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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还在纠结燕瘦环肥,都不知道我已走。哀莫大于心死。从他身上我已看到大封的命脉,一切全都完了。回宫途中,我无意间遇见慕昭云,他披着银狐裘款步于漫天白雪中,身边只跟了个打伞的小太监。他面容苍白,一双柳叶般柔美的眼略显空洞,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燕帝,而是有喜有悲的普通人。我与他打了个照面,相顾无言。我揖礼然后退到旁侧,可他迟迟不动。我忍不住抬眸,他正看着我,如同泥雕木塑。慕昭云解下银狐裘,走过来披在我身上,然后轻声说了句:“天太冷,你穿得单薄了。”话落,他两手负于身后,走了。银狐裘很暖和,上面还有股清淡的迷迭香。我不由侧首看去,他的身影渐渐消逝于漫天雪白中。我披着他赐的狐裘回到夙锦宫。点点跑了过来,还没近我身,它就凶恶地大叫,一边叫一边往后退。我把狐裘脱下了,点点这才肯靠近,朝我摇尾欢闹。我与它一块儿进去了,眼稍抬就看到两个大箱,箱上贴有封条,是从大封而来。我以为是王兄送的柿饼,没什么兴趣,于是我就和乳娘说:“把里面的东西分给宫婢吧。”乳娘小声道:“这是隽王送来的,殿下你不看看?”我一听忙把两只大箱打开。其中一只大箱全是蜜饯,另一只大箱则是一些大封才有的小玩意儿。乳娘和楚楚也凑过头来,楚楚看见有葡萄干,不禁兴奋地笑道:“哎呀,全是殿下爱吃的。哇!还都是郭家铺子的蜜饯呢!”郭家铺子的蜜饯,我之前无意中和慕昭卿说过,在我们大封就属他家的葡萄干、杏脯最好吃,没想到他竟然全都记住了。我忙不迭地含上一片杏脯,熟悉的酸味正是浓郁乡情,我不由蹙起眉,细细回味。半天未过,我就吃了一大包杏脯,把牙都酸疼了。乳娘好气又好笑,忙端热茶给我漱口,而后故作愠怒埋怨道:“送来这么多,怕是一年也吃不完。殿下,要不你给嫔妃们送去,也好卖个人情。”“我不。”我倔强而道。“她们个个都是人精,才不会为几包蜜饯就会对我好。这是我的心头好,我慢慢吃。”想着,我又觉得实在太多,吃不下也容易坏,于是我就改了主意,道:“那给宫婢们尝点,再送一些给邱婕妤,如今她有喜了,正好要吃酸的解馋。”深宫里,若能算得上有交情的,除了邱婕妤我想不出第二个。我病好之后,她来探望我,还告诉我说,前段日子承阳下令,不能擅自入夙锦宫,所以她们都不敢来。承阳是想让我快点病死,而我偏没如她的意。邱婕妤也怕她,因为她怀了慕昭云的骨rou。邱婕妤来看我时还不显怀,我去送蜜饯时,她肚子已经鼓得很厉害了。邱婕妤脸色红润,抓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慕昭云怎么护着她,特意让她搬到离他寝宫最近之处,有空就来陪伴。我真替她高兴,还不由摸摸她的肚子,滚圆滚圆的,略微发硬。这是慕昭云第一个孩子,而且是个皇子。在宫中母凭子贵,想必邱婕妤以后定能过上好日子。我笑了笑说:“听说你害喜,我今天想给你蜜饯吃。不过看你不怎么吐,我也就不给你吃了,如今你金贵,可不能乱吃东西。”邱婕妤听后两眼放光,直问我:“什么蜜饯?”“葡萄干和杏脯。”“哎呀呀,我喜欢吃杏脯,快拿个给我尝尝!”邱婕妤吸着口水,追着要吃。我不肯给,她还撒娇道:“好jiejie,我都快馋死了,你就给我吃上一颗解解馋。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害我。”说罢,邱婕妤弯起眉眼,笑得天真无邪。她年纪小,入宫的时候不过十三岁,脾气和我差不多,一提到吃就跟耗子似的。我拗不过她这死缠烂打,就拿出一包蜜饯给她。“先问问太医能不能吃,才准你吃一块!”我唤来太医。太医捏着杏脯看半天,还以舌头舔了舔,吃进嘴里之后方才安心点头。邱婕妤高兴地拍起手,像小娃儿似地抢过一枚塞嘴里。“啊,好酸!”她眉眼口鼻皱成一团,我以为她耐不住这酸,没想她又接二连三吃了好几块。我急急地把杏脯收去,不许她再这么吃。邱婕妤傻呵呵地朝我笑,意犹未尽地舔起手指头,直说好吃。蜜饯吃多口干,邱婕妤就让宫婢端茶,急急地喝去两盏,谁料没多久就说肚子疼,要去上茅厕。吃多拉稀很平常,我没放在心上,只是她去了很久,我忍不住问:“好了吗?肚子还疼不疼?”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惨叫。我惊觉不妙,急忙跑过去看,邱婕妤垂首坐在厕桶上,整个人白得泛青。☆、请假一天今天加班,到家十一点多了,实在想睡觉,我明天补上,谢谢小天使们的留言,么么哒☆、琉璃(回归啦)邱婕妤滑胎了,就在我的面前,而且她刚吃过我送来的杏脯。宫婢吓坏了,我也吓坏了。她们七手八脚把邱婕妤扶上榻时,我就看到一团血淋淋的rou球,rou球上好似还有手脚。邱婕妤流了很多血,把裙裾染得通红。她脸白如纸,气若游丝,看样子像是不行了。众人手忙脚乱一阵,终于帮她止住血,而邱婕妤半条命也差不多去了。不一会儿慕昭云赶了过来,他就像庙中黑面金刚,带着股骇人的煞气。众人俯身在地,大气不敢喘,而我成了众矢之的,明晃晃地亮在慕昭云眼皮子底下。“这是怎么回事?!给朕从实招来!”慕昭云怒不可遏,狠拍案面,案上烛灯都震倒了。众宫婢、老太医忙于撇清责任,简直是异口同声在说:“邱婕妤是吃了皇后殿下的杏脯之后出事的。”他们就像串通好了,一心一意对付我。我没料到这小小杏脯竟然会将我推上断头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慕昭云不出意外地质问我,我能回答什么?我含冤莫白,只道:“杏脯我吃过、太医吃过、宫女吃过都没事,请陛下明察秋毫。”慕昭云默不做声,忽然,他抬脚踹上圆凳,气势汹汹。“来人!把宫里这些人全都拉下去严加拷问,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有什么好查的?我心里嘀咕,他应该知道是谁下得手却不敢去找那个人,真孬种。没想他刚搁下这句狠话,有个宫女就跳出来声泪俱下,一手指着我道:“是皇后,与奴婢没干系。”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宫里的人纷纷喊冤,似乎比我还要冤。我暗自冷笑,这泼脏水也泼得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