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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日紧张。商炽刚登位,有许多昭兴帝在位期间遗留的问题都还未了解,所以他并不知道,紧挨京城的这座城池,上到太守下到守门小兵,大多数都是玉如兰多年一来一点点安插进去的,这里的许多产业也都是摘月楼的暗桩,原本是打算拿这里作为对抗大商的最终地点。在如此精密的策划下,商炽只要不亲临这座城,是永远不会找到俞礼。但这也并不安全,商炽那般精明,很快就会从蛛丝马迹发现俞礼的线索。这时候离开才是正确之举。前往金佛寺那天,云霜在大商玩够了所有北戎见不到的新鲜玩意儿,跟玉如兰和俞礼道别,说还要回北戎去找她先生。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罩在披风里的俞礼,恍然是先生的模样,她晃了晃脑袋,驾马而去。帝师哥哥跟先生不一样。玉如兰给俞礼易了容,轻车出行,扮作寻常上京拜佛的普通人家,一路有惊无险抵达金佛寺。俞礼并未第一时间去找圆真大师,而是让寺里的僧人安排一处偏僻的别院打算长住。僧人带着俞礼去了后山的一处院子,虽然被闲置许久,但由于经常有人打扫,随时都可入住。僧人走前道了句:“圆真师叔说过,若是今日有位公子来落脚,便带至此处,施主可安心住下。”俞礼颔首道:“替我谢过大师。”玉如兰想给俞礼重新置办被褥之类的用物,俞礼拒绝道:“如此不合规矩,现在就已经挺好的。”至少比起他刚出逃时,打算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要好许多。最后玉如兰因不能常来,便给俞礼找了个老实的哑奴伺候他,有什么事都通过哑奴进行联系。偷偷给床铺加了两层褥子,弄完后,玉如兰就得离开了。他要去给俞家铺垫俞礼失踪的事,加上商炽已经在对俞家施压,还有不少事需要去做。临走前,玉如兰问了句俞礼未来的打算。俞礼送他到金佛寺门口,说道:“等商炽不在找我,会带着这个孩子寻个乡间仔细教导。”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带来春日的朝气蓬勃,俞礼停在寺庙门口,神色认真起来:“无论是对于俞家,还是对于商炽,我都希望他们能当我死了,还请麻烦你,帮助拦着阿姐一些。”玉如兰掩下惆怅,说道:“放心,你一失踪的事传出去,王妃也折腾不出什么了。”“也是。”俞礼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笑了笑。两方的矛盾之所以激化,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他失踪后,大商应该很快就可恢复平静。在金佛寺住下后,俞礼很少再离开后山,甚至很少离开所住的院子。玉如兰时不时会让哑奴给他带来外面的消息,俞浮禾得知他失踪后,果然再无心起义,全身心地去寻找他,而这个举动正巧打消了商炽认为俞礼回到俞府的疑虑,两边暂时默契地休战。喜闻乐见。俞礼坐在檐下的摇椅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犯困,如今肚子已有七个月,在层层叠叠的衣服下显出了弧度,俞礼也随之越来越嗜睡,经常一不小心就将整个下午睡了过去,一天里很少的时间是醒着的。哑奴待俞礼尊敬有加,从不多看一眼俞礼的肚子,素来只闷头做事,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打着手势想让俞礼多锻炼一下。毕竟听说生孩子的时候会很艰难,身体健康些也能减少风险。俞礼有时候依他,有时候假装看不懂他打的手势是什么意思。除此之外,哑奴对俞礼的餐食也十分上心,寺庙里向来只有素菜,没有任何荤腥,哑奴常偷偷出去买rou回来,弄出各种各样营养均衡的菜肴给俞礼补养身体,俞礼一面觉得在寺庙吃rou很不敬,但身体十分诚实且吃得很香。他不想让小崽子打肚子里就没获得什么营养,不然以后也可能跟他一样弱不禁风,他还是希望小崽子能健康些,不敬的事自己做,罪责也落在自己身上就成。偶尔,圆真大师也会拜访这座院子,与俞礼讲经论道,每次聊完俞礼都能悟透许多此前困惑的事,渐渐对商炽和俞家释怀了不少。说到底他并不是原主,可因为责任感必须处处替原主的亲人着想,甚至俞礼忘记自己本身是个独立的,因此在这个世界的争锋中越陷越深。跳脱出来一看,前尘过往中让他痛苦的事,都是他自己在给自己画地为牢。哑奴给两人重新添上热茶,俞礼端起喝了口,眼中的迷雾顿散,复回清透明净,他放下茶盏,起身朝圆真大师感激拱手一拜,已经看开了不少。圆真大师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圣上亲临金佛寺举行祭天礼,施主可要去看看?”“不了。”俞礼将困惑看开,并不等于他就原谅了商炽欺辱他的事,也并不等于他回去俞家和商炽间的矛盾就能因他看开而解决。“现在这样挺好的。”俞礼以为只要自己躲得够好,他和商炽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过几年后,商炽也会将这些当作年少轻狂所犯的傻事。原以为,就此结束了,可他又见到了商炽。祭天礼持续三天,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雨,原本这个时候哑奴早已回来,可俞礼等了一整晚,也没有哑奴的消息。他心脏直跳,担心哑奴出了事,撑着一柄油纸伞便出门寻找。从后山有一条小路能抵达山下,不需经过寺庙,哑奴通常是从这边出入。雨大路滑,若是摔在哪,很可能好几天都不会被人发现。俞礼走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大声呼喊,沿着小道下去,果真在陡坡下找到双腿被压在大石下的哑奴。哑奴会些功夫,但此时他受了重伤,奈何不了压着他的大石头,又被淋了一整夜雨,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他是个哑巴,出不了声求救,被困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却没想到俞礼会撑着伞寻来,这时到处都是皇帝的亲兵,都已自顾不暇,若不是因为人好,岂会冒这等危险。俞礼一点点挪到陡坡下时,洁白的衣料被泥浆弄得脏污不堪,他将伞支在树枝中给哑奴遮着雨,轻声安抚道:“别怕。”哑奴抬头望向清贵绝艳的公子,不知是不是雨水飘进了眼眶,他只觉眼眶酸涩无比,有股想落泪的冲动。公子这般好的人,谁舍得伤害他。像他们这种人就是为了保护大人们的秘密而存在,生死如尘埃般轻得没人去在意,或许也只有公子,才会冒着危险出来寻他。哑奴打着手势,想让俞礼撑着伞回去,这石头太大,他不可能搬得动,最主要的是,别让自己着了凉。手势还没打完,就见俞礼寻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回来,在压着他的大石头旁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