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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来喂了俞礼药,就抱着奏折做到案几前,开始批每日小山高的奏折。这个时候,是最平静的,俞礼可以好好睡一觉,夜里时,商炽会先将自己身上弄暖和,才上床搂着俞礼,尽量不惊醒他。可俞礼对他已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只要商炽一靠近,俞礼就会浑身颤抖,犹如惊弓之鸟。久而久之,商炽便不再去抱他,默默缩在另一边,忍不住时,只会偷偷亲俞礼一下。商炽轻声、似哄般恳求地对他说:“我们以后好好过吧,好么?”俞礼睁开眼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复又阖上长睫不愿作答。深夜时,听到旁边匀长的呼吸声,俞礼睁眼,眼中睡意全无,他袖中探出一把匕首,无声抵在商炽脖劲间,只要往下一划,便可见血封喉。俞礼握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他紧紧皱起眉,眼中痛苦万分,他发现他竟然下不去手。商炽的呼吸丝毫没变,俞礼昳丽的面容浮现出绝望,默默收了匕首,转身背对着商炽,泪水润湿了软枕。腰身突被人环住带入温暖的怀抱中,商炽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哑地哄道:“别哭,我又不是不让你杀,你想什么时候杀我都可以。”日子得过且过,三月之期即将到来。这些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太过油腻,俞礼半点食欲也无,勉强吃了两口,就忍不住恶心吐了出来。他胸口闷地生慌,对什么也胃口,草草放了筷,便站在窗旁倚着看外面春回大地的景象,草长莺飞,黄莺鸣翠。只有呼吸外面清冽的空气,胸口的窒闷才能被消上几许。这时一道清脆得跟外面黄莺鸣叫堪比的声音自虚空响起:“帝师哥哥,看起来不太高兴呀。”俞礼警惕地看向周围,空无一人。商炽的暗卫守在玉阙台的各个暗处,不可能有人能闯入这里。仿佛为了反驳他所想,身后凳椅挪动,俞礼猛然转身,见一个语笑嫣然的小女孩衣着单薄,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撑着头看向他弯了弯眼:“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那啊?”俞礼从袖兜里将刻着“云”字的玉佩拿出,抬眸看向身形鬼魅般的小女孩,小女孩道:“对,我叫云霜,是来帮玉佩所拥之人。”那个玉佩是多年前,她欠下宫王朝皇长王妃救命之情,赠予对方作为信物的。“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哦。”云霜弯着月牙似的眼睛,声音蛊惑撩人。俞礼垂敛长睫,道:“我想离开这里。”云霜歪了歪头:“离开这里,回俞府,还是去找玉如兰?”“都可以。”俞礼喃喃道:“只要能离开。”“好!”云霜跳下椅子,眨眼间便到了俞礼面前,她看着俞礼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得开心:“我这就带你走。”“现在?”俞礼错愕了瞬,眼珠斜看向一旁:“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可以吗?”他得在走之前确保商炽不会因为他消失而连累俞家和阿姐。云霜点头:“可以呀,什么时候都可以!”夜里时,商炽与大臣商议了一整天他离经叛道的打算,满身疲惫踩着月光行至玉阙台,一旁的提灯公公上前敲了院门,紧接着院门从里面打开,商炽在外站了良久,才迈步进去。俞礼房中还亮着灯,往常这个时候他房里的灯早熄了,商炽不由心脏加快,预感俞礼是在等着他。商炽满怀欣喜地推门进去,收拾起白日里被百官指责行事荒诞的怒火,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心道就算俞礼横眉冷眼地对他,他也要耐着性子。房间内,亮着一盏如豆的灯火,暖黄的色调下,俞礼侧身坐在桌边,正撑着额角打瞌睡。商炽放轻脚步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大氅搭在他肩上,俞礼浑身一哆嗦瞬间惊醒,睁大眼商炽,眼中还有未散的惊惶。商炽侧目不敢去看,每看一眼心就更疼一分。他问道:“怎么到床上去睡?”俞礼抿了下唇,不答反问道:“圣上,可否承诺臣一件事?”“就当……被你索要那么多次的报酬。”他处处算得很清,现在甚至自暴自弃地拿自己不齿的事去交换。商炽心脏不由提起,屏气问道:“什么事?”只要不是离开他,无论俞礼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俞礼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除非俞家再次谋逆或做大逆不道、伤天害理之事,都不要对他们和阿姐动手,好吗?”商炽面色冷峻下来,直觉俞礼话里藏着东西,不待他细想,俞礼主动向他近了一步,颤抖地亲了下商炽的唇,眼尾染红地恳求:“答应我好么?”被深爱的人亲吻是什么感觉?足以让人丧失一切理智,商炽紧紧抱住俞礼,反掌主动权,第一次感觉到俞礼的配合。沉沦中,商炽低哑道:“明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到时候我们就光明正大了。”他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保下俞礼,并要册封俞礼后位,如此他便入了商氏族谱,成了商氏一员,他们就再也无法拿俞礼的身世做手脚。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阻碍,明天他便可昭告天下,他所爱之人是谁,非之不可。俞礼浑浑噩噩地应着,仰头,黑亮的发丝在烛光下晃出一道绚丽凄美的弧度。声声似雨打浮萍,颠倒中不知岁月何夕。天将亮时,商炽不想在将俞礼弄发烧,抱着他温存片刻便就此睡去,俞礼眼中却没半点睡意,他心脏直跳,低头看向沉睡中的帝王,从枕下拿出一张染了迷烟的手帕。俞礼披衣起身,罩了件外袍,临走前回头看了商炽一眼,没忍住去给他将被子盖好。才去推开窗,没等多久,云霜出现在晨曦的昏光中,无声无息带走了俞礼。102、番外二昏沉夜色中,两匹骏马飞驰在青石街道上,噔噔蹬的马蹄踏破夜色,檐角挂着的灯笼被飓风惊得晃动不休,远方已露出破晓的晨昏,射下万丈金光,给马上的两位斗篷人镀了层金边。高大威严的城门刚被拉开,那两人便驾着马冲了出去,掀起的尘灰糊了开门守城军一脸,小兵抹着脸大喊:“出城者何人!”城门之上,身着银甲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架起弓箭,箭尖直指远去的马上之人。翻飞的斗篷下,一只令箭被扔向城门,重重砸在开门小兵额上,小兵吃痛大叫一声,旁边的人捡起一看,脸色微变:“是圣上的特令。”寒风呼啸过耳边,云霜捏马缰渐渐慢下,转头问道:“回俞家吗?回俞家的话,到前面的城里换马车。”俞礼跟着放慢了速度,帽檐下的一张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