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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追问了一次,可否?可。于是李询便满意了。然而,后来,李询和谢泠有一次算不上争吵的争吵里却扯出了这个事,没错,李询也震惊,谢泠这厮居然也懂怎么和女人吵架,呃,不对,应该是,谢泠这厮居然把这么一件小事记得那么久。李询张大了嘴看着谢泠倚靠在窗前,折了一枝他素日里最疼惜的兰花,眉目冷淡:“也不知夫人是否因着本就万事不曾入心,还是这颗心变得太快了,譬如昔日里那竹筒饭,欢喜的时候便能吃得撑着,不欢喜了,便嫌弃了,多看一眼都不愿。夫人这般人,莫不是没有心、恒心的么?”扔下了这句话,谢泠便走了。去了小寒山,一月期满,未归。于是,这便是多年夫妻,李询得的最后一段话。合该是这个结果的。李询耸了耸肩,微笑着碾碎了手中的杏花瓣。第2章春来发几枝李询刚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为何要再重活这一世。上一世,且算是上一世吧,她虽只有短短二十载年岁,然而她家庭和睦,和男友亦是亲密,便是死亡也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面对天灾,李询素来是觉得这是反抗不了的事,何况天灾之时是同家人在一处了,那个时候竟觉着,便是死也不觉得不圆满了。于是,虽则说小有遗憾觉得不能尝透岁月的甜与苦,但是她从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如此,让她一个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的人带着往日记忆再去重活一世却又是何故?这个问题李询从穿越到那个豆丁大点的小姑娘身上的时候,一直思考到了她出嫁。前唐看重才学,世家女子更是才学出众,李询在被压得低进尘埃里的时候也愤怒地想要借鉴一下记忆里那些前辈的好东西来好好让他们惊艳一把,让他们再说她庸才庸才庸才!喂好歹是大学狗了好不好!有本事咱来比数理化啊哼!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那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们凑在一起为花落为叶黄强说愁的时候,她就觉得,还是算了,和她们较什么真==,庸才就庸才吧,当庸才也挺好的,她们作诗的时候她可以吃,她们作画的时候她可以吃,她们做一些风雅的事的时候她依旧可以吃,就这点来说,在角落里默默地做庸才也挺幸福的。于是做个庸才一直到了十六岁,该说嫁了。好歹是个公主,总不能嫁得太低了,皇帝说,要不就谢家吧。谢家谁啊?皇帝说,当然是最好那一个。于是李询惊了。没错,广大人民群众的流言蜚语里总是会和真相有那么些许的关系,他们说李询一开始撒了泼的要嫁谢绪,虽然说得并不完全正确,但是一开始,李询要嫁谢绪这事儿却是真的。哎呀,又提到谢绪了,其实早该好好介绍一下谢绪这个人的。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谢绪这人,是典型的天之骄子。从小开始就是神童,长大了则是才学风仪第一等的人物,这是个太过耀眼的人,身后脑残粉无数,目测估计可以塞满整条护城河==。庸才三公主李询颤着小身子表示,这样的男人她委实要不起。她真的不想折在那些脑残粉的手上啊喂。皇帝睨了自家不争气的三公主一眼,拍案,好歹先见一面,实在不合适便再找。好、好吧,那就,勉强见一面吧。别人都不知道,李询其实早就见过谢绪了,在某个春日宴上。宽袍广袖,墨发玉冠,曲水流觞,言笑晏晏,风姿隽秀,湛然若神。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让人仰望花痴的。所以第二次准备见谢绪的时候李询反而是淡定的。那是春,杏花落如雨,李询挽着长长的披帛,等得漫不经心。皇帝说谢绪今日会去杏花园,李询若羞怯,可以远观之,若是豪放,弄个邂逅巧遇也未尝不可,总之,自己掌握。然而李询刚踮起脚尖折了一束开得正当好的花枝,便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毫无防备地就转过了头。杏花雨,青竹扇,李询对上了少年公子含着三分惊讶的眼眸。没有远观,没有邂逅,没有谢绪。那是李询第一次见谢泠。啊,没错呢,三月暖阳天,杏花落如雨,场景美如画,她李询被谢绪狠狠地羞辱了。人家明确地表示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直接打发了自家弟弟过来。谢家弟弟还一副明确的云里雾里的样子。哦,谢绪,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李询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忍不住啧啧赞叹。而李询自己也没有想到,等到她再次见到谢绪,已经是在她嫁入谢家的第二年了。猝不及防地遇上,好像是故意要弥补他们之前未尽的那场初见【并不!小山庄里,李询挽着袖子兴致勃勃地翻了花园的泥,挖出了几条蚯蚓,想要作饵钓鱼,刚捧了蚯蚓站起了身想要喊谢泠,转身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高挑身影。然而,谢绪这样的人,总是叫人第一眼就能想起来的。李询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必然是不修边幅狼狈不雅的,但她居然完全没有觉得尴尬。她冷静地朝对方微笑,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她本就不该认识他,然后询问他是否是来找谢泠的?还不等对方回答,谢泠便赶到了。谢泠是时正在锦鲤池边作画,浅色的衣袖上沾了满满一片的墨渍,急匆匆地赶来不曾洗漱,这副形容倒和李询这满袖子泥的样子有三分相似。夫妻两个虽衣冠不整,却都颇为从容淡定。尤其是在谢绪那副明显的神思不定的状态的对比之下。是的,他看上去不太好,形容有些憔悴,脸色苍白,这让他披散在肩头的发和一双眼眸看上去越发墨色惊人,偏生唇色又红得浓烈。一个张面容,最浓烈的三色,生生将这人描绘出了惊人的丽色。谢泠显然也惊讶于自己的兄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小山庄里,因为他甚至没有听闻谢绪何时归的京,他同谢绪本就算兄弟和睦,便也不多虚礼,只喊了一声大哥。反而是谢绪,那日无礼得让人吃惊。在经过谢泠的介绍之后,按规矩,他该是先行礼的,然而他却没有,反而神情恍惚地盯着李询看,一双如墨的瞳孔看得李询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虚,最后终于很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蚯蚓扔到了身后。但是扔了蚯蚓之后,他还是盯着她看==。谢泠也察觉到自家兄长的不对劲了,他看了一眼李询,李询给了谢泠一个茫然的眼神表示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