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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宙斯/小光x望罗/所以是他还是她呢(生子)

    望罗想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虽然这句话听着就有哪违和,但这里是洗翠,发生什么都可以用“这个世界真是有很多未知啊”糊弄过去。即使是这种事,也可以解释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腹。他确实找不到解释,正因如此,他反而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从他这样的男人身体里到底能诞生什么?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平安诞生?这么想想就让人觉得,果然还是好好留着它、看看它打算如何降临这个世界比较好。

    他对此感到好奇。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孩子存在的前几个月还好说,虽然会觉得不舒服,但不算特别碍事,他一个到处乱跑的商人有足够的物资和经验轻松应付身体问题;但很快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小腹的形状越发明显,商人那厚重的衣物可以帮他掩藏,但他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在发生什么。双腿变得沉重,动作也越发迟缓,而对一个需要在野外度过漫长时间的商人而言,这是致命的。

    “呃……”小腹在抽痛。望罗缩在山洞里,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异样。至少现在,他不希望路过的某个人发觉他的情况,让他变成闲聊热点话题。洞外下着雨,寒意透过衣襟,让他忍不住缩得更紧。胃里有种压迫感,他抿了抿唇,尽力蜷缩起来,但冷汗还是浸透了他的衣衫。很恶心……胃里……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往上反。他带了药,但是没用,越是用药物压抑反胃感身体就越软,手脚都发冷。于是他干脆放出风速狗,让它挡在自己周围,缩在宝可梦的长毛里。它无声地用爪子推了推他,将尾巴盖在他身上,周围顿时温暖起来。

    “……那个外乡人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要是我告诉她,我生下孩子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扔掉,她会怎样?啊……虽然可能生不下活着的孩子。我毕竟没有zigong啊。”

    风速狗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肩膀,担忧地低鸣一声。

    “没事的,要是会威胁到我,我就把它剖出去。”望罗依旧一副与自己无关的语气,“只是太冷了而已。孕妇需要保温对吧?下次多带点衣服好了……”

    尽管这么说着,但风速狗已经不愿意回到精灵球里,在天晴后依旧围着他打转。他就干脆带着它走,靠在它柔软的、温暖的长毛里。

    直到被它用力撞出去、跌在一旁,他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风速狗炸着毛挡在他身前,用力咬向一只飞扑过来的宝可梦,发出低吼警告它撤退。他们行走的地方并不算太危险,那些四五十级的宝可梦被风速狗轻松吓跑,它回到他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他。望罗大脑死机般看了它一会,再看看已经飞远的野生宝可梦,忽然往后缩了缩。

    ……他不该这样。他一边行商一边旅行,走过了洗翠的绝大多数区域,没道理躲不开这种攻击。但他的思维在变得迟钝,身体反应也跟不上,如果不是风速狗硬赖在他身边,他很可能已经被野生宝可梦开了道血口。但一直让风速狗这样待在外面,它的体力负荷也会很大——

    他忍不住望向它,而它舔舔他的手,乖乖蹲在他身边。

    打掉就好了。这个想法在几个月后又一次跳进他脑海,就算可能会伤身体,也比带着它经受野生宝可梦的袭击要好得多。

    他的手滑向小腹,那里的线条稍微凸起,还没到最后几个月快速膨胀的时期,但已经能感觉到内部有东西存在。他甚至不知道它要在哪孕育,只是手指滑过时,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回应他,细微的、电流板的跃动感让他脑袋发胀。那像是有什么扫过身体表面,让他整个人都热起来。他触电般缩回手,愣了愣,又一次低头去看它。

    它在他体内。

    其实它在那已经有几个月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它似乎不能被单纯地当成观察目标或是取乐道具对待,也不能当成有害物理所当然地剔除。它就在那,伸手向下方时,仿佛能感觉到它在呼吸——但是它不可能有呼吸。

    他跪坐在草地上,迷茫地盯着自己的膝盖。风速狗贴近他,用脑袋拱他的肩膀。

    “……打掉吧。”他呢喃道,“不行……”

    总觉得,放任下去,不对劲的就不再是这个孩子,而是他本身。那个活着的东西在影响他,也许只是这东西想继续活着,于是试图扰乱他的思维;也许他本身并没有多排斥它的存在,即使它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在村子里老老实实等到生产,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别这么想。越是这么想,就越摆脱不了这东西了。

    望罗贴着风速狗站起身,努力让脑子保持空白,停留在“打掉它”这一决定上。但是他的大脑从来都没空白过,越是努力,就越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思维里跳。他已经为这个孩子准备了相当多,压制孕期反应的药物、避开他人视线的地点、甚至各种忌口和冷热注意事项——如果现在结束,那不就白坚持这么久了吗。

    而且,还是很好奇它会如何降生吧?

    望罗忽然转过头,埋脸在风速狗脖子周围的软毛里。

    “不行……小生好像解决不掉它。给我一爪子,风速狗。”

    他的宝可梦当然不会伤害他,只会继续警惕地打量四周,试图将自己的主人牢牢护在自己怀里。

    “这怎么办……啊,”他夸张地抬手扶额,“既然它这么努力地想出生,那还是得给它一个机会,还是先选一个能把它扔掉的地方吧。偷偷扔到村子里?嗯……”

    很奇怪。

    就是现在,在自己的宝可梦身边,他依旧忍不住伸手向下侧,又一次碰到那道弧线,再稍微往下蹭。脑子乱七八糟的,指尖蹭到下体,立刻弹开,又忍不住滑回去,“呃……”孕期血液会向下汇聚,因而变得更敏感——他理性上知道这很正常,可以赶紧停下等待反应消退,但他的身体在催促他继续移动手腕,“唔……”他蹭着风速狗的软毛,试图闷死自己般往里藏,后者低叫着稍微后退,用爪子扶住他,“唔,呜……”

    身体深处发烫。他明知道这是在原野,周围没有风速狗之外的遮挡物,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当他腿软到又一次跪坐时宝可梦焦躁地刨地,试图找出回村的方向,而他只能拽住它的长毛,“呃……不、不要……留在这,我没事唔……不用叫人,呃……”

    脑子像是要融化了。

    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拼命试图影响他,让自己能够继续存活。他无意识地蹭着风速狗,用自己的衣物摩擦自己,红着脸低声喘息。舒服得目光都散开了……不行……

    他向下滑,倒在地上,紧紧蜷缩起来,咬住自己的衣领,将声音闷在喉咙里。好一会,他才艰难地睁开眼,眨去眼里的泪水。这样不行,但是手都抬不起来,身体里有种异样的满足和空虚,像是在催促他去找她。这个不行,只有这个不行。

    ……所以之后和她说“其实你有个孩子,只不过被我扔了”好像更不行,她会在他见到阿尔宙斯前送他回归阿尔宙斯的……

    望罗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甩到一旁,勉强撑起自己,一抬头,风速狗就在他眼前,低着头、俯下身,仿佛在示意他骑上去。它确实巨大到能负载他,但他怕拍它的脑袋,笑着摇头。

    “好啦,我……小生……我……”他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自称,愣了好一会,干脆跳过这个环节,“……没事的。你知道,……没那么容易死。”

    到现在,他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是伪装了。微笑着面对她的自己和跳反并召唤骑拉帝纳的自己似乎都是真实的,又似乎都不太对。他好像结束一场漫长的故事,却又在另一场故事里不知该如何开始,而它联系着这两边,提醒他还有一个被他狠狠骗过,但并未向他讨债的人存在。

    那个异世界来的家伙……

    算了。

    他扯过草叶擦干净手,靠着宝可梦的身体,继续往前走。无论如何,行商必须暂停,不过他本来也经常旷工,只要说是藏到某个遗迹去了,多半不会被怀疑。只要这样就……

    就得一个人想办法把孩子生下来。

    已经是彻底不可能打掉的时候,但望罗衷心希望自己能把时间往回调几个月,趁早把它解决掉。无论怎么说,他都把生产想得太简单了——那不是“把一个东西从身体里挤出去”,而是持续的、连绵的疼痛,他窝在遗迹一角,咬着自己的袖口,汗水打透了内衫,“呃……”肚子里疼得抽搐,他将湿漉漉的额发拨到一侧,用力眨着眼。

    死在这种地方就太丢人了……不是说死于生产丢人,而是自己思考很多次后决定把它留下却又死于它太丢人了!就像拼命准备后被阻止,结果阻止他的人转头就去见阿尔宙斯一样啊!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六只宝可梦都放出来,让它们替他警戒周围。身体还在抽搐,他不得不给自己的手消毒,将手指向内插,扩开通道。那动作和自慰差不了多少,指尖压过时他小声喘息着,金发在垫在身下的衣服上磨蹭,“唔、唔……”细微的酥麻没办法缓和疼痛,宝可梦们的脚步声围着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下身赤裸地被它们注视着,那些纯洁的视线在打量他的身体,看他在痛苦中挣扎。

    他抖了抖,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别看我。”那声音微弱得像在对它们求饶,“别再……呃,呃……”它们只会更加不安地围拢在他身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唔……”在身体边移动的摩擦感让他战栗,视野被落下的金发遮挡,以至于只能感觉到它们毛皮的触感。很快,这种触感也被疼痛遮盖,坠痛让他几乎喊出声,但他强行咬住衣服,防止自己脱力,“嗯……”濡湿的发丝扫过身体,他颤抖着摇头,无意识干呕,“呃、呃……”

    像是要死了。

    是这么困难的事吗……果然无论什么东西,“知道”总是件好事……不,知道这个是打算下次用在什么时候啊……

    他感觉到有活动的东西蹭到身边,将他软垂的手托起,裹进干燥的毛发间。

    “呃……”得行动起来。剪断脐带……如果存在那东西的话……不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用力睁大眼睛,但目光依旧是涣散的,泪水让一切变得模糊。宝可梦舔他的脸,让因为疼痛苍白的面容逐渐红润起来。他喘息着抓住备在一旁、洒满消毒液的剪子,尽量撑起自己,好看清身下的情况。但其实他只能看到一片色块,手颤抖着,不知多久之后才勉强剪开那条rou色,“帮我……呃,疼……我在流血吗……?”

    它们用夸张的幅度摇头。

    他在衣服上蹭,一点点向那个新生的小东西转过去,不知哪只宝可梦把它拱到他怀里。他几乎感觉不到它,想看清它的样子,但意识在往黑暗里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完了,这次真的可能会被她送去见阿尔宙斯”。那个小东西就在他身边,还活着——万幸还活着。

    他从一片黏腻中撑起自己,双腿艰难地颤抖着,脑袋也发沉。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呼吸——他觉得自己不该看它,只要一眼,也许他就没办法再把它扔掉,但他还是看了。他想知道那东西是男是女,胎发是什么颜色,长得更像谁,能长多高,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会怎样行动——或者,他想知道为什么关于一个刚出生的东西能有这么多问题——这也是个问题。

    他像一个打算把孩子饿死的人渣一样呆呆看了它一会,干涸的汗水把上衣黏在他身上,下身则开始发冷。风速狗又一次凑过来,试图温暖他,以及——好吧,那个孩子。

    孩子。

    他用准备好的布擦净它,包好襁褓,拿着奶瓶和它大眼瞪小眼。果然还是直接扔到村子里、让有经验的人照顾比较好,起码不会被他饿死。

    但那东西对他笑。

    那个一直寄生在他体内的负担对他眨眼,嘴角向上弯着。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都会露出这种表情,或者这孩子只是察觉到食物在身边,只知道自己的手自觉伸过去,小心地尝试着让它含住奶瓶。

    ……完了。

    有个说法是,曾经穷得养不起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要杀死,那时候就得尽快,看都不看地把它扔出去,哪怕你看它一眼,你就扔不掉了。“它”会变成“他”或者“她”,而你只能向自己的本能屈服,咬着牙留下这孩子。望罗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甚至不想确定它的性别,但他坐在这,看它含着奶嘴,就觉得自己很可能扔不掉它。

    风速狗用爪子顶顶他的后腰,提示他先穿好衣服。他下身赤裸地跪在被不知什么液体弄脏的布料上,透过乱糟糟的长发看它,那样子像是被凌辱过一轮再丢弃,甚至有点可怜。

    “……工具狗去好好看门,别管我。”他小声说,但还是扶着墙站起来,没有抓它的长毛,尽量快地换上干净衣服。还好,他的运气一直很到位,就算在荒郊野岭生孩子也没丧失行动能力,还能自己换衣服拎孩子……呃……

    他弯腰去抱孩子,生育后的疼痛就在这时终于穿过他的腰,他整个人砸到地上,吓得宝可梦们赶紧去扶他,“呃、呃……”他咬着牙又一次起身,然后脑子清醒了。

    他养不了。他负担不起这个生命,他的思路一片空白,只知道这孩子光靠奶瓶肯定活不下去。而且,他甚至给不了孩子应当获得的、作为父母的爱,所以最该做的就是把孩子扔掉,无论是对他好还是对孩子好,都……

    然而,当他吸着气终于抱起那个孩子,它用和她颜色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真的要被她送去见阿尔宙斯了,”他试图给自己找借口,“说起来,她的孩子能被我养成什么样,也挺值得探究的……”

    他的宝可梦都懒得理他。

    “……给小生点回应啊。”他假装抱怨着,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还是说,你们有谁会带孩子?”

    这一次,六只宝可梦一致转头,盯着他的眼睛。

    “……真的会?那就辛苦你们了……哈,”花岩怪翻着他的背包,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物推给他,仿佛在提醒他善用自己的脑子,“不要,我打算把它一扔,然后自己去找下一座遗迹玩。到时候把你们关在家里给我带唔——”毛茸茸的尾巴扫在他脸上,他向后躲了躲,笑着摇头。

    “嗯……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去找能在家带孩子的宝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