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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而这次我不再回头。父王说得对,别人都不敢要我。大封不要我,王兄也不要我,最后连他都不要我。我真恨!恨这样的世道,这样的命!我拼命往前跑,恨不得就这样跑回大封去,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我不由跌出去,重重地扑倒在地。有人尖叫,我闻声缓过神,抬起头就见硕大的马蹄迎面砸来。我不自觉地闪过,马蹄落了个空。见它无主人,我干脆骑到马背上,勒紧缰绳,猛踢马腹。马儿厮鸣,如离弦之箭往城门跑去。我要逃出升天了,见到那道门我止不住兴奋,快马加鞭。马儿驶到城门,忽然停下立起长嘶。我这才发觉城门早已关闭。“来者何人!”守城小卒朝我大吼,我答不上来。就这样调头回去吗?我不甘心。两难之际,忽然有人跑来。他就站在我边上朝小卒回话。“是隽王府的人。”那人替我解了围,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慕昭云。这回真是吓死我了!再定睛细瞧,觉得有些不对,慕昭云不会这么客气,更不会对我笑。那人直勾勾地看着我,气喘吁吁,两腮驼红,像是追了一路。我摸摸马儿鬃毛,在马鞍上看到一枚印迹:慕昭卿。马儿似乎知道自己落到贼人手里,万分委屈地打着鼻响,拿鼻子蹭蹭主人的手。这下尴尬了。不管祸还是福,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逃不掉了。我从马背上爬下来,把马还给慕昭卿,转头就走。慕照卿叫住我,问:“你这样子怎么回宫去?”说罢,他翻身上马朝我伸出手。“上来吧。”☆、琉璃看着慕昭卿的手,我犹豫不决。我不想回到华丽的牢笼里,或许我应该等到天亮,趁守卫开门之时溜出去,但出了这座城之后,我能去哪儿?我能回哪儿?我不由低头叹息,不经意侧首,竟然看见韩凡。他也赶来了,紧张得连脸都僵了,我心里涌起快意,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然而他一见到慕昭卿顿时驻步,双手抱拳揖礼,紧蹙得浓眉也舒展了。他在高兴吗?高兴我能又回宫中去?我很失望,心似被扯碎般,一片一片找不回原来的位置。我上了慕昭卿的马,赌气似的。“我们回宫吧。”慕昭卿不多话,先向韩凡回礼,而后勒紧缰绳带我回宫。我坐在他身后,两手抓着他的后腰带,帽兜垂下,正好能掩住我的神色。此时,我很难过,鼻子酸涩,眼眶发烫。我知道韩凡定在看着我们,但我没回头。他为大封放弃了我,我何尝不能为大封放弃他?所有理由都能变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他没我所想的那样爱我,他不敢。卞京夜如昼,花灯招摇,车水马龙,不像大封,一过二更鲜见人影。慕昭卿的马走得很悠闲,我与慕昭卿像是走马观花,在这座繁华的城里逛了一圈。渐渐地,我冷静了,亦或者说我看穿了。一颗棋子就应该随人摆弄,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韩凡何尝也不是一颗棋,他是锁在棋盘上的将,一辈子都动弹不得。我只是不甘心,他答应过会做我驸马,也答应过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可到头来却说我在逼他。全都是我不对,不肯嫁人是我不对,喜欢一个人也是我不对,总之都是我的错。“这里的桂花糕很好吃,要不要尝?”慕昭卿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一路上,他都很安静,就像一抹可以忽略不计的影。我缓回神,看看街边的招牌,一家很小的铺子,生意却很兴隆。“嗯,想吃。”我点头,搓搓鼻子。他立即下马,排在众人之后,去买桂花糕。慕昭卿一点也不像王爷,完全没架子,看到老奶奶买糕,他还会客客气气地相让。过了会儿,他把桂花糕买来了,可我一看这么小,只有半个手掌大,不由嘟起嘴咕哝句:“太小了,不够吃。”“啊哈?”慕昭卿惊讶,似乎觉得我胃口有些大,不过他二话不说又排到众人后,再买了两块。这下够吃了。我迫不及待咬上一口。这桂花糕又香又糯又甜,软软的,用舌头一抿就滑到肚子里了。在大封我从来没吃过这般点心,原来在卞京也是有好东西的。头一回,我笑了,心中的痛被这暖软的小点暂且治愈了。慕昭卿又说:“那边有豆腐脑也很好吃,去不去?”“去!”“不过你得下马。”“好!”我下了马,跟慕昭卿去吃很好吃的豆腐脑。在大封也有豆腐脑,可加的东西不一样,这里的豆腐脑加小虾干、海菜,咸鲜可口。我忍不住吃了两碗,大呼过瘾,起身之后,方才发觉好像吃撑了。吃撑上马会颠吐的,不得以,我与慕昭卿只得走回去。月光似水,在地上拖出两道长影。我看着影子默默比较高低。慕昭卿也很高,与慕昭云不分伯仲。他俩长得实在太像,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慕昭卿眉间有粒小小的朱砂痣。还好慕昭卿爱笑,否则盯着这张脸吃东西,真会没胃口。慕昭卿说:“刚才我去四方馆探望封王,他无恙,你不必担心。”我才不会担心王兄,他活得没心没肺,心宽体胖,比谁都知道享乐,怎么会有恙?慕昭卿又道:“那位韩将军想必是兄嫂的旧相识吧?”他看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紧张竟然觉得反胃,“呕”的一下,吐了!马儿嘶鸣一声,挪了挪蹄子,似乎在恶心我的呕吐物。慕昭卿忙递上汗巾给我擦嘴,他也没责怪我说:“叫你吃那么多!”豆腐脑和桂花糕洒了一地,看着这一大堆污物,我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把弄脏的汗巾折起往袖里藏。“没关系,给我吧。”慕昭卿伸手,我想了会儿就把汗巾还他,低下略微发烫的脸。“谢谢。谢谢你救我,还救了两次。”他轻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兄嫂太见外了。”“你会把刚才的事告诉慕昭云吗?”他微愣,像是惊讶我连名带姓称呼他的哥哥。我也不做掩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必装出夫妻情深。“放心,我不会。”听到他许诺,我笑了。不知为何我相信这个人,相信他不会诓骗我。随后,他就把我送回宫。宫门沉重,守卫重重。牢笼开启时,“咯吱咯吱”的磨擦声直刺我耳,门后的王宫巍峨无比,像怪物矗立暗中。我心如坠石。回到夙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