顿,他伸手一指宛如行尸走rou一般的重渊,“你看他如此痛苦,还差你那一脚么?”阮星阑心想也是啊,像魔君这种人注定孤独终老。而后,天道又言:“本座究竟是不是男人,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阮星阑歪头:“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天道冷着脸:“闭嘴。”眼前的画面又换了。魔君心如死灰,亲手清洗慕仙尊的尸体,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低声念念有词:“你我之间原本不该如此的,是我被鬼迷了心窍,猪油蒙蔽了双眼,竟伤你至此。你放心,我很快便会来陪你了。”阮星阑忙道:“大可不必!人家压根不稀罕你陪!你让他清净清净吧!”203、你是本座的劫难魔君置若罔闻,等做完这一切,抱起慕仙尊的尸体,缓步走向了魔界最深处,将人放入一座水晶玄棺之人。以铁链束缚,沉入万丈深的冰湖。岸上的狂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魔君满脸绝望,神色麻木到了极致,早就失去了往时耀武扬威的神采。而他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仓惶到了极致,只能独自一人。而即将面对着他的是,整个修真界,还有昔日的两位同门师弟。看到这里时,阮星阑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死了吗?”“嗯,死了。”天道叹了口气,“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那我认识的慕千秋,究竟是谁?还有,小凤凰似乎重生了,这个时空对于小凤凰来说,曾经真实存在过,可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场梦。”阮星阑抬眸望着天道被吹起来的白衣,宛如莲花一般层层盛放,玉冠上垂下的锦带随风飘飞。下意识抬手,锦带在手心处拂过,熟悉的香味又萦绕在鼻间。阮星阑动情道:“师尊,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告诉我真相吧,别让我一直猜了。”天道:“事情的真相,往往是人接受不了的。星阑,你看眼前的魔君,还有这位死去的慕仙尊,曾经在几万余年前,不过就是本座座下的一条小蛟龙,还有一朵白莲。”阮星阑一听,忙道:“蛟龙和白莲?我知道魔君的本体是条蛟龙,但不知道原本的慕仙尊是朵白莲所化。那他们为何又有这么一段孽缘,而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本座既是天道,也是最后一位神袛。当初神袛顺应天命,一夜间全数身归混沌,只剩下本座一人。”阮星阑道:“所以说,你就是林知意的祖宗?”天道:“……”“不不不,你是人神之子的祖宗?”天道:“可以这么说。”“那你既然是天道,又是最后一位神袛,那你肯定能预测到修真界万年后,人神之子的惨况,你为何不阻止?而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受难?”天道:“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么?命中注定神袛要身归混沌,他们躲不开也逃不掉。人神之子本就是神袛与人族之间犯下的错,往后世世代代,生生世世都要受苦,这便是天命,也是天诛。”“那我呢?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什么是天诛?你也要诛我,是吗?”天道的神色破天荒地乱了一下,目光微不可寻地躲闪了。阮星阑步步紧逼:“你也要诛我吗?”很久很久之后,天道才轻轻落了一句:“你是本座顺应天命中的例外,也是本座机关算尽所想不到的劫难。”“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慕千秋,你就是师尊,对不对?”阮星阑昂着脸看他,鼻尖都酸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被人囚|禁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你其实早就知道,你亲眼看着我在此间沉浮,看我摸爬滚打想要去寻回家的路,可却从不告诉我,这里只不过是关押囚|禁我的牢笼。”“星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少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捶着天道的胸膛跟他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根本不会痴心妄想着回家了!师尊,慕千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你,而选择永远回不了家!你凭什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