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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结界外寒意渗人。粥棚外排起了长队,一个接一个领粥领菜,谢孤悬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一开始不免手忙脚乱,动作也较慢,生怕自己弄洒了。“给你。”他将舀好的粥递过去,抬头却见那人眼神直直看着他,于是开口提醒。“多谢仙子,多谢仙子。”红了脸的年轻庄稼汉接过碗,语无伦次道谢,一紧张甚至于连心里想的仙子这个称呼都说了出来。“哎,你拿了就快走啊。”他身后的人催促道,眼神却同样盯着谢孤悬看。被说的年轻汉子不免臊红了脸,端着粥碗和桌上的一碗菜就赶紧离开了。而等后面的年轻人往前一步,比刚才更近的看着谢孤悬后,只一眼也红了脸,挠着头等他打好粥,平时日毛手毛脚的急性子在这一刻都多了几分耐心。“多谢仙师。”他倒是没有说错话,谢孤悬喉间的突起明显是个男子。“无需客气。”谢孤悬对他的目光没有在意,还笑着回了句。一笑倾城并非虚言,哪怕只是一个浅笑,也足以让许多人看直了眼,不分男女,连四五岁稚童都上前,抬起头睁大那双黑亮眼瞳,细声细气说道:“仙子jiejie,可不可以给我一碗,娘还没吃饭,草草也饿。”谢孤悬见她从接了粥的男子身后挤上前,本来也就到她了,是前面的男子没走,小孩才挤上前。“草草?”他低头看着双手扒在桌沿的小小姑娘,对那个仙子jiejie的称呼只觉好笑。“嗯,我叫草草,多谢仙子jiejie。”见他舀粥,草草学着大人说的话道谢,只是眼神还落在他脸上,那双天真澄澈的黑色眼瞳很大,一眨不眨看着。“草草,你看什么呀?”谢孤悬见她生得可爱,将碗小心递过去时还多问了句。“仙子jiejie好看。”小孩最不会说谎,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是哥哥,不是jiejie。”谢孤悬笑着纠正她。草草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么好看的jiejie是哥哥。她这幅模样惹得谢孤悬再次笑了。而很快她听见娘咳嗽着喊她名字,后面也有大人催促,就护着盛粥的碗离开了,她还太小,一次拿不了两个碗。云岚宗的人来这里行医施粥已有两日,无论领粥领药,之前就有弟子告诉他们,要有序上前,曾经仗着身强力壮挤进最前面的人都被教训过,吃过苦头就不敢乱来,老老实实排队等候。城外这些人不少都是从乡下赶来的,没钱住城里,老人染病的多,有今日凌晨刚赶到的老人颤着手接过碗,嘴里不住道谢,一手端着一个碗边走边对因病躺下的老太太喊有饭吃了,米多,还有热腾腾的菜吃。谢孤悬干活逐渐上了手,不再那么笨拙缓慢,只是当他再次递过碗,端着碗底的手指却被碰了下。入眼就是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咧着嘴笑,一脸的不怀好意。从他手里接过粥碗的人不说五六十人,三四十个也有了,人人都因得了救济而感激,就算有一直看着他的,到了近前大多都红着脸抓耳挠头,憨厚淳朴,有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会像这个人。“师兄。”谢孤悬退后一步,脸色明显不对,怯懦不已,让排在后面的人都愣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声音小,连粥棚里两个妇人炒菜的声音都能盖过去,但旁边药棚里的沈修瑾还是听到了。一排空了的药罐齐齐飞到左宴明旁边的桌上,最后一个“哐当”落下后,还没稳住,沈修瑾就出现在谢孤悬身旁。他神色冷峻,待在那里煎药也没和这里的人说过几句话,背后背着把黑色长剑,高挑冰冷,这么凭空出现,任何看见的凡人和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对上,只觉是个冷面煞神。“师兄,他碰我手。”谢孤悬躲在他身后,指着那个人说道,语气委屈。“我没……”饶是平日里偷鸡摸狗欺压乡邻再胆大,看见凭空出现的修士也慌了神。只是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修瑾屈指一弹,气劲将那人打飞,掉在地上滚了几滚,还没爬起来就捂着肚子直喊疼,扯着嗓子喊云岚宗弟子杀人了,要死人了,脑门上豆大的冷汗直流。“我师弟断然不会说谎。”沈修瑾冷冷说道,见众人神色惊骇,又冷淡开口:“我不伤你性命,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末了他看着地上打滚的那人皱眉,对匆匆走过来的左宴明说道:“左师兄,此人并无病症。”左宴明就问在场谁认识那人,是不是陪着染病的家人来此的,最后发现那人只是来这里蹭吃蹭喝。没病的乞丐来讨食他们也都给了,没有任何偏倚,可像这样手脚齐全却游手好闲的混子无赖,谁都没有好感,直接将那人赶出去了。将混子赶出去的几个人都是年轻汉子,有两个都是从谢孤悬手里接了吃食的,心中对他胆大包天的行为怒不可遏。乡下人没念过书,只觉跟画一样好看的仙师就该被供着,更何况仙师还是来帮他们的,哪能受这种气,于是将人赶出去的时候多揍了几下,连带着又踹了几脚,方觉解气。这场闹剧就这么过去,沈修瑾看出他想要搂抱的念头,碍于人多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这样,谢孤悬只得作罢。“仙师,要不这样,我来这里,仙师去切菜。”切菜的妇人在粗布衣上擦了擦手,对谢孤悬说道,面对修行之人时她还是有些忐忑。沈修瑾听她这样说就点了头:“也好。”于是谢孤悬就站在了案台前,旁边沈修瑾见他苦恼,开口说道:“你去添柴。”炒菜搭起的灶台下燃着木柴,时不时就要添一把,见他过来,刚炒完一锅菜的妇人腼腆笑着,将放在一旁的凳子用袖子擦了擦,让他坐下添柴。沈修瑾一心二用,灵力延展出去,一边分管两排正在煎的药,一边凝起灵力化作利刃,回想着刚才见到的切菜场面,只是切成块状,无需什么刀工雕琢,并不算难。恢复到之前的有序不乱,左宴明多了两个帮手,比起之前好了不少,等这些人吃完饭,煎好的药也都分发下去,半早上就过去了。药棚一角有个帘子遮起来的地方,是褚然之前行医问诊时辟出来的,现在闲下来,左宴明让他俩在此处歇息。“师兄,累不累。”谢孤悬挨着他坐下,拉着他的手问道。“无碍。”沈修瑾摇头,只是切菜煎药而已,最多是费心神。周围没人看着,谢孤悬便趁机趴到他腿上,哼哼唧唧软声说刚才被碰了手,到现在都不适,把手直往沈修瑾手里塞。这里两人腻腻歪歪待了一阵,而余和城墙根角落里,数九寒天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