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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算我没有那么做,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做,”顾景阳更急了,辩解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谢华琅一摊手,无奈道:“我都说你没那么做了,你还急什么呢?”“……你虽那么说,内里却不是那个意思。”顾景阳在她面前,总是毫无还手之力,目光温和的注视着那小姑娘,他有些无措的道:“枝枝,不要欺负你的郎君了。”谢华琅原先是想同他玩闹一番的,听他这样言说,却有些耐不住了,忙挽住他手,歉疚道:“是我不好,说的过火了,郎君不要生气。”顾景阳轻叹口气,很纵容的亲了亲她:“我如何会生你的气。”谢华琅一脸乖巧的问:“真的吗?”顾景阳又亲了亲那只乖宝,温柔道:“真的。”谢华琅便凑近了些,低问道:“郎君,你告诉我,方才我将你的手拉过去的时候,你想不想……”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极轻。顾景阳有些困窘的看着她,目光温润而敛和,却没做声。谢华琅便摇晃他胳膊一下,催问道:“说嘛说嘛,郎君。”顾景阳拿她没办法,合上眼去,声音轻不可闻,隐约窘迫:“想的。”……今日午后,二人打马自宫中往猎场去,不过花费两刻钟而已,今晚乘坐马车,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谢华琅伤的不算轻,说话打趣还没什么,走动时却不免触及伤口,人到宫中后,刚下马车,便被顾景阳打横抱起,珍而重之的抱到了太极殿。卢氏虽是命妇,但帝后不在,自然不能往太极殿去等待,只在近处宫阙中留候,等帝后二人回宫,方才被宫人引着前去拜见。谢华琅原还不知母亲来了,听人通传,又惊又喜,天下子女都一样,若是出了事,尽管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盼着见到父母的。顾景阳扶住她肩,提醒道:“枝枝,小心些,倘若牵动了伤口,却不得了。”谢华琅便老老实实的坐下,心里却有些雀跃,待内殿门扉打开,见了母亲端丽温婉的面孔,终于按捺不住,微微抬声,唤道:“阿娘!”毕竟是在宫中,皇帝又在,卢氏不好失礼,先行问安之后,方才出言关切,骨rou情深,话一出口,眼眶便湿了:“听人说娘娘受伤了,可是将我与你阿爹吓了一跳,陛下体贴,令人往府上送信,说无性命之忧,可即便如此,我们仍旧有些忧心……”顾景阳心知她们母女俩有许多话要讲,暂且寻故离开,卢氏果然放松许多,到女儿近前去,上下打量,找寻伤处,连连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到哪儿了?可严重吗?”“阿娘别怕,伤在腰上,也不是很严重,”谢华琅着意宽慰,道:“九郎通晓医道,早就看治过了,再过些时日便会痊愈。”未曾亲眼见到,卢氏如何肯信,见她面色泛白,更是不安,问:“伤在哪一侧?”谢华琅便老老实实的指了出来。卢氏面上忧色更重:“还疼吗?是否伤到内脏?”“说完全不疼,自然是假的,不过也无甚大碍,”谢华琅含笑道:“只是皮rou伤,不曾触及内脏,无妨的。”卢氏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再回想先前皇帝面上神情,总觉得其中另有内情,便握住她手,关切道:“枝枝,你解开衣带,叫阿娘看看。”“伤口都包扎上了,还怎么看?”谢华琅听她这样言说,不禁失笑道:“再说,先前我更衣时,便得小心翼翼,再脱下去,只怕也得小心,还不到歇息的时候呢,难道届时又要一穿一脱?”卢氏听她这样言说,却是心里一酸,倏然间落泪,自己用帕子擦了,方才道:“若不是伤的重了,何必连更衣都要这样小心?”谢华琅这才察觉露了马脚,忙解释道:“是有点严重,但确实没伤及内脏,等过些时日,便能好的,我怕阿娘太过忧心,才不曾明说,可不是因为别的。”“你呀。”卢氏轻嗔她一句,却不舍得再说重话,而是道:“这是怎么了,如何会伤到?我听人讲,是宗室有人意欲谋逆,误中副车,才伤到你的?”“那倒也不是。”此事顾景阳早同谢华琅她说过,也不曾令她瞒着谢家,心知卢氏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便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卢氏听女儿将内中缘由一一说了,倒真有些讶异,她毕竟是长安谢氏的主母,在丈夫身边耳濡目染,接触的事情也多,虽不知顾景阳究竟作何打算,却也知此事于谢家无害,于谢华琅而言,更是万般爱护。她暗暗松一口气,又叮嘱女儿好些,见夜色深了,方才起身告退。谢华琅着实舍不得母亲,然而她与顾景阳尚未大婚,留在宫中已经有些触及底线,现下若再将卢氏留下,便有些扎眼了,只得吩咐人好生送母亲出去。卢氏回到谢家,已经临近午夜,谢府内却仍灯火通明。这也不奇怪,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谁能够睡得下?故而卢氏根本不曾回自己院中,吩咐人前边提灯,径直往书房去了。偌大的长安谢氏,有资格参与最高决议的也只是谢偃、谢令兄弟,与府中主母卢氏,世子谢允四人而已。卢氏进了书房,便见谢偃、谢令兄弟二人正对弈,谢允跪坐一侧,侍奉茶水,见她回来,神情中有些期许,隐约又有些忐忑。谢偃与谢令对视一眼,停了手中动作,道:“夫人,枝枝如何?”“确实是受伤了,但也的确没有性命之忧,”卢氏语气舒缓,道:“伤在腰腹,但没有触及内脏,好生休养些时日,便无碍了。”其余几人同时松一口气:“上苍见怜。”卢氏也觉欣慰,只是情况紧要,却顾不得别的,同那几人道:“枝枝还告诉我,坊间传闻有误,并非那几家宗室有意谋逆,而是今日事发突然,难辩内情如何……”她将谢华琅先前所说,一一重复出来,最终道:“该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余的,便该交与你们思量了。”谢偃没有言语,谢令也一样,尊长不语,谢允更不会做声。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谢偃先道:“陛下决意如此,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