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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队长,他本能的关注新型的技术设备。“我安装好摄像头就离开了,本打算三天后,等李教授结束会议回南都后再取走,”蒋园对郗羽抛去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抱歉,能力有限,我不可能随时掌握周老师家里的情况,更想不到程茵会忽然投毒。”郗羽目光一滞。是的,她不应该责怪蒋园,蒋园也不可能预料到这一切。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人来责怪,那责任人是自己。是自己带着程茵去了周老师家,是自己给了程茵下毒的机会。而程茵为什么叫上自己一起去拜访老师,一起自驾游,恐怕就是让自己当不在场证明。李泽文看着她暗淡无光的表情,又注意到她搁在膝盖上双手——十个手指死死绞在一起,像怕冷一样轻颤着,白森森的指节几乎要从皮肤蹦出来。她用的力气如此之大,就好像那双手仿佛不是她的,而是哪个仇人的一样。他伸出手去覆住了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在不在现场都无法阻止程茵。她不是你能应付的。我也没想到。”郗羽抬起眼看着自己的教授。据说人的手掌大小和身高成正比,李泽文的手掌果然很大,手心干燥,很稳定,很有力,而且很温暖。这样的温度让人无法拒绝。她眼眶一热,双手上的力度忽然卸去,她很轻很轻地反握住这双异性的手——是的,只有他会在这个时候伸手过来。第100章在场所有人都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观察力,两人的互动瞒不过会议室的其他人,当然也没想瞒。桌子对面的王文海咳嗽一声,视线转向蒋园:“那这些视频怎么来的?你什么时候去事故现场取走了摄像头?”蒋园交代得很快:“昨天晚上九点时,我回到南都二中的教工宿舍区时才听说周老师去世了,我当时就知道他的死一定不单纯。凌晨三点时,我偷偷进入了他家,拿走了摄像头。”面对着王文海不赞许的表情,她举起一只手臂,做个了个小学生发言的动作:“我知道那里是罪案现场,所以我带着手套,且用手机拍摄了我从进屋到离开的所有经过,保证没有触碰到任何物体。另外,这些摄像头也拍摄下来我的举动,警方如果怀疑,可以核实U盘里的全部录像。”蒋园的话完全堵住了王文海的质疑。王文海哑然,片刻后他抬了抬下巴:“你有没想过,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权获得的视频,而且你们使用的器材会导致证据的法律问题。”“法律不是问题,合理采用视频的理由可以写出一百条,”李泽文接过话端,冲着王文海点了点头,交换了一个眼神,“王队长,我只是提供证据,如何使用证据由你们警方决定。”王文海和徐云江不做声了,两人心知肚明地对视一眼。我国的公检法系统里,“公”的实际权利是最大的,他们当然能找到办法让检察官和法庭承认这个证据。“视频只能算间接证据。我们要想到最坏的可能,就是找不到那个纯净水瓶子,”徐云江继续提出质疑,“那我不能证明程茵手中的玻璃瓶里装着毒药,程茵的律师可以提出合理怀疑。”“对啊……她也可以说瓶子里是盐。”小吴警官附和领导,并且用自己的分析能力指出了这种可能性。蒋园对这位年轻警官露出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眼神:“谁会戴着手套往瓶子里放盐?谁自杀前还要吃治疗抑郁症的药?”“……”小吴警官哑然。李泽文说:“我相信你们已经检验了冰箱里的食材,应该没有发现毒鼠强的痕迹。”“是的。他冰箱里还有剩菜剩饭,应该是前一天煮的,化验后都没有毒。”“程茵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把毒放到纯净水瓶里。她第一次进入厨房时没有动手,因为她要考虑如何投毒才能完全将自己的嫌疑撇开。经过一小时的思索后,她有了答案。将毒鼠强放在水里是最合理的,毒鼠强无色无味,且微溶于水,100毫升的水里可以溶解25毫克的毒鼠强,毒鼠强对成年人的致死量是10毫克,可以保证毒死一个人,”蒋园说,“而且,只要去了周宏杰的家,就知道他有严重的洁癖,喝完水之后一定会马上扔掉这个瓶子,他还是独身居住,那么,等到案发任何证据都不会留下了,垃圾也会销毁了。”“这会涉及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求救?”徐云江插话。季时峻进会议时候沉默到现在,现在才说:“因为他吃了两片氟伏沙明。氟伏沙明的最明显的效果就是嗜睡,再加上毒鼠强的作用,他就算想求救也未必有这个力气。你们可以做详细的毒理检测——或者病理测试。”警察们互看一眼,季时峻这样的级别的心理学教授的话当然有着可信性。王文海道:“但他还留下了一封‘遗言’,你们怎么否定?从这封遗言看,他的确和潘越之死有关。”季时峻轻叹一口气:“那不是遗言,只是情绪发泄——他是语文老师,每天都要写教案,于是写出自己的想法。”王文海一愣。他还没来得及给这高学历三人组展示周宏杰的“遗言”,而他们从哪里得知周宏杰去世前写了什么?蒋园微微抬起下颚,不轻不重提醒满屋子的警察:“各位,别忘了,视频还没看完呢。”王文海这才想起U盘里一共有三个文件夹,他点开那个叫“书房”的文件夹。这一组视频拍摄于周宏杰的书房。绝大多数时间里摄像头里的景色好像凝固了一样,只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暗淡。到了八点四十七分时,书房里第一次有了人的影子,周宏杰进入书房后就在靠墙的整壁书架上翻找什么,片刻后他从书柜的坐下侧抱出一个收纳箱,从收纳箱里取出一张照片。因为摄像头的角度问题,拍不到照片的内容,但从照片的颜色判断,就是数年前郗羽和程茵的那张合影。他带着照片离开了书房,书房再次陷入黑暗;二十几分钟后随着周宏杰再次进入书房才重新亮起来。他以一种很缓慢的姿态走到书房,表情有些奇特,在书房中呆呆站立了一会后,他从书架最底层的夹层里取出一本笔记本。他随后坐在地上,一页页翻看着这本笔记本,慢慢的,他垂下头,似乎是哭了。片刻后,他把素材本放回原位,又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了会呆后又开始敲击键盘——这恐怕就是他最后留下来的那则“遗言”了。“摄像头拍摄下了电脑屏幕,我对图像进行了处理,得到了你们说的‘遗言’。”“你到底给几个地方装了摄像头?”王文海不得不提出质疑。“三个摄像头,分别拍摄于客厅、厨房和书房。”蒋园正直道,“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