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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上车的时候祁律还在想,自己方才好像是忘了甚么?两个人坐上辎车,来到圄犴,牢卒看到是天子和太傅,赶紧恭敬的行礼,引着众人一道往里而去。潞国太子的圄犴是专门的圄犴,外面有一道大门隔着,而此时,这道大门是打开的。姬林看了一眼大锁,说:“什么人进去了?”牢卒回复说:“回天子,是大司马进去了,刚进去不久。”原来是武曼来过。姬林点点头,众人便走进去,他们一走进去,还没看到潞子仪,便听到潞子仪的轻笑声,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而且说话声带着笑意,完全不像是个阶下囚。潞子仪的声音笑着说:“大司马,你们中土不是有句,一日夫妻百日恩,子仪与大司马,也是险些喝过合卺酒之人,合卺礼行了一半,而且还有过两次的夫妻之实,大司马忍心如此薄情么?不如……放了子仪罢。”潞子仪的嗓音很温柔,带着一些笑意,时不时还轻轻咳嗽一声,仿佛万千不胜。而他的人,比他的嗓音更加柔弱,平日里便显得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如今戴上了枷锁,身上缠着锁链,那更是可怜楚楚,万千柔弱。潞子仪隔着牢房的栅栏,央求着大司马,武曼就站在牢房门外面,他还穿着一身黑甲,右手搭在腰间佩剑之上,眯着眼睛盯着潞子仪。大司马还没有回答,却听姬林笑着说:“大司马是不会放过你的,毕竟……大司马忠心之人,只有寡人。”姬林说着,负手慢慢走了进去,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袍,出现在格格不入的圄犴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武曼见到姬林,立刻作礼,说:“曼拜见天子。”潞子仪见到姬林和祁律而来,却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视而不见,只是轻笑了一声,也没有作礼。武曼呵斥说:“大胆细作,见到天子,为何不作礼?”潞子仪幽幽一笑,说:“大司马所言诧异,子仪乃是潞氏之人,在你们口中便是赤狄人,咱们分明不是一路人,我为何要对你们周人的天子作礼?”潞子仪说着,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如果大司马想要子仪对你们的天子作礼,也不是不可。”武曼眯着眼睛盯着潞子仪,似乎觉得潞子仪在花言巧语。潞子仪不再看武曼,反而转向姬林,一改方才温柔柔弱的表象,眯着眼睛说:“只要天子肯放了我,待我回到潞国,必定让潞国与天子修百年之好,再无征战,如何?”姬林轻笑一声,说:“潞太子,如今潞国当政的,乃是你的叔父,潞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拿甚么与寡人修好,空口白牙么?”潞子仪脸上微微变色,耐着性子说:“天子如果肯送我回国即位,不就好了?”姬林说:“什么好事都让你潞太子占全了,寡人还要派兵送你回国,帮你扳倒潞国的国君,如此大费周章,那还不如直接修书一封,送给潞国国君,告诉他寡人想要与潞国休战。”黎子仪轻笑一声,说:“天子有所不知,如今潞国的国君是我的叔父,没人再比子仪更加清楚此人,此人阴奉阳违,今日可以许诺,明日便能撕毁盟书,更别说什么休战了。”黎子仪又说:“但子仪不同,子仪说话算数,天子倘或助我,便是对我有恩,我又怎么会加害天子呢?”武曼眯着眼睛,说:“天子,这潞子仪油嘴滑舌,他的话切不可信!”潞子仪没想到武曼临时跑出来拆台,幽幽一笑,说:“子仪句句肺腑之言,大司马怎知子仪油嘴滑舌?是了,大司马昨日还拥着子仪,缠绵的紧,啧啧,子仪的唇舌现在还刺痛着,都是被大司马咬的。”武曼登时闹了一张大红脸,说:“你……”然而武曼你了半天,实在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潞子仪是个混不吝,将昨日他们亲密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那可就难堪了。祁律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看一眼潞子仪的嘴唇,又看一眼武曼的嘴唇,真的有些红肿,那眼神越发的八卦起来,兴致勃勃的。姬林咳嗽了一声,言归正传,说:“你们赤狄人所出来的话,寡人可不敢相信,倘或寡人派兵助你,送你回国即位,你却反咬寡人一口,到时候寡人岂不是得不偿失?”潞子仪收敛了笑意,说:“天子不必忧心,若想送子仪即位,或许不需派大兵呢?只要一场会盟便是。”“会盟?”姬林眯眼重复。潞子仪点点头,说:“正是会盟。如今天子已经派遣大行人责问晋国,没有了晋国的支持,祝聃将军必然破获我潞国兵马……”潞国的国君刚刚即位,还是篡位上台的,所以急于证明自己,便准备对黎国下手,柿子捡软的捏,但是他没成想,天子开始干预黎国的事情,派遣了祝聃将军帮助黎国作战。说到底这个潞国国君堪堪即位,人心不稳,而且还未掌握整个潞国的朝政,所以绝对不能和祝聃硬碰硬。潞子仪说:“子仪深知这个逆贼的秉性,他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天子不防乘胜会盟,向潞国提出会盟的要求,那逆贼胆小怕事,一定会打算用会盟赔偿的方式解决这次战役,到时候……”潞子仪幽幽一笑,哪里有什么小白兔的模样,分明是一头大野狼,嗤笑一声,说:“到时候,只要那贼子进入会盟大营,天子不防将他抓起来,乱刀剁成rou泥,如今潞国便只有我一人可以继承国君之位,名正言顺,再无人敢争抢,只待回国之后,便正式臣服天子,从此潞国作为天子的属国,年年进贡。天子无需大兵,只用一场会盟,便能收服我潞国,何乐而不为呢?子仪这权权是为了天子着想啊。”姬林听着,眼眸一直半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一块很香的大rou,如果能收服潞国,那么对狄人也是一种威慑。如今的天子已经平定了淮夷,要是能在北面也有一番作为的话,何止是天下诸侯,就连那些蛮夷也会对年轻的天子敬畏有加。只不过……姬林还是有所考虑,毕竟潞子仪藏得很深,素来心机深沉,姬林并不能一口答应下来,还是要合计合计。姬林没有说话,没有再搭理潞子仪,转身说:“太傅,走罢。”于是天子与祁太傅二人便离开了圄犴,潞子仪一身锁链,站在牢房之中,也没有着急,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天子离开的背影。武曼等天子和祁太傅离开,自己也要离开,他刚抬步往外走,潞子仪便靠着牢房门,笑着说:“大司马,你们的天子已经对子仪的计策心动了,想必不日之后,咱们很可能同朝为官。”武曼回头瞪了一眼潞子仪,没有多说,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