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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宣柳洇身上。殿中静谧,呼吸声都响亮。俞礼抿嘴一笑:“苟富贵,勿相忘。”他许久不曾发声,突一出声,嗓音沙哑微弱,几乎听不清。宣柳洇瞪大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去抱他,又怕被商炽砍头,最后只得愣愣地站那,后知后觉眼泪夺眶,忙低头擦了擦,哭腔压不住地道:“我原只是想试试,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谢谢你。”俞礼撑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背:“让你们担心了。”他不是不想醒,也很迫切地想睁开眼,可内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跟他说,一醒来,又要受苦,又得继续疼下去,他发自内心地在害怕。那些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了。宣柳洇眼眶通红,说了近日来发生的事,提起商炽,宣柳洇嗫嚅道:“圣上真的挺难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俞礼睡了一个多月,肚子已经微微有一点幅度,虽不太看得出,但摸着还是能感觉到。“既然醒了,找个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就提。”俞礼抚着肚子,眸底清浅柔和。虽然不知道小崽子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能量,把系统都反压住了,但总归孕育在他肚子里,无论是什么来历,都是在他在这个世上的血脉至亲。议事堂,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还是在争论要不要跟北戎王子合作的事。这事都吵了近一个月,朝堂分为两派,站得泾渭分明,互不相让。一派道:“北戎王子野心勃勃,让他们内耗为好,如此北戎的王子勾心斗角,必露破绽,就是我朝反击之时。”另一派道:“前不久北戎王子拿出诚意,让我朝士兵深入筇道,破了北戎的第一层防御,微臣认为,如今疫病之下,大商受创,不是作战之时,可与其合作,快速结束此战。”商炽着黑金龙袍,面色沉郁地坐在龙椅上,深邃幽黑的眼中透着些不耐,一心想快点回去,他心脏跳得极快,似有预感,他想见的人,正在等着他。可这些日来,商炽生出过太多这种预感,哪怕每次都失望,也还一有所感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商炽照常道:“此事等帝师大人醒来再议,散朝。”说完不顾朝上面有菜色的大臣们,起身匆匆离开。梁尚书摇头道:“帝师怎么可能还醒得了,民间的谣传听听就是,圣上这简直就是胡闹。”大臣们纷纷附和,都觉得帝师醒不过来。可这种关乎国家生死的大事,他们又不敢私自定夺。而所有人都认为醒不过来的俞礼,此时正站在金銮殿外,双手环胸靠着浮云雕栏,眯着眼舒服地晒着阳光,湛蓝无云,初夏正好。商炽心跳极快,从汉白玉台阶跑下,一眼便看到九九台阶底那袭墨白衣清瘦挺拔,风姿卓绝。和煦晨光笼罩在青年身上,墨黑长发被一阵风拂起,偌大的天地顿显万籁俱寂,唯有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胆战心惊。俞礼似有所感,抬眸望商炽看来,双眸清澈透亮依如当初。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擱淺10瓶;小兔子乖乖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79、第七十九章金佛寺因万民为帝师祈福,这一月来香火十分鼎盛,各家各户甚至都给俞礼立了牌位,烧香拜佛希望帝师死而复生。当时气得商炽让禁军挨家挨户收缴了牌位,一把火烧得干净,还每人打了十大板。据说,京头堆放的牌位足有小山高,烧了三天三夜才烧完。估计是神神怪怪的话听多了,商炽瞧见俞礼的那一刻,真有种那是被香烟幻化的影像,虚无缥缈,一抓就散了。商炽胸口窒闷,魂牵梦绕的人站在面前,再多的话却化成了无尽的怨恨。他恨死俞礼的一意孤行,恨俞礼的所作所为。最主要的,是他恨自己没察觉,恨自己察觉后的无能为力。商炽没感受过谁奋力地去拉他,他原本在阴暗里呆得好好的,是俞礼偏来招惹他的,招惹了他,又不负责。脚步沉重,商炽自汉白玉阶上走下来,衣摆绣着金龙暗纹,曳在玉阶上,帝王之威铺天盖地,让人望而生畏。俞礼十分欣慰,弯着眼正想去拉他的手,商炽却径直从他身边越过。俞礼:“……”啧。俞礼快走两步拦在商炽面前,双眼灼灼,昳丽生辉得摄人心魄:“别生气了嘛。”商炽冷漠如寒霜,定定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荒寂。俞礼心里咯噔了下,放软了声音:“这次是我做得不对。”但再来一次,还是一样。“遇到困难应该两个人一起承担,我不应该一个人扛,反而让你所受的痛苦比我更甚。”俞礼对自己进行深刻反省,像极了当初在师父面前背错策论又想蒙混过关,结果被罚的模样,竖指对天启誓:“如果再来一次……”“不要再来一次。”商炽声音涩然嘶哑,甚至光听他就浑身不可遏制地发抖。“我没生气。”只是怨天尤人。他自俞礼身边走过,想要独自去冷静会儿,害怕将负面情绪发泄在俞礼身上。俞礼身体微晃,突捂了下胸口,紧皱着眉倒嘶了口气。商炽本就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见此忙转回去扶俞礼,紧张道:“怎么了,胸口还疼?”“嗯。”俞礼猛点头,双手攀着商炽,声音闷闷地带点鼻音:“要抱着。”商炽一把将他抱起,朝钱亿喊道:“快去叫太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钱亿压着嘴角的笑,忙应着就要去。俞礼在心里打着算盘,太医来了,一诊脉,告诉商炽他怀孕了,这样商炽就没时间生他的起了。俞礼偷偷摸了下小肚子,暗中嘀咕:小崽子,靠你了。然而他嘴角的偷笑没藏住,被商炽敏锐地发现,焦急的情绪瞬间转为怒火,松手将他放下,咬牙道:“冥顽不灵!”说罢转身尚还有些恍惚地走了,再不去看俞礼一眼。钱亿愣住,那还要不要去叫太医。俞礼被放在地上踉跄了两步,长长叹了口气,还是等商炽心情好些了再说吧,不然小崽子也会跟着被迁怒。“钱公公,不必去了。”俞礼悄悄递了锭银子,虚心请教道:“你跟我说说,怎么才能哄好商炽?”钱亿喜笑颜开地收了银子,说的话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这倒没经验,让圣上生气的人至今也没几个活下来的。”俞礼摊开手,要他把银子还自己。钱亿忙揣紧了,惯常开始忽悠:“帝师大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