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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残局。谢孤悬对此不甚在意,他看着被扯下的“景”字大旗。已经成了他手底下的魔族动作很快,一面写着“林”字的大旗就竖了起来。他颇有些新奇,看了几眼才进了主帐之中。与两个魔将的对战对他来说还算有些受益,修为上来后,这几个月都没这么痛快的动过手。周身魔气缭绕,他闭上眼睛打坐,在识海之中一遍遍回忆着对战中的不足。*没有人知道与魔族的交战何时会结束,一转眼已经在崇东河守了两月,而且还要继续守下去,仿佛要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半夜。沈修瑾躺在软塌上浅眠,敌袭的动静让他立刻睁开眼睛。如同以往的每一次,所有歇下的人都惊醒迎战。足足来了十个魔将,来势汹汹,可见魔族这次偷袭下了重本。沈修瑾和浮屠拖住其中一个魔将和他饲养的五阶魔蝎。巨大的蝎子从河边猛然冒出来,翘起的尾部尖刺泛着幽幽蓝光,好几个弟子都被蝎毒所伤,浮屠用锁魂链困住了魔蝎,其他弟子见状群起而攻之。然而魔蝎身上硬甲无比坚固,与刀剑碰撞出火花,只留下道道白痕。魔族大军从河岸过来,带着各种魔物。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些魔物各个实力强悍,即便被砍断尾巴或其他地方,也能继续发疯发狂,没有任何畏惧,直到被彻底砍死才消停。沈修瑾闻到一股熟悉的甜腻香气,从不少魔物身上散发出来,那些魔物身上也有许多突起的疙瘩,要么就是形状怪异。事情再明显不过,他曾遇到的那些妖兽和魔花,都是魔族的手段。至于从蛇妖记忆里看到的那些,在静水域的魔窟里他就曾见过一种盛开的红色妖冶花朵,但当时情况危急,要赶去救谢孤悬,就没有过多留心。现在想来,那个黑暗至极的地方,应该就是魔族种下魔花的地方,让这些妖兽每日浸在其中,有了异变。异变的魔物比寻常妖兽难对付的多,今日又如此疯狂,不少人都皱起眉,光是魔物就让众弟子伤了许多。更有魔种铺天盖地洒来。沈修瑾对这同样熟悉,和以前的魔种不同,这些魔种已经可以附着在活人身上,甚至年轻力壮的凡人能直接被魔种杀死。修士立即撑起护身结界,将魔种阻拦在外,可低阶弟子还是有中招的,急急往后退去。眼见魔种要侵入地上的尸体之中,沈修瑾在空中往下看了眼。赤金凤火从他指尖窜出,直奔下方的尸体,无论修士还是魔族。战死的修士决不能再被辱了躯体,成为那样丑陋可怖的青色魔尸。至于魔族,也不能让尸体成为炼尸魔族的傀儡。其他修士也是如此,都用了手段将地上尸体悉数毁去。既有如此多的魔物,修士也放出了灵兽仙禽,无论如何都是一份助力。夜色正浓,魔族大军越来越多,沈修瑾挡下魔将一击忽觉不对,朝河岸看去。一支魔族如同尖刺深入众弟子当中,朝着一处只有高阶修士才知道的阵法薄弱处攻去。他神色一凛,也不再与魔将纠缠,转身就要去对付魔族大军。若是被破了阵法,魔族势头就难以阻挡了。然而魔将不是说甩就能甩掉,幸好从营地中飞出其他高阶修士,在魔族破开阵法的瞬间就挽回了局势。在出来的那几人里,以不久前刚到的谢家家主为首。抬手一招之内就灭杀许多魔族。偷袭失败,魔族没有多犹豫,立即就撤了。沈修瑾握着天罚剑从空中缓缓落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桢出手,比师父还要强。其实不止是他,就连谢家一些弟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谢桢露了个脸就回了帐中,他也不再去看。谢家人如何与他无关。走向被破开的阵法,牧衍和其他人正在重新布阵。浮屠也过来了,与他站在一处。数个大阵相连,必然有薄弱之处,但弱点鲜少有人知道。今天魔族却准确攻向了这里。阵法相互连接,倘若魔族中有精通阵法的人,极有可能在他们来不及的时候,顺着缺口破开其他阵法。显而易见,有人叛变了,将阵法薄弱处透露给魔族,怪不得今晚魔族攻势迅猛。为数不多知情的,只有高阶修士。沈修瑾与修补好阵法的牧衍对上视线,在对方示意稍安勿躁的时候,只略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没有过多谈论。天色微亮。所有人都没了睡意,没有参战的低阶弟子开始收拾残局。云岚宗的炼药峰弟子忙碌起来,受伤的人不少,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各门各派的医修药修在一同救治。沈修瑾想着事情往回走。门派很多,但阵法薄弱处只有世家大宗才知道,这其中包含的高阶修士就不少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头绪。但勾结魔族这种事务必要尽快查出来,不然日后魔族攻来会吃大亏。谢孤悬吗?随即他又自行否决了。谢孤悬在魔族的事情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且这么久了,每次与魔族交战都没有发现谢孤悬的身影,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况且谢孤悬早已被云岚宗除名,又怎么会得知阵法薄弱处所在。想到这里,他记起当初偷袭的魔族阵营以“景”字为旗帜,魔将名为景山。但是很快,景山的大旗再寻不到,被个林姓的魔将取而代之。前不久有人探听得知,那新出现的魔将叫林谢。不过这一点他始终都以为是巧合。思绪纷涌,正走着就被一声“沈道友”打断了。楼映雪与楼家弟子从对面走来,手里提着的篮子里都是药材灵植。“楼道友。”他停下来应道。楼家弟子先离开了。楼映雪看着他身上衣裳,因为是黑色看不出其他,但是从濡湿的痕迹大致能断出应该是血。“沈道友。”她从篮子里拿出几株成色不错的药材递了过去,温柔地笑了下。营帐中人来人往,几个万剑宗低阶弟子走过两人旁边,脚步匆匆去外面帮受伤弟子。看着递来的药材,沈修瑾想了下,还是道了声谢收下了。楼映雪没有过多停留,对她来说只是稍微照顾了一下伤者而已,两人就此错开。至于几年前曾一闪而逝的念头,早在知道沈修瑾与他师弟的事情后就再没了心思。沈修瑾也没有多想,同在营中几个月,早就见过了楼家人。他带着药材回到帐篷中歇息,顺便换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