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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抬眼去看杜若。见她一直埋着头,吃饭也不香,夹了半晌,面前的菜没有怎么少过,以为驿站做的菜不合她的胃口。他看了林正堂一眼,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龙井虾仁。上京附近少湖海,夏日里水产难以运输,鱼虾难得。所以驿站只给高位的主子供了这道菜。龙井虾仁以茶叶烹调虾仁。虾仁鲜嫩清香,很适合夏日炎热厌食时食用。林正堂惯会一心二用,一边给太子布菜,一边观察太子神色。赵谨良这么一指,他哪儿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就把手中物件放在一旁,端了虾仁躬身送到了杜若桌子上。在太子身边用膳,有几人是真正在吃饭的?眼神跟着林正堂的动作挪到杜若身上,顿时什么脸色都有。杜若瞧见桌子上多了一道龙井虾仁,抬头看见林正堂,又望向太子。楞了片刻,后知后觉起身谢恩:“妾多谢殿下赏赐。”赵谨良点点头:“吃吧。”董春春坐在杜若左边,有些不理解怎么杜若突然就得了太子赏菜。其实她也是有些吃不下的,看那虾仁粉嫩玉白,点缀的茶叶青翠,有些羡慕。董春春心想口出:“我也想吃......”杜若听到了,抬头看董春春眼含羡慕,咬着下嘴唇的馋样。想起以前一起在掖庭时,两人都爱吃鱼,董春春还把她的鱼分给自己吃,有些心软。太子赐她的菜,她不可以给别人,但分一点还是无伤大雅的。杜若取了一个干净的瓷碗,舀了一大勺虾仁,递给珍珠,示意她拿给董春春。见珍珠把虾仁送过来,董春春的眼睛都亮了。她和杜若自从上次问话后,就生疏了,董春春是有些气杜若的,又见她得宠,起了嫉妒心,杜若遇事的时候她还置身事外的看笑话。此时杜若主动把太子的赏赐分给她,董春春感动极了,对杜若露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把虾仁吃了个干净。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赵谨良看到杜若把他的赏菜就这样轻易地分给他人,脸顿时就黑了。林正堂见了,手一抖,夹起来的菜险些掉到案上。☆、同乘用过午膳稍做休息,仪仗队便要继续上路了。以太子妃为首的东宫妃嫔垂首等在营帐中,恭送太子先行离开。后又恭送了太子妃、李良娣。等轮到杜若走出营帐,往她的马车走去时,被一个小太监拦下了。“杜良媛万福,太子爷召您同乘,请您跟奴才走一趟。”这个小太监杜若见过,也是太子爷跟前伺候的,叫林静思,是林正堂的徒弟。也许是得林正堂看重,才跟了他一样的姓。杜若对林静思点头称是,带着珍珠跟他走了。因着要入帐中用膳,杜若只带了珍珠跟前伺候,到了太子尊驾前,杜若独自上车架,珍珠只能留在外面步行。太子车架由四匹马拉,十分宽阔大气,车身朱红漆饰,挂黑幔。以八只金銮装点,随车行响动,悦耳动听。林静思为杜若端来一个登步墩,杜若踩着上了马车。另有两名宫女跪在马车前缘上,为她掀开一层竹一层布的车帘。车内很宽广,纵向空间很高。大概能坐下十几人,人也能在里面直行。正中靠后放着太子的轮椅,太子身前是一方翘头案,上面摆着一摞书,文房四宝等。案边依旧是燃着迦南的金猊香炉。因着案前放了足足的一大盆冰,所以太子的车内丝毫不觉燥热。杜若提着裙摆跪下行叩首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赵谨良道:“无需多礼,坐吧。”杜若起身坐到了太子左手边的方凳上。然后听到太子说:“这次你做的很好,但是.......”杜若听到“但是”心里猛然揪起,不敢看他。心道:殿下果然觉得我手段低劣。“但是怎么如此大意?把你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把冯敬海派给你,就是让你用的。再有下次,寡人不饶你。”杜若内心触动,但想起这些天自己内心的不安,还是小声说道:“可妾给萧良娣送东西引她猜疑,又言语刺激她先动手让自己置身事外,行为不齿。”赵谨良心道:到底还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小姑娘。“杜若。”赵谨良叫了她的名字,问她道:“何为善?何为恶?”太子的语气正经又严肃,杜若坐直了身子,回忆那佛经中言,谨慎答道:“利益众生是为善,损人利己是为恶。”“错。”赵谨良说完,顿了一会儿,引杜若直视他的双眼,后又接着道:“顺我者善,逆我者恶。”太子双眸如幽深的湖底,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又畏惧沉溺。杜若感觉自己看着看着,周围一切都在虚化,天地之间只有太子一人。他就是唯一的正道,让人拼尽全力也要追随他、拥护他。太子又说:“人毕生所求,不过是分辨这两类人,再一一铲除后者。你除恶人,是在做善事,善事有何对错之分?”杜若瞠目结舌,感觉太子说的很有道理,很对。赵谨良知道教育要循序渐进,贪多嚼不烂。见杜若那像丢了魂儿一样的状态好一些了,就没再多余说一句。又转了话头道:“你戴这鬓饰花好看,配你。”杜若头上戴的鬓饰花还是上回太子赐她的昆州特产,她也是喜欢极了,所以头回出宫收拾行李,就指了它说要带着。“殿下赏的自然是极好的。”杜若回了一句万能用语。赵谨良盯着杜若今天这一身裙衫看了看,问她:“今日穿的可是这回新做的裙子?”杜若点点头:“回殿下,正是。”赵谨良失笑:“怎么又是选了碧色,你是不是没有其它颜色的衣裙了?”“回太子殿下。”杜若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几件其它颜色的。常穿碧色,一是因为妾喜爱碧色,二是因为妾并不白皙,穿桃色堇色不相配。”“不白?”赵谨良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杜若,“寡人并不觉得。你来跟寡人比比。”太子发话了,杜若自然要从命。站起身来走到太子身边,半蹲在他膝前,伸出了手背。如果说和白如豆腐的萧宝茹相比,杜若自然是不白的。但和太子伸出来的手背放在一起,又比他要白一些的。说起来,杜若以为太子整日读书,应当是皮肤白皙光滑的。但看太子伸出来的手,只比常年在外习武的人要白些。且太子手掌宽大,骨骼经络明显,瞧着就是适合舞刀弄剑的武艺苗子。杜若的手放在他的手边,显得瘦瘦小小不足一握。“你的手很小,也白。”赵谨良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