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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受伤的胸口落下一吻,敛目沉痛,片刻后起身,给他将被子掖好,才吹灭烛灯走了出去。天已微亮,又得上朝了。又过了几天,俞礼已经能下床。但由于他病弱的人设,不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好得这么快,便只好在殿内由小寺扶着走几步,顺便借此空闲,继续完善改革的新政法。书桌后,俞礼披着一件寒衣,一边翻看历朝历代流传下的政书,一边改善手下整理出的资料,执书在旁边研着磨,对于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复明的,并未置一词。时间越来越紧迫,俞礼能察觉到窦夫人等人的动作,每次镇抚司来报给他消息,情况都越来越糟糕。窦夫人看似跟京中的贵夫人们赏花论会,却暗中部署着什么事,俞礼的人跟不了太近,也查不到窦夫人到底想做什么。俞礼是支持商炽将窦夫人暂时关押,但也知道,就算将窦夫人关了,窦夫人的那些属下,或者俞浮禾也会继续执行窦夫人留下的命令。随着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北戎那边却不再屡次sao扰边塞,仿佛在蛰伏着等待某个机会。若与北戎国开战,商炽决不能以被绝情蛊控制的状态去应对,不光是系统发布的时限即将告罄,还有京城中的种种异动,都让俞礼没办法继续躺在床上休养。这日云霜又偷偷溜进了太和殿,她对血腥味十分敏锐,几乎立刻就辨认出,俞礼的伤已经大好了。对此云霜好奇得抓心挠肺,将俞礼用的药膏翻来覆去研究后,肯定道:“不是药的原因,而是你的身体很奇怪。”“帝师哥哥,我好想把你切开研究研究,是不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你都死不掉?”云霜的面容极为病态,将手伸向俞礼的身体,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俞礼拂开她的手,道:“解掉绝情蛊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即将会知道。”云霜神秘地勾了勾嘴角,才道:“你知道绝情蛊是怎么炼成,又怎么被流传给后代的么?”俞礼摇了摇头,他查过很多古籍,绝情蛊几乎没有记载。甚至连原文也没提及过商炽身上有这蛊。大约是因为原文中的商炽残暴无情,所以才没触发蛊毒被提及。云霜道:“饲主临死前以心头血喂养蛊虫,死后蛊虫会撕咬饲主的心脏,待吞吃完,才会执行饲主死前发布的命令,潜入中蛊者体内,化为一道怨念被栽种在中蛊者的心脏,并会寄生后代,只要宿主心里生出情感,这道怨念便以其为食,继续撕咬其心脏,直至宿主死亡。”北戎国一向与宫皇室交好,宫皇知道北戎的一些秘术也实属正常。俞礼听得心惊,脸色一片苍白,这是真正的噬心之痛:“那该怎么解?”云霜笑而不语。俞礼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的事,我都答应你。”“哎呀呀,别这么严肃嘛,云霜只是有个很小的心愿而已。”她附耳告诉给俞礼一个位置,而后饶有兴致地微眯着眼:“明天晚上,帝师哥哥到这里来,我有个惊喜送给你。”俞礼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绝情蛊要怎么解。”“帝师哥哥这样说,云霜好伤心。”她黑沉沉的眼眸中丝毫也看不出伤心的情绪,只有嘴角瘪了下去:“可无论你信不信,这是你唯一获得解方的办法了。”云霜阴恻恻地续道:“窦夫人绝对不会告诉你解方的。”俞礼脸色冷峻,确实,云霜是他唯一的希望,明天就是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任务失败他便会遭受第一重惩罚。虽然不知道系统施加的惩罚是什么,但应该不是直接将他抹杀掉。这种未知感反而让俞礼更加忐忑。由于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俞礼连夜将新政法完善,压在砚台下,并让人去通知内阁。他害怕自己若是回不来,至少这几项改革也能留下。最近俞礼占了商炽的龙榻,商炽搬到了隔间去睡,俞礼弄完后已至深夜,悄声走到隔间外,想最后再多和商炽呆一会。隔间内,商炽背靠着狭窄的隔墙,正用小刀雕刻着一个圆圆胖胖的小人,直到俞礼走近才回过神,冷冽的视线在看到俞礼后一顿,如寒冰般消融。“你雕的这个小人,好像我。”俞礼弯起眼眸,气质清贵矜傲,跟商炽手里的小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小人虽胖胖的,但眉眼和气质却跟俞礼十分相似,任谁也能认出是谁。“是你。”商炽眸光柔和下来,继续雕着小人的眉眼。俞礼白日刚得知绝情蛊的事,如今见商炽背脊紧绷,方才知商炽是在忍受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明明这么难受,下刀的手依然很稳,细致认真,用尽了商炽所有耐心。俞礼坐到他旁边,撑着头看了很久,久到商炽将小人雕刻好,久到天迹已经泛白,他就这么坐了一夜,也看了商炽一夜。最后一刀完毕,商炽给小人裹上胶脂,越发显得莹亮剔透,颇为喜庆。小人凤冠霞帔,眉眼艳丽生辉,正是当初在山寨时,俞礼的模样。66、第六十六章凤冠霞帔,缨络垂旒。俞礼咬了咬嘴角,撇开头。一夜未眠,俞礼却没时间花在补觉上,天亮后,商炽揣着小玉人去上朝,俞礼便召集了翰林院的人,将自己设立的政法传达下去,并将朝廷办事规程系统化。之前是层层往上传达,很多重要奏折便会在中途被拦截,就比如当初原主拦截了塞北大旱请求开放水库的奏折,导致公文迟迟没批下,百里疆域民不聊生,也一直不敢私自定夺。那一次,还是商炽发现奏折被原主拦了,强行开放水库,才已至没造成更严重的灾难。诸如此类的弊端数不胜数,俞礼一着手新政法的事,首当其冲地就是更改朝廷的办事流程,在各地设置检察官,地方官递上来的折子需要在检察官手里报备,检察官将当地每月递上的奏折汇总,由翰林院核对是否有遗漏或不按规律的奏折。这是第一项对朝廷格局的变动,第二项则是对军事的改革。自古以来军权往往呈现集权之状,一个卿疆倒下,便后继无人,就算有人顶上来,也会成为第二个卿疆。商王朝只有文试,没有武试。历年来,军营、禁军营、城守、护国军、守备军等多支兵力,都是达官富甲们将自家或远方或近亲的孩子塞进去的,名为历练,实则吃着朝廷饭,干着混账事,或碌碌无为,或混日子。就连官职都是买通上面给捧上去的。商王朝自开国以来,就特别缺钱,是以律法上多压榨底层人民,加上昭兴帝对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