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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浸在温软的气氛里,嘟起红唇道:“干爹,你看我是不是有眼屎啊,眼睛都睁不开。”程老板的大拇指滑过她的眼角:“有啊,干爹给你擦干净了。”“啊——脏不脏啊?”“不脏。”真可爱,不知是不是人的年纪大了,程坤竟然有些心软,暖哄哄的一团,心下涌出一丝微末的愧意,捧起佳僖的脸蛋,在她软软的唇上印下一道吻:“干爹喜欢你。”佳僖搂住他的脖子,回吻一下:“我也喜欢干爹。”他刮了刮她的鼻头,低笑道:“要珍惜干爹的喜欢,知道吗?”第37章八仙桥程老板带着曹佳僖去了八仙桥街,八仙桥在英法租界中跨水而立,河道旁矗立着缤纷朗目的楼宇商店,一座三层楼高的船舶厅非常引人注目,来往客流永远无休无止。小小的三层楼,等级和身份区别分明。身穿高档西装的男人在此处三楼数不胜数,然而程老板的气质却是万里挑一的,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一丝惯常的笑,既和气又大气,他跨入门槛,取下绅士礼帽,无须开口,一楼哄闹的人群自动自发的给他让出道路。船舶厅靠河的窗边,常坐着一位面色冷漠只知喝茶的男人,二十来岁,因有一副好身手受到老板青睐,正是此处的“码头官”,外区域的人过来全都必须给他问好上供,以获得基本的庇护。然而这个男人在余光中见到程老板后,立即起身弓腰,分花拂柳的越过人群,恭敬肃穆的立到程坤身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干爹。程老板抬手熨帖的拍拍他的肩膀,并无二话,左边是曹佳僖,右边是沈青,一行人无声的上了三楼。三楼的富贵公子或者豪绅谈笑粉声,桌上有美酒,身边有美人,自行喧闹的商量着投资银钱的事情。“码头官”程子卿在前面开路,没有进内室,而是从旁的一条楼梯上继续往上,原来三楼以上还间隐秘的香堂,除了主事之人谁都不能进来。半个小时不到,又有几位或青年或中年的急速而来,分成两排站好,沈青接过程子卿泡好的铁观音,放置到干爹手边的檀木黑纹的桌案上,他暗示性的给佳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敬茶。佳僖看向前头的红色关公像,赤红脸的关公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她,程老板背对着她正在给关公鞠躬上香,十指修长手心合十,袅袅的余香从头顶往上盘旋。她嘴里叫着“干爹干爹”也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却完全没有入帮派的想法,这就像把一只山间的夜雀扔到铁笼里面。再说她一个女人,烧杀抢掠全不会,能干什么呀。佳僖可真想从门内一溜烟跑出去,或者直接冲到窗边去跳水。程老板转身,双手背后,黑眉下的双眼沉着凝重,沈青恨不得一脚踹到佳僖的腿心帮助她跪下来。气氛胶着着,佳僖想要想去讨好,被数双眼睛注视着根本做不出来,倒是等待许久的程老板忽而绽开一道轻笑:“干爹让你敬杯茶,就这么难?”“不难不难!”佳僖请他在主位坐下,狗腿子似的捧着半凉的茶水送到他的手边,程老板接过,用杯盖刮了一把杯沿,唇角沾湿后便放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印有福字的红包,递给佳僖:“不要紧张,不需要你做什么。这只是要告诉你一声,以后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这里。”简单的仪式过去,程老板让佳僖自行去外面透风,他还要跟自己的徒子徒孙交流事物。佳僖蹬蹬蹬的下到一楼,程子卿后脚也跟着下来,他去柜台后端了果盘过来,请她在窗边的茶座坐下。两人呈九十度角分坐开,葱白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朝果盆抓去,牙齿合下清脆的咔嚓声,佳僖十分将眉头拧成蚯蚓,吃的欢快吞的愁苦。心里却还静,吞了半杯苦凉茶。程子卿不看她,话却是对她说的:“不论哪一行,做什么,都要知恩图报。”眼睑下的双瞳自然平移,佳僖收下他的好意忠告,同时也送了他一句,叹道:“你不懂。”半个小时后程老板独自下来,小汽车重新启动,他直直朝外走去,佳僖连忙跟青年道了声再见,兔子似的蹦跶着追出去。接下来的行程简直目不暇接,程老板载着干儿女去了金玉酒楼吃粤式早点,接着又去十里洋场逛街,及至中午吃完一顿豪华洋餐,休憩着喝完一整壶的浓咖啡,两人再次回到汽车上,一路朝法租界内的小公馆驶去。这是佳僖第二次来这里,院墙高大,院内绿树成荫,房内装修低调奢华,一楼大厅内立着一只德国的摇摆大笨钟。程老板将人带去卧室,将人摁在床上逍遥快活一番,末了搂着光溜溜的佳僖,从后轻吻着她的肩膀:“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好什么好呀……金屋藏娇也要是个娇啊,不是娇,是个蝶也行吧,她不是娇也不是蝶,顶顶算是个胖蛾子,自小的志向就不在这里。金楼的香闺她住了好几年,这里不过比那里大一点,有什么区别么?“什么叫住在这里?”程坤抬着她的下巴,扫视着佳僖的黑亮的眼珠子,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精神,他猛地将人重新压到身下,抬起佳僖的一条腿还到劲道的腰际,将敏感的硬物并入体内,一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一面刁钻的插弄,一面翘着嘴角听她喘息道:“是不是送我啦?”第38章还满意吗?法租界的房产还真不是钱能买来的,或者说,仅仅用钱绝对不够,如果非要用钱,那就超大一笔,换成鹰洋的话,应该可以直接砸死十个曹佳僖。所以当程老板长时间审视佳僖的时候,她认为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机。“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话……”程坤抬手抚上她的眼角:“也不是不可以。”程坤睡饱一觉起来,净面穿衣看报纸,期间打了个电话,不消一会儿,便有穿着黑衣马褂的门徒将房屋地契撞在匣子里送了过来。程老板朝卧室内召唤一声,佳僖毯子赤脚跑出,程老板将人抱进怀里,光洁美好的躯体一目了然的拥在身前:“怎么不穿衣服?”佳僖的目光朝茶几上溜,程坤低笑,长手一伸,将金丝镶边的楠木小盒捏过来,放到佳僖怀中:“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还满意吗?”佳僖摁开夹子,从中捏住脆脆的纸张,快速略过正文,直接落到数字和落款上,欣喜中带着宽慰,道谢谢干爹厚爱。这个行为虽不完全等同于情意,起码也归为情义的范围内,不是谁都能轻而易举通过两句话,就破财似的往口袋外掏钱。难道他没看出她的小心机?只是顺意由着她罢了,尽管代价有点儿大。她说谢谢,是真谢。同时也觉得干爹大方得有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