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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昨晚以前画尘离坚持要找连翘,他们还能理解,会认为画尘离这么做是想利用连翘去打听肚兜下落,又或者是抱着想招安的心态接触他们。但刚才许怀泽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了,他们已经知道画尘离使了摄魂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已经视其为敌人。画尘离还这样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们,就再也说不过去了。画尘离试着身体往左边倾,许怀泽的身体也跟着往左边挪。他往右,许怀泽就跟着往右。他们就像连体婴似的,行动一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心灵相通,但阿刺已经看见,许怀泽的双手已经扣着他的独门暗器千眼铁藜,大有一触即发的意思。“师兄!屠夫说他手指疼,我是不是弄错药了。”就在他们对峙时,连翘突然出现了,她笑靥如花的站在屋前,冲着许怀泽招手。白热化的气氛,因为连翘的出现,一下子变得轻松又古怪。连翘见许怀泽没有动,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扯着许怀泽往屋里去。他们刚转身,画尘离就跟上来,他们走两步,画尘离就跟两步,他们停下来,画尘离也停在那里。连翘扭头看他,咬着下唇沉吟片刻,跟许怀泽低声说了两句,然后径直走到画尘离面前:“我们到那边去。”画尘离跟着她来到马车边,连翘掀起车帘钻了进去,画尘离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了马车。刚坐下,连翘冷冷说道:“你费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肚兜,是吗?”画尘离点头,没有惭愧之意。连翘也是难得看到这般厚脸皮的人,叹气,歪歪地靠在车壁上,垂目敛神,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道:“我可以帮你找到肚兜,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碰他们。”画尘离微微侧头,还未回应,连翘又说:“你如果不答应,就算你对我下了千日散,我也不会帮你。”“小妹,看你说的,画大哥怎么可能对你下千日散!”连翘听到他如此说,这才抬起眸子,清澈目光如溪水潺潺,怔怔地看着这个说谎也不脸红的人,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没有再去跟他计较这些话。“你已经猜到雷震天是怎么死的吧。”连翘问他。画尘离说:“小妹你也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何苦问我。”连翘点头,又重申了一遍她的条件。画尘离嘴角扬起,做出一个笑的意思,但他脸上并无笑容:“既然你也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你不点破,我也不会轻易为难他们。雷震天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他们杀了他是为民除害,又不去领赏银为朝廷省下大笔银子,功德无量,我何苦为难他们。”“既然如此,你给我些时间。等我和我师兄治好了屠夫的手指,还有小英的疯症,临走前我必定会告诉你肚兜在哪里。”连翘不看他,虽说她现在平静下来,但画尘离对她使摄魂术的事连翘心里还是有计较的,她只想快点跟画尘离划清界线,不见最好。画尘离见连翘一直避开他的注视,别扭地拧着身子侧对着他,纤细的颈藏在秀发之中,尖尖的下巴透着青涩,又长又弯的睫毛不安地闪动,唇色泛白,脸色发青,应该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莫名的,画尘离有些心疼。他怔怔看着她的侧影,忘了回答,直到连翘尴尬地咳嗽两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自我解嘲地笑笑,说:“既然小妹这么说,我也自当从命。不过,小妹你不好奇雷震天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吗?”连翘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画尘离,坚定地摇头。连翘能猜到他们是谁,相信画尘离也已经猜测到,他们与雷震天之间有什么关系,连翘隐隐约约有些怀疑,只是不敢肯定。连翘不是不好奇,只是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们这样费心隐瞒,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她不过是个过路人,不应该打破他们的平静。只是,画尘离这么一问,她竟有点动心。画尘离见她不说话,又说:“肚兜的事虽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们治疗屠夫和王姑娘也需要时间,不可能立竿见影。不如在鸡鸣村好好的住上半个月,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大家都有个交待,如何?”不知为何,连翘的脑子里忽然响起方才屠老子的话。屠老子说画尘离是花花公子,连翘看不出半分,但她知道画尘离绝对不是那种对谁都会动心的人。屠老子说自己对许怀泽没有兴趣,这倒是真话,只是这些话没说破时还好,被屠老子说破了,立刻上路单独相处也难免尴尬。不如就应了画尘离的意思,再住半个月,一举三得,自己也不必太过辛苦。连翘跳下马车,算是默认了画尘离的提议。她走进屋里时,陈伯已经起来,扶着腰在房间里慢慢走动,看来,昨天被撞得不轻,躺了一天也没见好。“连姑娘,你们要走?”应该是许怀泽告诉了他们,陈婆很舍不得他们离开。两位老人没有子嗣,许怀泽和连翘住在这里热闹许多,如果他们走了,陈伯和陈婆又要寂寞。“陈婆,我还要叨扰你们半个月呢。”连翘没有细说,她过来搀扶着陈伯,说:“陈伯,我帮你在腰上扎几针吧!陈婆,麻烦你帮我叫我师兄过来,针炙需要我师兄帮忙。”陈婆见他们要帮陈伯治腰伤,笑得合不拢嘴,急忙跑去找来许怀泽,让他们两师兄妹进屋帮陈伯针炙,然后自己去外面打扫卫生。许怀泽不明白连翘为什么会突然要帮陈伯针炙,扶着陈伯趴好,掀起衣服查看腰肌时,并未见到有明显伤痕。陈伯的身上还有跌打酒的味道,但腰上确实什么扭伤都没有。“这里痛吗?这里……还有这里……”许怀泽轻轻的在腰上各处按压,一边按一边询问陈伯。陈伯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之后,好像没那么难受,许怀泽刚收手,陈伯又突然大声叫嚷,也不知道许怀泽碰到了他腰上哪个地方,这般疼痛。连翘一直静静坐在那里,观察着陈伯和许怀泽。她见许怀泽百思不得其解,一脸困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陈伯面前,抿了抿嘴,声音黯然低沉:“陈伯,你别再装了,画尘离已经知道是谁杀了雷震天。”许怀泽停下手,心有疑惑但没有立刻开口问连翘。他太了解她,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如果不是情势紧急,连翘是不会轻易趟这浑水,更不可能当着陈伯的面提起这件事。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陈伯与杀雷震天的凶手有关联,二是画尘离的某些行为令连翘感觉到情势危急,她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打开天窗说亮话,毫不遮掩。陈伯坐了起来,不动声色,神情淡然地看着连翘。连翘见陈伯终于正眼看她,并且不再伪装,这才说:“陈伯,我无心去管别人家的事。我爹在世时就说过,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事,把自己管好就对得起天地,无愧于心。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但是……”“好孩子,